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把媽送到精神病院去”姜蘭提議。
姜梅:
姜玉:
而在屋子裏,思如把一縷淡綠的靈氣輸入到姜海的身體,他本來極其難看的臉色變得蒼白,跟之前的陰白相比,好歹有了幾分生氣。
但人並沒醒。
姜海在做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死了,在醫院裏。
父母跟姐姐們在吵,爲拔管分錢的事。很奇怪,明明他在重症監護室裏躺着,昏迷的,身邊擺滿了各種儀器。卻能清楚的聽見他們在說什麼,連周圍人的吐槽都一清二楚。
大姐說棄療,二姐附和,三姐沒說話但贊同。
心好寒。
正是傷心之際,突然發現身邊站着一個人,他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長袍裏,從頭到腳,單從身高體型上看,姜海猜他應該是男的。
太高大。
鮮少有女孩紙能長到那麼魁梧的。
那人手裏拿着本書,像是筆記本,旁若無人的翻。
姜海很無語。
拜託,兄弟,這裏是重症監護室,不是圖書館,你要看書的話麻煩另外找個地方好嗎。
他想提醒。
張了張嘴巴,特麼的居然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失聲了。
臥槽
只是被玻璃窗砸成重傷,難道就此變成啞巴
不要啊
他還想跟喜歡的女孩紙表白,說各種肉麻的情話,甜言蜜語。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姜海很喪。
心情跌落谷底。
在無菌病房看筆記的老兄終於合上手裏的本子,轉身對着姜海,空氣瞬間變得凝滯。
姜海縮了縮肩膀。
不知爲何,心裏很虛,不,應該是發慌。
害怕。
像是會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面前這顯然不懷好意的黑袍人出現不會沒理由。
“媽,媽”
危機關頭姜海想到了思如。
但沒用。
他喊不出來,而一直守着他的老母親居然沉迷吵架完全沒注意到病房這邊,太背了。
背
姜海臉更木。
這沒什麼,他近一段時間運氣都很黴,不然也不會好好的走在街上,那麼多人,就他被窗戶砸中,多肉花盆、佈滿鐵鏽的釘子
如今,死神。
他要死了嗎
那部很有名的電影裏,逃過一劫的人也只逃過了那一劫,生命中該有的劫難還是會經歷。
都死了。
在死神的筆記本上,可沒有主角配角之分。
姜海快哭了。
“別殺我,我才二十二,這麼年輕,我不想死。”
“我哪裏做錯了,告訴我,我改,我肯定改的。”
無聲的乞求。
死神並沒有收割人命的鐮刀,他直接朝姜海撲過去,一雙冰冷如鐵的大手緊緊的掐住他的脖子,力氣慢慢加大,雙手在收攏。
姜海,任由擺佈。
他很想反抗,用力的掰開死神的手,可沒力。
腳不停蹬。
眼珠上翻,張開嘴像一條脫水的魚,最後,失去呼吸。
呼。
終於輕鬆了。
姜海看見自己的死狀,打心底裏嫌棄,真醜。
死神沒走。
在病牀邊停留好一會,確定姜海確實沒有呼吸,死得不能再死了,擡手在筆記本上劃一道。
黑
色的字消失不見。
隨後,死神的身影變得透明,空間一瞬波動。
他走了。
姜海不知該何去何從。
投胎可小說裏形容的那道直入天際的門並沒出現,也沒有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來逮他。
連鎖魂鐵鏈的聲音都沒聽到。
姜海表示,第一次死,沒有經驗,不知道流程。
就等唄。
不過看到老母親不顧家人阻攔揹着他的屍體一路走回家。
他,好想哭。
心裏酸澀難忍。
可惜鬼是沒有眼淚的。
姜海慢慢的恢復生機,可他的姐姐們卻在商量要把老母親送到精神病院去,非送不可。
王貴根並沒有買很多菜。
他在外面走了一圈,覺得未來一片迷霧中。
咋辦
老無所依呀。
小海就這麼走了,走了呀他多希望是一場夢。
夢醒時分,離人歸否
提着些滷味水果回家。
當然,關在外面的姜梅三姐妹已經沒在了。
老母親死拗着不開門,就去了趙幺妹家裏。
才一天,王貴根的肩膀就垮了,脊背更彎,兩鬢全部變白,臉上的皺紋密佈仿如溝壑。
“我回來了。”
聲音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思如從房間出來,姜海生機在恢復,她很滿意。
不過看到王貴根買的,皺眉:“魚呢骨頭呢”
王貴根:
唉
“老太婆,你要接受現實,小海已經去了,姜梅幾個既然願意養你唉,我也放心。”
“總要入土爲安的。”
“咱這半路夫妻,緣盡於此,天意難違呀。”
“你,好好的。”
思如走到他身邊坐下,低着頭,眉頭緊皺,王貴根心裏頓時變得十分緊張,怕聽到那預想中的話。
苦笑。
明明
“我想過了”思如沉思片刻,纔開口道。
王貴根垂眸,終於,放棄了嗎
就聽思如說道:“我們得帶着小海離開這。”
王貴根:
誒
他眨了下眼睛,“啥”表示並沒聽懂老太婆的意思。
離開帶着小海帶着一具屍體遠走高飛流浪what
摸了摸思如的額頭,皺眉:“沒發燒呀。”
咋盡說胡話。
思如也沒解釋,拉着他直接進到姜海的房間,在王貴根一頭霧水之時,抓着他手按下去。
王貴根嚇得用力一甩。
媽媽咪,他摸到了死人。
連着後退好幾步,臉都白了,“你幹什麼”
放在背後的手不停在衣服上擦。
思如睜大眼睛,目光透着他形容不出的感覺。
“咋樣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王貴根木然的搖頭,思如很失望,但還是說道,“再試一試,你再去摸摸小海的手。”
恩。
就會明白。
王貴根打死都不幹。
最後被思如強制性的拽過去,“怎樣怎樣”
王貴根真想打醒這精神失常的老太婆。
不過
他突然瞳孔一縮,猛的抽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在姜海蒼白的臉上摸了摸。
不可置信。
“小海他唔”
就被思如捂住嘴巴,她面露警惕,“不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