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巫司天 >第二百十一章 哭了?哭了!
    第二百十一章  哭了?哭了!

    藺不青在門前叫苦,看着一滴的碎藥渣子臉色沉的都要滴水了。

    “塵公子,你說這不過是一條狗,怎麼不啃骨頭吃藥草呢?這才半盞茶的功夫,我這幾日存的些新鮮藥草全被它吃了,這好說也有幾百來斤,這狗這樣喫下去也不怕撐死了?”

    少忘塵自打蒼朮將他們轟出來,將門關上,他的心就一直提着。

    這藺不青好歹是百壽堂的頭家,怎麼說也不至於只剩下這麼幾百斤的草藥,而且少忘塵也知道,稍微好一些的丹藥只怕煉一次就需要上千斤,根本不是檔子的事情,這樣叫苦,也是爲了讓他分散些注意力。

    “這大魔王不是一般的狗,常年跟隨藥師,又得藥師谷靈氣淬鍊,加上以草藥爲食,恐怕就要變作妖了。就算是如今這本事,飛行起來比起一般的妖獸都要快上許多。”少忘塵看着那一聲紅棕色毛髮的大魔王在陽光下奔跑,一跑便是地動山搖的,看起來是恨可愛,不過破壞力也大,這百壽堂門口的門檻都被破壞了,撒了一地的木屑,便是尋常路過的人們也不敢靠近,都得貼着牆邊,手裏懷揣塊石頭纔敢走過去。

    “來,大魔王!”少忘塵伸手對那大魔王招了招手,那大魔王便吐着舌頭,搖着尾巴跑了過來。

    伸手撓着大魔王蒲扇大的耳朵,毛髮滑不溜丟的,很是舒服。

    直叫這大魔王舒服得在地上打滾兒,翻了肚皮給少忘塵摸,少忘塵纔不由得嘴上掛起一絲笑意來:“從前我就有這樣一條狗,是兄長的孃親送我的,兄長也常來玩耍,很是愉快。”

    “嗯……嗯……”藺不青看少忘塵的笑意之中夾帶着一絲哀傷,本想要安慰安慰,不過他一個大男人,還未說過這樣的話來,於是磕巴了兩聲,居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好在這時候門開了,他也不至於太過尷尬。

    少忘塵聽得身後動靜,立即起身相迎,便連大魔王也一個翻身跳了起來,尾巴搖的和祁御霄的扇子似的。

    蒼朮“吧嗒吧嗒”抽了口煙,只是抽了沒一口便空了,癟癟嘴道:“說了一袋煙,還真是一袋煙,真叫氣人!”說着便又從背後的小袋子裏搓了一個煙團放進去,又“吧嗒吧嗒”得嘬了幾口,總算將這煙點着了,一口氣好似這才鬆懈下來。

    少忘塵連忙問:“藥師,我兄長如何了?”

    “什麼叫如何了?你這小哥哥可了不得,修的是太玄真人的《太玄法》,本身身體就打破了桎梏,遠非一般修真者能比,加上這血鞘,若是你這小哥哥還不能安好,那豈不是顯得老人家我這堂堂藥師的名頭餵了狗麼?”蒼朮翻了個白眼道。

    “汪!”大魔王立即叫了一聲。

    “叫你了麼?叫你了麼?一邊兒躺好!”蒼朮拿手拍了拍大魔王的腦袋,那大魔王也通靈性,立即趴在門口,活生生便是一座小山:“我說叫你一邊兒躺好,你躺在我腳跟前算什麼回事?”

    少忘塵看那大魔王死活不肯挪開,便道:“那我可以去看兄長嗎?”

    “看也無用,你這小哥哥起碼還有一天一夜才能醒來,他之前可受了不少傷,一時半會兒哪兒這麼容易就醒?”蒼朮瞧少忘塵的臉立即又耷拉下去,便又道:“不過你要看便去看吧!”

    少忘塵立即點點頭,跑着進門去了。

    少南行此事的臉色好了許多,起碼沒有初時的蒼白,少忘塵見了,一時間難以遏制,鼻尖兒立即就酸了,這模樣,與四年前已經大相庭徑,如今的這位兄長,可是個英姿俊朗的少年,不在是個小娃娃了。

    “兄長,抱歉,這一次也是塵兒累了你。”少忘塵伸手握住少南行的手,有些情不自禁,便掉了淚。

    心裏頭好似壓着一塊千鈞的石頭一樣,越是想要控制,這情緒便一發不可收拾,直到後來,淚流滿面。

    “兄長,藥師說你還要一日才能醒,可是塵兒卻要遵了東來先生的約定,稍時便要離開了,兄長,一別數年,不曾想,相見卻連話也沒法說一說,也好叫塵兒問一問,兄長這幾年來過的可好?那太玄真人對你可還算和善嗎?”

    “當初安寧公主仙逝,不過幾日兄長你便被帶上了巫祁山,塵兒想問一問你,這樣的悲傷,兄長可緩些了?塵兒也沒了母親,那傷心難過塵兒也受得,只是塵兒總比兄長好些,身邊有個可心的丫頭一直陪着,但聽聞那太玄真人素來清寡,兄長怕是連說都沒處說吧?”

    “兄長……”

    少忘塵哭了好一會兒,只覺得將這段時間的委屈全都哭了出來。

    有誰可以承受他的眼淚呢?這天底下,怕也唯有這麼幾人吧?除此之外的那些人,即便帶着血緣,也總覺得是嘲諷。

    哭泣聲漸漸停息,少忘塵這才抹了眼淚,只是喉頭哭的生疼。他伸出手搭在少南行的脈搏上,輸入了一道靈氣進去。

    靈氣在少南行的體內轉了兩圈,發覺少南行的神識才剛剛回歸體內,稍有些虛弱,這纔是昏迷的主要原因,但這也只需要稍稍休養就好,他的身體已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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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兄長,你無礙便好,否則塵兒如何過意的去?”少忘塵唸叨着,卻也想起了什麼,手中現了紙筆,說:“兄長,塵兒此時說話也不曉得你聽不聽得見,塵兒便寫在紙上,兄長醒了便能看了。也是,還是先不見吧,若是兄長見了塵兒如今與兄長一般年歲,怕也要喫驚的,還是就這樣好,塵兒還是以前那個塵兒。”

    洋洋灑灑在紙上寫了數百字,只覺得如何也寫不完心中想說的話,從少南行離開太尉府,從自己受了委屈,從孃親的死,從他離開太尉府,從這一路走來,有太多的話想說了,只是如何寫得完?

    於是,便又撕碎了重新寫下:兄長,塵兒一切安好,願兄長也一切安好。

    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了太多的思念和訴說,便重如泰山一般。少忘塵將這紙上的墨痕小心翼翼地吹乾,輕輕地放在牀邊的案桌上,又拿鎮紙捋平、壓好,這才又依依不捨地看了少南行一眼,抹去眼角的痕跡,轉頭,走出門去。

    門外,蒼朮正在教訓藺不青,便連楊道寒也來了,對蒼朮簡直恭敬的隨時都要跪下來。

    “這麼快就出來了?老人家我以爲你還要與你那小哥哥你儂我儂地說不完話了!”蒼朮瞧着少忘塵道。

    “是有說不完的話,只是兄長未醒來……”

    “哭了?”

    “嗯,哭了!”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走吧!”蒼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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