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虞城城主府內。
虞天弓憤怒地將一個花瓶砸在地上,得虧地上全是黃金,不然也要被這火氣砸一個坑。
“簡直是豈有此理!什麼叫仗勢欺人?什麼叫狗眼看人低!夙沙卿區區一個分身,難道真當我奈何不了他了嗎?”虞天弓氣得大罵,屋內的幾個下屬不禁面面相覷,卻又噤聲不言,生怕將這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虞長離恰好有事要問虞天弓,遠遠的就聽到此地動靜,進了屋來,又見一羣人沉默着,地上還有一個破碎的花瓶,不由得問道:“爹,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來的正好!我問你,你與那個什麼少忘塵關係要好,你可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去了哪裏?”虞天弓沉聲問他。
“啊?”虞長離一愣,說道:“我也不知道啊,這兩日我不是一直在照料大哥麼,說起來是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嘖,我還以爲他和雪姑娘一道去喫美食佳餚了呢,之前來的時候我給他們介紹的來着!”
“我是問你,人呢!?”虞天弓頓時又來了火氣,幾乎吼了起來。
虞長離一抖,道:“該、該是回了聊城了吧?”
“哼!若是回了聊城,我難不成還要你來說?”虞天弓氣地滿面通紅,如同一隻被搶了獵物的猛虎似的。
半響,虞天弓纔好不容易收了氣,嘆息一聲,道:“夙沙卿這個老狐狸,簡直是可惡至極!”
虞長離斟酌了用詞,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這個夙沙卿不是說要去查大哥與楚姑娘的事情麼?我記得爹你早就安排好了啊,該有的人證物證也都毀滅了纔是,有什麼好着急的?”
虞天弓眼神一閃,迷離地看着虞長離:“誰告訴你的這些事?”
虞長離一愣,忙道:“你們不都是在說這件事嗎?而且大哥早就告訴我了呀!那時候大哥心情不好喝多了,就在我這兒吐了實情了。只是孩兒想着,這樣的事情終究太過醜陋,所以就沒有張揚。”
“嗯,你做的不錯!”虞天弓眼神稍稍緩和了些,說道:“只是我到底小瞧了夙沙卿,此人的實力似乎又上了一層,居然能夠去到過去未來,居然要找你娘作證!”
虞長離很是大吃了一驚,忙道:“不對啊,孃親不是已經閉關了六年了嘛?時間不對啊?”
“哼,你知道什麼?”虞天弓揮手讓手底下的人都出去,這才跨立着,說道:“你娘三年前出關過一次,也是她看出那個楚二孃已經有了身孕,若非如此,我如何會去關注這樣的事情?”
虞長離抿着脣,問道:“那後來呢?”
“你娘說起了這件事,要將楚二孃納入府中,哼,簡直是豈有此理,一個區區的舞姬如何能嫁入我府?於是我便讓你大哥剜去了她府中的孩子,你娘眼見那孩子已經長成,只是不足月,非要討去,自此才又閉關三年!”虞天弓道。
“什麼!”虞長離的心中簡直被激起了滔天巨浪,整個腦袋一下子“轟”的一下就懵了,鎮定了許久,這才又問:“這樣說來,那大哥和楚二孃的孩子其實還活着?”
“不錯!若非如此,夙沙卿又怎能找到證據?真該是殺了那孽障!”虞天弓恨聲道。
“這件事一定要告訴楚姐姐,她的孩子還活着,那麼她的怨恨就會少很多,也許大哥也會因爲這件事而好起來!”虞長離心中着急,忙道:“爹你安排就好了,只是別讓大哥知道!”
虞長離這纔想起來自己來找虞天弓的目的,剛纔被那消息一驚,居然都要忘記了。他連忙道:“是這樣的,前兩天父親不在家,有個自稱是太玄真人弟子的人過來找雪姑娘,恰好見到了大哥,說是有一味藥或可醫治大哥的心魔。只是那藥獲取太難,這兩日我差人去問也沒有任何消息,所以來問父親一聲。”
“太玄真人的弟子?那不是少戎狄與安寧公主之子少南行麼?”虞天弓頓時奇道:“他不是在巫祁山上麼?怎麼下山來了?”
虞長離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騎着一頭狼獸,從空間出來,手拿一杆長戟。父親可以查一查。”
“此事我自然要留心,太玄真人素來不問江湖事,如今讓自己唯一的徒弟下山來尋那隻異瞳雲貓,極有可能是與東來先生有些什麼瓜葛。”虞天弓眼神一閃,卻很快斂去,這纔想到要問虞長離,道:“他說了什麼藥?”
“銀魄珠。”虞長離道:“他說着是東華萬丈深海之下一種銀鯊產物,很是難得。”
“銀魄珠……”虞長離陷入了沉思,緩緩道:“這珠子聞所未聞,而且既然是萬丈深海之下的產物,那就更不必去掛心了。你大哥吉人天相,自然會自己跨過心魔,成就一番功業的。”
“父親啊…
…”虞長離在心內嘆息一聲,眼神中不無失望,卻是拱手道:“但憑爹做主就是,孩兒還要去照料大哥,就先退下了!”
“下去吧!”虞天弓揮揮手,道。
“少南行,少南行,若真是此人來到了北隅,局勢又要改變……嗯?不如趁着此時魔族攻打聊城之時,我從旁做手,將聊城攻下?”
虞天弓內心裏暗自算計着:“但聊城內除了一個夙沙卿之外,還有歲靈犀,甚至歲無痕都要算在內,這三人組成的戰力,非同一般,就算我能對抗受傷的歲無痕,但夙沙卿……”
“所謂做大事者不拘小節,魔族既然要攻打聊城,如今已經過去三四個月了,可見魔族想啃下聊城這塊骨頭也是艱難萬分,倒不如與魔族合作,吞滅了聊城……”
“不行,脣亡齒寒,聊城若是滅了,我虞城自然便是魔族下一個目標。”虞天弓忽而嘴角掛起一絲笑意,不由得自言自語起來:“可是我有魔族最畏懼的利器,那就是當年人魔大戰之時魔皇君思邪的誅天劍,此劍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便是對魔族本身也有極大的剋制。當年我們十八城的城主聯合將君思邪封印在極北之地的無根海域,所有人都在尋找誅天劍的下落,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當時我以封魔令爲代價將此劍生生封印,如今多少年過去,我也已經掌握了此劍的一些技巧。”
“我大可以以此劍威脅、利誘魔族爲我所用,這雖非下策,但是與虎謀皮終究要小心,我倒是要好好思量一下。”虞天弓看着南方的魔雲,皺眉想到:“看那魔雲的氣勢,裏面當家之魔修爲大約在如意境,我倒是能夠可自保,不妨去會一會這魔頭,便是不成,也能有所瞭解!”“哼!虞天弓,我們這些年來的恩怨是該好好算一算了,你出冥月城,我便跟你出冥月城。你成爲聊城之主,我就在聊城旁建立虞城,這一生一世,我與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