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斬邪問道 >第89章 百歷人生亦修行
    喜當爹!

    在天朝,這個詞根據語境語態,可以是褒義,也可以是貶義,其中用於網絡,則後者意思居多,且往往跟接盤俠、牛頭人之類掛鉤。

    無論是哪個世界、哪個時代,男人都不喜歡當接盤俠、備胎,以及被綠。這是雄性生物的佔有慾和維護交配權的本能使然。

    仁義哥的意思是,孩子,那確實是你的種,至於他媽……

    徐長卿明白,完全可以挑更好的,反正也沒什麼感情,就當代孕了。

    他說:“男人跟女人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誰是爲誰特意準備的。”

    仁義哥聽懂他的意思了,道:“所以這不是愛,而是搭夥過日子。”

    “這是不難爲孩子,親爹親媽。”

    仁義哥點頭。名門閨秀、新嘎嘎的妹子,男人是裏子、面子都有。可在兒子名下,一般來說,能比親媽還親的真不多。

    徐長卿在本源世界,嚴於律己,不做那些沒的,不會因爲管不住下半身鬧出這類是非。

    但在異世界,卻有着另外一種心思,體驗不同人生。

    用了軀體,就接下了因果,包括有可能是一名頭上綠油油的衰哥。

    當然可以選擇不玩,可爲什麼不玩?爲什麼只能選擇逃?這是人性中一塊極度敏感,經不得一點刺激的弱點?

    若是,那可真得注意了,成就元嬰時,必有天魔阻道,最善利用人性中的軟弱,一個把持不住,就身死道消。

    榴蓮、臭豆腐,品味人生,萬般滋味,也是修行,心境不是平白無故就強大的。能把破爛攤子拾掇成凱撒皇宮,方顯高人手段。

    這些話不會跟任何人掰扯,所以找了個爲孩子着想的理由。

    等到見了孩子,卻引發了道心感應,徐長卿心道:“人生真是奇妙。”

    有此感慨,是想到了第二次被穿越的那個未來大宗師田壯壯的身份。

    這次再臨此世界,他特意查了歷史,不是五百年前,而是大約八百年前。確實有這麼位大宗師,也確實有雲霄城,但不是眼前這座。

    這座準確的說,叫雲霄新城。主體是在破滅之災前幾十年建設的,距今不到三百年。

    至於原來的雲霄城在哪兒?冥湖的那個位置就是。

    他一度以爲那是核彈炸的,迴歸後,到地球后,查資料發現即便是千萬噸級的核彈,核心火球的半徑也不會是三公里。

    況且,現場也有與核爆說相悖的證據,比如那些離巨坑很近的建築,包括那幢三層小樓。

    若是核爆,第一殺傷區域的建築,不應該是那個樣子。

    而這個世界給出的相關記載稱,那個大坑是雲霄城飛走時形成的。

    至於細節,有的說那是超自然、甚至超現實的奇蹟。有的說,那是人類科技高度發達的豐碑。還有的說,那是爲了掩蓋噩夢般的真相而杜撰的謊言。

    破滅之災令很多真相湮滅,想要確認,得自行搜尋。

    紊亂的時空,無數個碎片,活在當下,活在未來,甚至過去,亟待串聯,才能一窺全貌,他隱約有感,這奶娃子衛耀宗,是重要一環。

    “若無小華、小悅的慘死,若無失法世界十二年的修心養性,即便只是體驗一二的接盤人生,怕也不會接受劉麗,甚至都不會出現在他們母子面前……”

    邊跟小耀宗玩耍着,徐長卿邊梳理着過往種種。

    人不會憑空成熟,需要經歷,需要時間。

    二十三歲的他較之同齡人,心性或許是成熟的,卻仍舊有欠缺的地方,就像那些新造的法器,燥火未去。

    現在他的真實年齡是四十歲。

    現實世界已經是年底了,失法世界窩了十二年有多,蟹天羅傳送到星空世界(星空格外璀璨壯觀而得名),三年多,再加上第二次被穿越的無道世界(沒有道家文化傳承),以及放逐世界(無道世界在紅柳林被申寶拍碎高仿道標玉放逐到的世界)所歷時間,湊夠四十整了。

    若問四十歲和二十三歲有什麼不同,他自己都好好說不上一二三來。年年歲歲花相似,朝朝暮暮事雷同。修行無歲月,轉瞬二十年。感覺自己還就那樣。

    但細細品,其實心思已經變得不同了很多。只不過自己那麼一天天的過來了,感覺不明顯罷了。

    不敢說成熟了一定就等於好,果子太熟還爛呢。但成熟之後,處理一些事明顯圓融了,這種圓融來自思想上的寬厚,想的開,而不是因爲這樣做符合某個標準或能得到主流又或某些人的認同。

    二十三歲的他說不出那句: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問題,就是誰都不是爲誰特意準備的。

    二十三歲的他本能的覺得,我就是牛逼,牛逼就應該有牛逼的活法,即便是接盤人生,也把以前的那些窮親戚破鞋什麼的都甩了,誰找麻煩我就打誰臉,然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顛峯路……

    二十三歲的他會拒絕順勢接下軀殼的因果,以掀桌子從來的方式再開始。會冷硬的認爲,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他是他,我是我,好處我接,累贅、麻煩、屎盆子別找我,去找那個死人。

    二十三歲的他即便去見衛刀的母親和小妹,也只是基於廉價和淺薄的同情。會這麼想:我用了你兒子的身體,給你們筆錢,已經仁至義盡了,要知道你兒子已經死了,若沒有我,你們不會得到紅狼會的照顧……讓我叫你媽?怎可能?

    二十三歲的他只說我怎麼怎麼樣,而不是真的在乎別人怎麼樣……

    能想到這麼多,徐長卿覺得,自己確實四十了,不是二十三,至少思想的某些方面,進入四十歲的檔次了。

    有買灌餅的偷偷盯着他看,他說:“怎麼,沒見過賣灌餅的僱傭奶爸兼保鏢?”

    人流高峯期過了,升降機中才有地方停放早餐車。

    徐長卿跟着收工的劉麗回到租屋,已經二十點多。這裏的情況類似於【功夫】中的豬籠城寨,筒子樓,共用天井。

    而即便是這樣,

    天井也是不見天陽的,上面還有建築,並且天井的空間利用的很到位,錯亂的層層天橋,違章自建,晾衣繩縱橫,天井的頂部有大通風體系,空氣流通程度是各家各戶比不上的。

    這個點,人們大多數已經喫過晚飯,還沒睡,各種窮樂呵,顯出一種別樣的熱鬧和人氣。類似的情形,徐長卿小時候都沒怎麼見過,長大後就更不用說了。

    劉麗回來,有相熟的打招呼,更多的則是用異樣的眼神偷看徐長卿,就衝他那體魄、兇相,想低調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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