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卿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願意幫他?”虞天弓寒着臉,問樂霓凰:“你可是這虞城的主人!”
樂霓凰聞聽此言,便忍不住笑了,她說:“你錯了,我是樂城的少主。”
虞天弓面色一僵,隨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夙沙卿允你要將樂城還給你。”
“哈,哈哈哈……”虞天弓肆意大笑了起來:“愚蠢!愚蠢!你當他是好人嗎?你聽他的話,無非是斷送了虞城,連帶着你的樂城一道葬送!”
樂霓凰面有不忍,微微別過臉去,說道:“但你也非是什麼好人啊!至少,夙沙卿要算計我,我不生怨恨!”
“愚蠢!”虞天弓氣得簡直是火冒三丈,在堂內轉了兩圈,指着樂霓凰恨聲罵道:“果然是婦人之見!滅了聊城,便是你是個樂城都有了,你居然……”
“我只是一個女人,以人爲本的女人。”樂霓凰微微親吻了小魚兒的面頰,幽幽地說:“你們男人的宏圖偉業,你要闖便去闖,只是莫要害了我,害了我的孩兒,害了我的孫兒。”
“你!”虞天弓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指着樂霓凰的手指發瘋似的亂抖。
夙沙卿便笑問道:“虞城主,如何?若你此時答應,我依然允你一朵衆妙花,保你將修爲提升到二十二品過去未來不是問題!”
“哼哼,哼哈哈哈!”虞天弓忽然又大笑了起來:“夙沙卿,我若要衆妙花,何不收服你聊城,直接將衆妙花佔爲己有?而且聽聞你們聊城除了衆妙花之外還有一寶貝,我便也要一道收取,區區一朵花,你能收服我?”
“但你勢單力薄,縱有萬丈之志,也只能走上百步。”夙沙卿毫無所謂地道。
“那麼,便拭目以待吧!”虞天弓寒了一張臉,道:“你聊城坐大,周圍的城池又豈會容你,我早已經聯合了多位城主,一道吞滅聊城!”
“你讓虞城主不願自保,那夙沙卿也就只好回去如實相報了。”夙沙卿道:“不過要吞滅我聊城,恐怕就憑你們,還是遠遠不夠的!”
夙沙卿走出門檻去,稍事,停了腳步:“對了,忘了告知你,我主已復原,不過幾時,會找虞城主敘敘舊的,順便拿回一些本不該屬於你的東西!”
虞天弓面色黑了又黑,終於只憑眼神都恍若能殺死一個人似的,直到夙沙卿完全離開,他才一掌拍在案桌上,將那黃金的桌子拍成了齏粉,洋洋灑灑落了一地金色。
“哇!好漂亮啊!婆婆,婆婆你看!”小魚兒沒有被嚇哭,反而高興地笑了起來,伸着肥嘟嘟的小手,試圖去抓眼前的粉末,然而什麼也抓不到,只是小手上也亮晶晶的。
“小魚兒乖!”樂霓凰愛憐的撫摸着小魚兒的小腦袋。
“你還不走?不怕我殺了此子嗎?”虞天弓一掌之後,似乎散了些火氣,只是面色不大好,由鐵黑轉爲了潮紅。
樂霓凰看着虞天弓,淡然道:“你殺不了他。”
虞天弓道:“何以見得?”
“因爲我在,你殺不了我,而我將以命守護他!”樂霓凰道。
“哈!可笑!”虞天弓道:“不殺你,是我的仁慈,而不是我因爲我殺不了你!”
“我不與你爭,你說能,你大可以試試。”樂霓凰說道。“我只問你,你打算如何對上邪?”
“你便絲毫不在意他是你的血肉嗎?這二十多年的養育親情,你說放棄便能放棄的嗎?”樂霓凰皺了眉頭。
虞天弓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道:“怎麼,你很詫異?我以爲你瞭解的我已經夠完全了啊!”
“我只是沒有想到,人可以無情到如此地步!”樂霓凰嘆息一聲,轉出了身去。
她說:“你在乎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你也不會在乎。那我們便彼此陌路吧,你別在我們身上算計些什麼,我也不願與你再有什麼瓜葛。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雲鶴之事我可以不去計較,樂城也早已不復存在,我只願你,放我們母子祖孫四人安生。你與聊城好也罷,惡也罷,你是活也好,死也好,也與我無關。”
“怎麼,你走的了嗎?”虞天弓眯了眼睛,一個閃身攔在門口,攔住了樂霓凰的去路。
樂霓凰也不驚慌,只道:“我說了,你殺不了我,你也不會是那種爲別人甘願讓自己受傷的人,便如此吧!”
虞天弓嘴脣抖了抖,終於是讓開了一條道路。
樂霓凰從他身旁走過,眼神毫無交集,宛若陌生的兩個人。
“霓凰,你記住,非是我殺不了你,只是,我不願意殺你!”
虞天弓說。
樂霓凰腳步微微一頓,脣角輕輕一笑,道:“隨意吧,都過去了!”
直到樂霓凰徹底步出此地,虞天弓纔回過神來一般,臉上漸漸露出了猙獰的笑來:“過去?說過去,
便過去,那這個修真者也未免太兒戲了!”
“夙沙卿,你倒是下得一手好棋,不過結局如何,還要下完了才知道!你真當我不知道你的用意嗎?你無非是要騰挪出時間來,讓分身早日迴歸你的本體,好與別人搶奪法寶而已,你又豈會當真爲聊城賣命?”
“不過就算是如此,我也絲毫不懼,我的確修爲不如你們,但是那又怎樣?你的弱點我豈會不清楚?休遺那小賤人處處針對我,真當去了少戎狄的羽翼之下我就奈何不得你嗎?你們想培養少忘塵,那我便讓這個身系少戎狄與你們一體的少忘塵徹底夭折!你們想要壓住他身上有太液丹的消息,簡直是癡心妄想!”
“還有歲靈犀,居然敢如此捉弄我,害我失去了血靈芝,這筆仇不可不報,不過現在結親一事我們處於下風,不可作爲,我只能忍一忍。”
“這些都只是小事,最要緊的,還是要徹底毀滅聊城,就算你們不死,也要你們成爲喪家之犬,逐個擊破!”
“魔族,哼!”
………………………………
樂霓凰走出城主府,走進一家酒樓。
酒樓內的繆一個廂房內,夙沙卿正飲着茶水。
廂房的門被打開,夙沙卿瞧見來人是樂霓凰,半點也不覺得驚訝,他便是在這裏等她的。
“你們虞城的水太世俗,我便用我自己帶的水爲你沏一壺茶,怎樣,嘗一口嗎?”夙沙卿微微笑着,話雖如此,卻早已經爲樂霓凰斟上一杯。
樂霓凰也不客氣,素指拈着茶杯,淺嘗一口,道:“茶水冷冽清甜,是極北之地的冰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