王茂在一天天超強的體力勞動中也慢慢習慣了,變得麻木。
他有時候會在機械重複着同樣的事情時發呆,想不明白好好的生活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一團遭了。難道就因爲玩直播時花掉了李慧珍的所有存款就該被拋棄嗎親情母愛不是最無私的他已經認錯了,爲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
可,無解。
王茂只盼着熬過這段黑暗的日子,等拿到工資,就離家出走。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
再次開庭思如的訴求還是不變,寧願淨身出戶也一定要離婚。
這回王林很痛快的答應了。
但有要求,“必須把當初結婚時那十萬塊錢的彩禮還給我。”
思如冷笑,“可以呀,那你也把我這十幾年的青春還給我唄。”
王林:
惱羞成怒,“李慧珍你不要無理取鬧,當初結婚時你家可要了十萬的彩禮,誰家嫁女會要這麼多,你分明就是敲詐。既然現在咱倆都要散夥了,自然應該把賬算清楚的。”
算賬
思如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聲音冷厲,“那可要好好算了。”
“首先,我生的兒子,你是不是該物歸原主。”
王林一愣,猛地反應過來的王母尖聲朝思如罵道,“你這賤人,什麼你的兒子,那是我王家的種,只是用你的肚子生出來而已,我警告你,要離就離,休想帶走我王家一根一線。”
王母雖天天咒罵王茂,但從沒想過要把他還給李慧珍。
嗯。
這十幾年來厭惡李慧珍的心情不可能隨着離婚結束,必須要有人承擔。王茂的身體裏流着她一半的血,是最好的人選。
還有個原因。
王茂已經十五歲了,考沒考上高中無所謂,像他這般年紀說句不好聽的已經能出去打工賺錢了。呵,不可能平白的讓李慧珍撿個大便宜的。王林才四十歲是肯定要再娶的,後來的不管以前有沒有結過婚,要想鞏固地位勢必要再生一個共同的孩子,多一個勞動力,壓力就要輕很多。
王母是很精的。
王茂連高中都沒考上在她心裏儼然已成了個廢人,這都是李慧珍沒教好,等兒子再婚後生子,她一定要親自教養那孩子。
一個廢物怎麼能給家裏帶來更好的生活。
廢了,就該再利用。
李慧珍那賤人之前明明說好了不要王茂的,居然出爾反爾。
可恨
法官敲了下小錘子,“肅靜”
很無語。
她是遇到過不少要求歸還彩禮的離婚案件,但那多是結婚頂多幾個月在很大程度上有騙婚嫌疑的,可是庭上這對夫妻結婚都十幾年來,還生了孩子,明顯不可能是騙婚。
原告也是,還讓賠青春,賠孩子。
思如一一列出這些年李慧珍花費在王林一家身上的錢財。
很多。
包括當初結婚是從親戚處借來的幾萬塊錢,包括之後八年每月給王母轉的生活費。
算起來,不止十萬。
王林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你騙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證據
思如微微一笑,“我當然有。”擡眼看着他,“你忘了嗎當初爲了那十萬塊彩禮,你家對我那真是橫眉冷對呀,就差撲
“是幾萬塊錢,怎麼可能取現金出來,當然是去銀行轉賬了。”
“再說,那借條在我手上呢。”
不信嗎
馬上拿出來閃瞎你的狗眼。
她眼角掃了眼一臉氣憤的王母,“我可以把彩禮還給你,但你也要把我曾花在你家的錢還給我。既然是離婚了,那就要把舊賬算清楚,一分都不能少。”
禮尚往來。
王林憤怒至極,“你憑什麼說那錢是你出的,那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
思如沒再理他,而是看向法官,“我請求法庭調取雙方的銀行流水。”
一目瞭然。
王林的工資有跡可查,且大半都是花在遊戲上的,要說用僅剩的那一兩千塊錢能養活一家人,就算在縣城也做不到。
城裏喫喝拉撒都要錢。
一兩千,經得起幾花。
要算就要算清。
思如說,“那些沒法證明的就算了,我只要他們把我之前付給公婆的生活費還給我,畢竟贍養父母只是兒女的責任。”
兒媳婦並不包括在內。
法律上明文規定兒媳婦也沒有繼承公婆遺產的資格,那養老,就算了。
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不,思如覺得結婚只是兩個人的事。
法庭調取了流水很快算出八年來李慧珍共支付了多少的錢。
九萬多。
法官很頭疼。
原被告結婚十幾年,其實已經分不清你的我的,他們根本是在胡攪蠻纏。
呵。
曾經也是恩愛的夫妻卻弄成今天這種你爭我奪的醜陋嘴臉。
可悲。
而之後惱羞成怒的王林提出要讓思如每月支付三千塊錢的撫養費,當然要是有另外的支出再說。
思如:想的美。
最後法院考慮到雙方的實際條件,判處思如每月給五百塊錢直到王茂成年,至於之前雙方說的彩禮之類的全駁回。
但保留上訴的條件。
當然思如強烈要求的離婚這次也同意了。
從法庭出來,王林一家的臉色可想而知,思如卻異常輕鬆。
她甚至微笑着說,“以後沒事別找我,二婚也別請我,我沒空。”
王母惡狠狠的盯着她,“你這狠心的婆娘遲早要遭報應的。”
思如回之一聲冷笑。
王林擋在他面前,皺着眉頭,“你就一點不關心王茂嗎”
思如嗤笑,“他有什麼好關心的。難不成你們王家竟殘忍到對自家的種下手了真要這樣的話那也只能說他活該。”
王林臉漲的通紅,“你”
槽。
居然被這賤人給猜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擡眸看着思如,“王茂他沒有考上高中。”
落榜了。
思如:“哦。”
“沒考上就沒考上唄,我們現在離婚了,他歸你管。”
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