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斬邪問道 >第112章 玲瓏局中道古今
    宮裝女子一出現,徐長卿明顯就是一怔,隨即小小人兒的面目便陰沉了下來。

    他很少喜怒形於色,如今是魂力耗盡,賊去樓空,再加上確實生氣,心中真實態度表現了出來。

    他又不傻,這宮裝女子面貌分明是謝春華的修圖版,他一下子就意識到,小華、小悅,怕是這人的安排。

    至於目的,即便不是爲了讓他走火入魔,也少不得給他添堵,讓他品味人間悲慘這一條理由。

    他當初就警醒自己戾氣重,六年市井修煉養生,心性平和了許多。不再說什麼‘做人要講信譽,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還暗自小小得意。

    然而,隨着出山入市,跟魔道衆的爭鋒,尤其是遭遇被穿越事件之後,戾氣是一直在增加。

    被穿越,本質就是被算計。

    越自信,越自尊,以他之能,被猴子般戲耍,怎能沒脾氣?

    只不過他心境修爲放在那,壓的住火氣。

    所謂慧劍,其實就是以理性,結合凝神守一的法門,而成的一種念頭。這念頭極強,直接將七情六慾、遐思雜念統統壓下。

    這就叫慧劍斬情。

    可抽刀斷水水更流,因爲流水不絕,總有後續。

    人的念頭也一樣,不斷觸怒,便如不斷回爐加熱,總是保持存在感,哪是說斬就能斬的?

    真正可以解決的辦法,就是融合通達,一負一正,中和掉,想通了,不再掛礙,這纔算搞定,沒有後患。

    所以被穿越以來,總體評估,他知道自己一直處於負面情緒淤積大於消解的狀態。

    所以他一直暗自憋着一口氣,既爲做事,也爲自己。要將幕後操作者揪出來,揍到他媽都認不出來他,告訴對方這就是玩人的代價。

    這也算是個階段性的大目標。

    在達成這個目標的過程中,他另有遭遇,有開心,也有抑鬱。

    其中,小華和小悅的慘死,是極爲影響重大的一件事。

    成長的代價。

    這樣說沒錯,但太輕鬆、太簡單了。

    這個事件的關鍵不是他跟這兩人有多深的感情。

    而在於他的錯,讓別人替他埋單,連償還的機會都沒有。

    錯在哪裏?錯在輕慢,缺乏必要的覺悟。

    你說殺人就殺人,你想洗手就洗手,天下的理和便宜都讓你一個人佔了。

    於是這件事幫他完成了一次另類的返璞歸真,從心狠手辣,饒了一圈,回到心狠手辣。

    這回是真鐵了心這麼幹。

    只爲了類似小華和小悅的事情,不要再發生。

    就像不少影視中演繹過的,某人悲憤的嘶吼:“有種衝我來!”

    美好的幻想,弱者的哀嚎。

    乾的就是斷子絕孫的營生,或者有這樣的風險,失敗了說這話很不專業啊!

    趁早閉嘴,省的親者痛、仇者快,徒惹嘲笑。

    然而現在,這女人的出現,卻等於是在告訴他:“你被玩了,你總結的那些,都是建立在一場虛假之上。我成功的將你引回了冷血屠夫的軌道……”

    生氣,沒辦法不生氣。

    氣極而笑:“這真是殺不盡的仇人頭。將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很好玩,甚至很有成就感,對吧?”

    宮裝女子看了他一眼,笑語盈盈的道:“你要殺我。”

    徐長卿也笑,但不答,對於無法做到的,哪怕是暫時,他也不會吹噓。嘴炮是抖M和弱者的武器。

    他現在完全感應不到對方的實力,再加上對方出場的方式,沒有法寶光澤而恣意懸空的事實,他覺得對方是名金丹。狀態完滿的金丹。

    以他現在的情況,就算有玩命的心思,也得考慮能不能砍中。

    宮裝女子這時確認的點點頭:“你確實要殺我。看來,我已經是個死人了,諸天萬界,你要殺的人,貌似還沒有能逃脫的。”

    徐長卿不做聲,雙方信息不對等。他根本無法分辨真僞。

    玄衣青年剛纔給他戴了高帽,一張嘴就是諸天萬界的背景襯托。這位也一樣。還真是一丘之貉。

    “諸天萬界在你們眼中真不值錢,感覺就是隔壁王大媽家的小糧房,隨隨便便都能提一嘴。”

    他暗中腹誹的可不僅是這個,還包括宮裝女子的說法。

    照其思路,所有人都可以是死人。

    因爲既然有始,就必然有終,世間無不朽。

    衆生以爲的長生,是因爲看的還不夠長,夏蟲語冰而已。

    肉體不朽,做到並不難。

    哪怕是現在的他,通過更換軀殼,也不用太擔心肉身壽元的限制。

    難的是靈魂枯寂腐朽,生無可戀,自己都不想活,如何能活?

    宮裝女子的出現,讓這次互懟出現了新的變數。

    徐長卿心中不忿,卻也知道這世上事從來沒有什麼公平可言。魔道的領袖爲什麼就得是一個?爲什麼不能是雌雄大盜,或者三隻小豬?

    另一方面,他也是投鼠忌器。

    以宮裝女子之能,她偷襲的勝率有多大呢?若是不再這裏跟他BB,而是直接對空海他們下手又是怎樣個光景?

    一個人都活不了。

    他連再次揮劍都可能做不到,更別說能不能砍中。

    不管宮裝女子有什麼謀算,就事論事,他得承情於對方。

    敵人,不是放任自己無恥的理由。

    宮裝女子對玄衣青年道:“天宗,我們走吧,回逍遙山無極洞,在這一界你活不過一個時辰。”

    玄衣青年,姓元名昊字天宗,對於宮裝女子的出現,他並不領情,冷哼道:“現在你滿意了?”

    “天宗,別說這種氣話。”宮裝女子嘆氣道:“仙道基石已毀,文明已經滅絕,我們不過是最後的幾點火星……”

    元天宗紅着眼珠用吼聲打斷:“我要親手搗毀天庭,盡誅那些無恥之徒,給小菊報仇!”

    宮裝女子也是惱了,尖聲道:“天庭現在什麼樣你又不是沒看到?那些傢伙活着比死了那慘,神魂本性一直在痛苦中煎熬,你要怎樣?非得跟變得跟他們一般,求死都不能?”

    元天宗死倔道:“我就是要宰了那幫豬狗不如的東西!”

    徐長卿在一旁捂臉,感覺心中凝聚的殺意,都被這不和諧的畫風給攪亂了。

    誅仙的世間?套着仙

    俠皮的瓊瑤小說?

    一個個都活了多少歲的人了,還大庭廣衆的灑這種狗血,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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