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的操場上,學子們便如春花,生機勃勃,揮灑着青春的汗水,洋溢着明媚的笑。
有名學生,卻與這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他動作機械,他腳步沉重,他似乎在努力裝平靜,但顯然做的並不算好,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情緒上的黯然,他行進的方向是學校的大門。
咕嚕嚕!
一顆球滾了過來。
“哎,哥們兒,傳個球,哎……”
置若罔聞、無動於衷,就那麼任足球不緊不慢的滾遠。
自行追到球的學生與小夥伴湊到一塊兒,議論那**場中的種種喧鬧和活力景象襯托的孤單蕭瑟的身影。
“知道那哥們兒怎麼了嗎?好像是一班的吧?”
“嗯,徐岢,被學校開除了。”
另一人道:“我怎麼聽說是自己退學的呢?”
“屁的個自退,他老子失蹤了,沒有生計來源,一直是好基友資助,結果還當衆鬧翻了。”
“哦,這就是那個跟餘百萬鬧崩的傢伙啊,嘖嘖。”
“對,是他,聽我在一班的哥們兒說,兩人是發小,好的什麼似的。結果自習課吵起來,餘百萬罵的挺難聽,似乎徐家一直是靠餘家賞口飯喫,結果做事不地道,把餘家坑了。”
“嚇!莫非是傳說中的家生子?”
“扯淡,小說看多了吧你?現在哪有那玩意。餘百萬人不賴,豪爽仗義還沒架子。”
“那麼只能說這個徐岢人不行嘍?看那樣還真不像。”
“看臉你能看出個毛。”
“猜中了,我就能看出你是毛貨,球到了你那裏死活不傳,動不動就想玩單刀。你以爲你C羅啊。”
“滾你丫!你纔是毛貨。”……
幾個小夥伴嘻嘻哈哈的繼續去玩球了。
徐岢則繼續他的告別禮,走走看看,這次離開,他就不再是學生了,而是輟學的社會人。
他纔是高二,今年十七,還是虛歲,他做過暑期工,知道社會生存不易,他留戀校園,尤其對大學生活充滿臆想。
然而他做出了抉擇,遺憾,但不後悔,包括跟死黨餘密鬧掰。
幾年前,祖父前往祕境解餘家風**之厄,一去不回。
如今父親也走上了祖父的舊路,兩月音信皆無,已被列位失蹤人口。
論起焦慮擔憂,他絕不比血親因命格承受不住過量的富貴,而慘遭各種橫禍的餘密來的淺。
然而每逢大事,要有靜氣。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忌諱盲動。
他的祖父徐鳳山那是動盪年代歷練出來的老江湖,又有祖傳鬼靈牌傍身,自身實力之強,江湖經驗之厚,天下鮮有人能將其困住。
他的父親徐源,醫術了得,又有徐家從遠祖時就開始飼養的靈鬼護身,還帶走了祖傳仙靈盤,用以鎖定祕境。
他自問戰鬥手段、江湖經驗不及徐鳳山,尋路能力不及帶着仙靈盤的父親,貿然去找尋祕境,就算找到,恐怕也又是一次有去無回。
“求不得、已失去。呵,別了,校園生活……”徐岢最後看了一眼新綠掩映的校園,隨即大步而去,再未回頭。
徐家現在更需要一個能夠頂門立戶、解決問題的爺們兒,他需要硬扎扎的實力,這實力書本給不了他,祖傳的修行法門可以……
咣咣咣!
徐岢遠遠的就看見一幫人堵在自家門口打砸。
動靜鬧的頗大,周圍鄰里遠遠觀望,指指點點。
“挺好的一家人家,唉!”
“人好有什麼用?我跟你說,他們家風水有問題,不是死人,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怎麼聽說是遺傳病?失心瘋,精神病的一種,說走丟就走丟了……”
“徐源醫術那麼好……”
“醫不自醫,徐鳳山老爺子卦還算的不賴呢,可曾算到家道凋落?”
“李老三狼心狗肺,三年前若不是徐醫生,他就被斬死在街頭了。現在跑來打紅鬧黑,作孽喲。”
“小點聲,這些破家癩子六親不認的,連親爹媽都坑!”……
徐岢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敏銳聽覺,街坊們的碎碎念自然是都聽到了。
血氣方剛的他,覺得這些憐憫及同情是廉價之物,不稀罕,更不會因之自怨自艾,覺得世道不公、命運多厄。
要怪,就怪自己還不夠強,要怨,就怨徐家過去裝逼裝成****,只有寬厚,沒有威嚴。
“以後不會了……”他心中發狠,深呼吸壓住火氣,邊前行邊打電話報警。
做事要有講方式方法,公然挑釁律法,那是腦殘。
一個癩子不經意間看到了他,立刻報給李老三知曉。
叼煙看熱鬧的李老三聞言扭頭瞥了他一眼,轉回頭扯着公鴨嗓吆喝:“使勁兒砸,把那些藥格子、櫃檯都給我砸了,哎,那張桌子給爺留下,黃梨木的,你他媽瞎啊……”
徐岢邁着方步走到近前,抱着個胳膊站在李老三身旁,目光平靜的看着一衆痞子翻箱倒櫃、砸爛自家多年置辦下的家當和用於謀生的物件,將各種成藥存貨視如垃圾般亂丟亂踩。
“歹毒莫過於不給活路。你們砸老徐家飯碗,有沒有什麼說法。”徐岢緩聲和氣的問。
李老三對徐岢的表現很有些小驚訝,不過他是江湖人,自認爲什麼陣仗都不怵,這嘴上無毛的少年人可嚇不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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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欠債,你老子借了筆鉅款,走了個無影無蹤,我今天來收點利息。”
“哦,想來是有借據的。”
“廢話!”李老三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打開後高舉起來抖了抖,對着徐岢以及街坊四鄰,耀武揚威的道:“看見沒有,我李老三做事也是講規矩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說好一個月,現在都兩個多月了,我們兄弟的錢那也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賺回來的血汗錢。”
徐岢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就站在那裏看一干痞子砸個盡興。
片警姍姍來遲,並且明顯不願意跟李老三一行打交道。
這幫傢伙都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喫牢飯比在家裏喫飯還年頭長,如今又傍上了地產開發商的大腿搞拆遷,更是難纏。
片警都有家有口,掙不了幾個錢,對上這種嬉皮笑臉、認錯一個溜,背後各種陰損且敢玩命的人真是沒脾氣。
一週後,打砸的這幫人從拘留所出來,去晦氣跳火盆,拜了在李老三的帶領下關二爺,然後去胡喫海塞了一通,緊接着又去K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