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穿着藍灰色舊棉襖的年輕秀美姑娘可憐巴巴的望着思如，眼裏寫滿乞求，“我、我保證以後會天天洗頭，保持頭髮乾淨清爽的，林大哥，你別不要我，你說過會娶我的。”
思如抿緊嘴脣，“錘子！這四合院裏誰不知道我林厚榮最是愛乾淨的人了，是絕對不會跟一個連頭髮都不洗的邋遢人說話的，更別提喜歡。”冷笑一聲，“真是，碰瓷碰到我頭上了，是，我前段時間是賺了點小錢，可也沒傻到是個來歷不明的陌生女人就要的。”
扭頭看着林母，“娘，早讓你別出去亂說，你倒好，到處去炫耀招搖，俗話說，財不露白，引得那些聞着肉味兒的都打咱家的主意了，怎的，你是嫌好日子過得太舒心想家財散盡重新過以前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八瓣兒來花的日子才安心嗎？這樣的話，那以後甭想讓我給錢花。”
林母都被罵傻了。
反應過來，忙說道，“娘不是，這姑娘她知道你的名字，還有咱家的地址，所以我才……”
“呵。”
思如一臉嘲諷，“你出去炫耀時，那些人不知道嗎？”
林母就愣住了。
是呀。
這幾條巷子的鄰居現在誰不知道她兒子出息了。
但……
“不、不能吧。再說，你本來就要娶個姨太太，娶誰不一樣。娘看這姑娘挺不錯的，嘴巴甜，幹活又厲害，對你癡心一片。關鍵身體結實，『臀』大月匈大，能生兒子。”
更何況，錢他們死死掌在手裏，外人又能怎樣。
棉襖姑娘輕咬着嘴脣，“我、算命的跟我說過，我命中有五子，能旺夫，能旺子。”
林母眼睛一亮，就差直接吼出來“選她選她”了。
思如：“哦。”
這跟她貌似並沒有關係。
李淑芳手指甲緊緊的掐進肉裏，生疼生疼的，但再疼，也沒她此刻的心疼。
像是被自我鼓勵到了，棉襖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急切道，“我真的算過命，是一個瞎眼老頭兒說的，說我骨骼清奇是多子多福的相。”她咬着嘴脣，狠了狠心，“我、我不要彩禮。”
當然，也無嫁妝。
林母心裏更加滿意，勸思如：“這不要錢的，不要白不要，若是生不出兒子，踹了便是。”
棉襖姑娘：……
心裏恨毒了這個死老太婆，但面上卻更加卑微，誠惶誠恐，“我、我一定能生出兒子，若不能，我會自請離開，再不癡心妄想了。”
林母：“兒子，多好的姑娘，就允了吧。”
棉襖姑娘：“林大哥，我是真心喜歡你，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保證不會跟……”她下意識看了李淑芳一眼，咬了咬牙，“跟姐姐爭寵，只要能待在你身邊，看着你幸福快樂，我、我就知足了。”
林母：“允了允了。”
棉襖姑娘：“謝謝老夫人，您真是個活菩薩。”
林母：“哎喲哪有……”
兩人互吹。
思如臉有點木，很想提醒那個姑娘，喂，姑娘你是不是宮鬥劇宅鬥劇看多了，你這代入感也太強了吧。
李淑芳恨得咬牙切齒。
李淑芳：“……娘也不知道。”
吶。
爲母則強在她身上完全得不到體現。
這未來婆媳倆越說越合拍，甚至聊到……
“娘放心，我肯定會待小丫比對自己親女兒還好的，到時候，一定讓林大哥給她找個好婆家。”
棉襖姑娘嬌笑道。
林母卻撇了撇嘴，“不過一個丫頭片子，嫁誰不是嫁。找個好人家，家裏還得陪送大筆的嫁妝，那些錢都是要留給我大孫子的！”
“是是是，娘說的對。我還太年輕，是我考慮不周了。”
棉襖姑娘討好道。
李淑芳面無表情，喂，請不要忽視掉她這個親孃好嗎。
她還沒死！
思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拽上李淑芳，打斷相談甚歡的兩人，“你們先聊着，我進房休息了。”
恩。
就拽着妻女走了。
嘭！
門關上。
林母兩人一時沒回過神來。
這……
當事人不在，她們還說個錘子呀！
棉襖姑娘淚眼朦朧的望着林母，“嬸子，我……我真的沒去處了，我是從家裏逃出來的。”
她抹着眼淚，“我之前沒告訴你，我其實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是跟着我哥長大的，後來，他娶了嫂子，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這次竟然要把我嫁給一個……一個老頭子，就是爲了多換點彩禮。我不想，就跑了出來。如果再回去，他們一定會把我捆着嫁人的。”
“林大哥是個好人。”
“我只是想尋一個安身之所，斷不會破壞林大哥跟姐姐的生活的。”
“嬸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呀！”
緊抓着林母的手，“我真的是旺夫旺子。”
林母：……
嘆了一口氣，眼睛不自覺的看向緊閉的房門，道，“我那兒子原本是個挺孝順的人，很聽我的話，你也知道，那個女人嫁到我家一直沒能生個帶把的。我急，我兒子也急。本來在去年冬天那會，他已經同意休妻另娶了，只是不知道被灌了什麼迷湯，竟然反悔了，還……還懟我。我暗地裏不知掉了多少眼淚。”
“嬸子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榮兒如今不聽我的，我也不能做主讓你們……”她一頓，見穿着藍灰色舊棉襖的秀麗姑娘面上一急，才說道，“算了？我就當是做個好人了，如果你是真心想跟着我兒子的，那就暫且在家裏住下，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只是——”
“你必須想辦法給我擠走那個狐狸精。”
棉襖姑娘眼睛一亮，“謝謝嬸子。”她抹掉眼裏的淚，道：“我當然是喜歡林大哥的，至於姐姐那裏，不是有句話嗎？不被愛的那個才該離開。我相信林大哥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林母：“但願如此。”
兩人在外面聊天，不過，卻忘了一件事。
隔牆有耳。
這種泥瓦磚牆結構的房子，並沒有添加特殊的隔音材料，當然，那個時代也不一定有，就算有，普通老百姓也用不起。恩，稍微有點聲音都能被聽到。
屋子裏，李淑芳臉色跌青，忐忑的看着思如。
“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