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洋還是找到了原因。
很簡單。
就兩個字。
彩禮。
握着謝小蔓的手，笑得特溫柔，“有你這麼好的姑娘當老婆，花再多錢都值得，再說，叔叔阿姨生養你，我也該感謝他們。”
謝小蔓很感動。
但還是擔心。
說，“可是，我怕我家裏到時候會要很多錢。”
一想到這個，就沒信心了。
抓着張洋的胳膊。
急急說道，“我們還是先別結婚了，再過兩年吧，等我存夠了錢，再結婚。”
很自卑。
覺得自己不夠好，不值得花那麼多錢。
張洋摸了摸她的頭髮。
“我娶你，給彩禮是應該的，你的錢你自己留着，那能讓你嫁給我還倒貼。”
謝小蔓：……
淚眼朦朧。
瞬間被治癒。
張洋說相信他。
但謝父謝母還是獅子大張口。
十萬。
一個子兒都不少。
謝小蔓都想去跟家裏拼命。
怎麼不去搶銀行。
質問，難道生女兒就是拿來賣錢的嗎。
謝母竟認真的點了點頭。
謝小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張洋拉住謝小蔓。
臉色未變。
斯文，面帶微笑。
說，彩禮不是問題，別傷了和氣。
一家人嘛。
離開的時候還勸謝小蔓，沒事，不過十萬塊，很值。
謝小蔓覺得很愧疚。
把自己的存款都拿了出來。
塞給張洋。
說拿去抵彩禮。
兩個人都是真心想結婚的。
張洋手裏也確實沒那麼多，但話要說得好聽。
就接了。
很愧疚。
抱着謝小蔓說對不起她，以後會對她好，一生一世。
兩個人就這麼結了婚。
張洋是城裏人，本地人。
父母都是退休職工。
住在一個老小區裏。
是當初廠裏分的房子。
謝小蔓跟張洋結了婚，也住在這裏。
反正相處還不錯。
就是老被催着生孩子。
謝小蔓才二十一歲，不想這麼早。
但張洋的父母就說了，生就是，不用你們帶，他們帶。
退休了也沒事幹，就帶帶孫子。
還說看見小區里老友們都有孫子了，特羨慕。
打溫情牌。
張洋也勸謝小蔓。
說生吧生吧。
年輕生出來的孩子會更聰明。
而且，身體也更容易恢復。
年紀大了生，是高齡產婦，很危險的。
還甜言蜜語。
說，小蔓這麼好看，生出來的孩子也一定很可愛。
好期待。
謝小蔓：……
就這麼被說動了。
兩人就開始備孕。
運氣很好。
一個月後，謝小蔓的好朋友沒有如期而至。
張洋特別激動。
拉着她去醫院做檢查。
驗血。
結果當然是懷上了。
張洋：……
很開心。
結果一出來，就忍不住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很激動。
像是中了頭彩。
但謝小蔓在火鍋店上班。
很忙又累。
每天都要很晚才下班。
而且，火鍋店，都知道，氣味很大，長久呆在裏面，對胎兒也不好。
反正醫生建議是辭職。
店裏人又多。
萬一不小心摔倒，就完了。
張洋家裏也是這個意思。
別幹了。
也不缺你這點錢。
現在一切以孩子爲準。
誰叫你當初不找個坐辦公室的工作的。
安全又有保障。
謝小蔓：……
呵，還坐辦公室？
想多了吧。
她要能找到這種好的，還去毛線火鍋店。
現在講的都是文憑。
最低也是高中畢業。
很委屈。
明明只是要孩子，怎麼就要辭職了呢。
都無措了。
不想辭職。
她好不容易奮鬥到今，要放棄，捨不得。
但孩子也很重要。
張洋還給謝小蔓的家裏打電話。
讓勸。
反正謝母就是一陣闢頭蓋臉的罵。
謝小蔓：……
最後還是辭職了。
與全家爲敵。
日子很不好過。
特別是張洋的媽，整天給她看臉色。
好像她做了什麼罪不可恕的壞事。
謝小蔓沒有抵抗住壓力。
辭了工作。
就安心的在家裏養胎。
很無聊。
沒事可做。
張洋要上班。
婆婆每天想方設法的給她燉湯喝。
說補好了，才能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謝小蔓心一跳。
晚上張洋回來，睡覺的時候就跟他說了。
問，你家是不是喜歡男孩兒。
張洋：……
讓謝小蔓別胡思亂想。
趕緊睡覺。
別累着他兒子了。
謝小蔓抿脣。
很固執的看着張洋。
硬是要一個答案。
張洋很無奈。
就說了。
是。
想要孫子。
但老人家嘛，多少有點兒重男輕女。
很正常。
總不想自家的傳承斷了呀。
謝小蔓心裏一涼。
說，如果肚子裏這個是女孩兒怎麼辦。
張洋：……
這，確實沒想過。
從一開始就認定這是個兒子。
謝小蔓這麼一說，他也皺起眉頭。
最後說，要不咱明天去醫院照照b超。
謝小蔓：……
心更涼。
直接問，要是個女孩兒怎麼辦。
張洋無奈攤手。
咋辦。
養着唄。
還能不要？
謝小蔓就說，既然要，就不用去照b 超了。
張洋：……
反正之後也沒有去醫院。
就這樣，謝小蔓的肚子越來越大。
很快就到了生產的日子。
很疼。
像是有人在把她的身體撕成兩半。
因爲孕期補得太過。
胎兒太大。
醫生建議刨腹。
不然也許要難產。
張母就說了。
不幹。
聽說刨腹生出來的孩子沒有順產的健康。
堅持要順產。
醫生也沒辦法。
只能盡力。
謝小蔓都要疼死了。
運氣很好。
沒死。
但心冷冰冰的。
咬着牙。
眼淚直流。
一使勁，孩子就出來了。
是個女孩兒。
張家一家人：……
都懵了。
槽。
說好的孫子呢。
結果，是個不值錢的孫女呀。
臉色都很難看。
張父直接轉身就走了。
張母罵了聲晦氣。
也走了。
張洋冷着臉。
皺着眉。
深呼吸一口氣。
還是進去看了謝小蔓。
謝小蔓躺在牀上。
已經整理好了。
旁邊是裹着小毯子的嬰兒。
張洋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
皺巴巴的小紅皮猴子，有什麼好看的。
呵。
還是個女兒。
謝小蔓一看他這樣就什麼都明白了。
強撐着身體坐起來。
看着襁褓裏的女兒。
笑着說，看咱們的女兒多可愛呀。
張洋抿脣。
醜不啦嘰的哪裏看出可愛了。
胡亂的點了點頭。
謝小蔓問了句爸媽呢。
張洋就說回去給你燉湯了。
謝小蔓：……
其實是不信的。
但還是笑着說了聲辛苦爸媽了。
心很涼。
雖然張父張母對謝小蔓生了個女孩兒很有意見。
但畢竟都生了。
還能扔了嗎。
只能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先開花後結果。
下一胎一定是孫子。
沒錯的。
謝小蔓的身子纔剛養好。
女兒還在餵奶。
又被催生二胎了。
謝小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