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巫司天 >第三百五十二章 還有必要裝嗎
    兩個時辰後。

    白活和李厚德依舊坐在客廳裏,侍女來斟滿了一杯又一杯茶,點心、瓜果換了一批又一批。

    白活閉目養神間,李厚德卻是有些坐立不安,拉了一旁的侍女問:“歲無端和塵公子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那侍女被李厚德問得大氣不敢出,忙福身行了禮,道:“回李城主的話,奴婢不知。可能是城主傷重,塵公子還在醫治吧!”

    “這都治了這麼久了,這天都快亮了!”李厚德嘟囔着道。

    那婢女瞧了一眼外頭,依舊是大日高照,隨即想到,這座古城內可是沒有日月之分的,都是這亮堂堂的,仔細一算時辰,此時竟是臨近丑時了,這夏日的天在寅時就能出了太陽,李厚德如此說倒也未嘗不對,當即便不說話了。

    白活約莫是覺得李厚德吵着他的休息,皺着眉頭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今這時辰是睡覺的時辰,你就好端端去睡覺去,吵吵什麼?”

    李厚德在客廳了來來回回地踱着步,神色有些不定,道:“可我總覺得有些心緒不寧,彷彿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你說,是不是那歲無痕和塵公子一道算計我們呢?”

    “你若有這功夫胡思亂想,倒不如好生修煉,好將修爲提高一些,或者練個保命的本事,這樣就算他們算計你,你也逃得了。”白活依舊閉着眼,說道:“你瞧那虞天弓,修爲在我們三人之中也不過僅僅高出了一線,可是他有手段有心計,手中法寶也不錯,功法也了得,那少忘塵和歲無痕如此算計他,他猶且能夠躲過一劫,你能有這本事?”

    李厚德聞言,便三兩步走過去,坐在白活身邊的椅子上,看着白活道:“可是你知道的,我修煉的是周禮,內中有一法門是周公問道,求的便是那冥冥之中的未來之事。若非如此,我也未可能與你們諸位城主相提並論,躋身於此。”

    白活睜了眼睛,神色認真起來:“你這周公問道旁的好處沒有,預知禍福倒是頗爲精確,早年間就有人叫你烏鴉嘴,都是因爲你這道法之故……你說你如今不安,是怎麼個不安法?”

    “說不大清楚,不如以前那般清晰,但是比之往常更要強烈的感覺,起碼這百年來,除了十幾年前魔皇君思邪攻入我北隅,我幾乎已經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緊張了!”李厚德道。

    白活便正了正身子,若有所思。

    李厚德看見白活也終於正色起來,只不過兩人都沒有什麼頭緒,便只好各自飲茶。一旁的侍女便察言觀色着,爲兩人添置新茶。

    “你說,會不會是那塵公子和聊城聯合,逼我們把喫進去的法寶、丹藥都吐出來?”李厚德突然又問。

    白活瞧了他一眼,道:“就這麼些東西,便是尋常一個小山莊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聊城?我們所拿的東西都是明面上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用來作爲軍功犒賞的,能有多少好東西?就算有,也都被少忘塵拿走了,聊城在這個時候不會這麼小氣,別忘記,若是我們不幫他們,他們想要獨自對抗地魔主,那可萬萬不能夠的。”

    “說得也是……”李厚德嘆息一聲,復又思慮去了。

    白活抓了枚果子在口中,道:“聊城雖然平素裏打壓我們,可若說小氣,倒也不會,所以……”

    忽然,他臉色一頓,很快就變得震驚與憤怒,口中果核往地上一吐,轉頭對李厚德道:“有人攻我白城,城門已破,連我佈置下的結界也毀去了!”

    “什麼?怎麼可能?有什麼人能夠有如此想法去攻打一座城池……”說着說着,李厚德臉色也一白:“莫不是魔軍攻城?”

    “我察覺到破我結界之招,的確蘊含高深魔氣……”白活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好啊!那地魔主看來不僅對聊城感興趣,連我白城都算計在內了!”

    李厚德正要說話,忽然渾身一震,隨即也是驚恐萬分,忙拉着白活:“我儒城的城門也破了,我佈下的陣法和機關全部被毀,是魔軍,是魔軍!”

    白活與李厚德兩人面面相覷,臉色都不是很好。

    李厚德驚慌地看着白活:“現在該如何是好?儒城無我坐鎮,那些學子根本不是對手!”

    “我白城唯有我師伯與我修爲相當,只不過他早年參與了君思邪那一戰,也是受傷非輕,不得已纔將城主之位給了我。如今恐怕他就算出關,也擋不住破我結界那魔頭……”白活面上抖了抖:“老夫子,我們被算計了!”

    “啊?什麼意思?”李厚德疑惑地看着白活。

    白活陰

    沉着一張臉,哼笑一聲,語氣越發森寒:“你以爲,歲無端和少忘塵去了這麼久,是去治病的?那落星箭除了虞天弓根本沒有人能拿得下來,他們難道睜着眼睛看了兩個時辰?”

    “老夫子啊,老夫子……”白活捏着拳頭道:“他們不過是要我們自己發覺這事情,然後他們反客爲主,讓我們去求他們幫忙而已。”

    “什麼?”李厚德自白活一說,當即也明白過來,當即氣得不行,左看右看沒處發泄,摔了個杯子大怒,叫喊起來:“叫歲無痕出來!”

    白活瞪了李厚德一眼:“你嚷嚷什麼?你怒有何用?他既然如此算計,就算準了我們不得不找他們合作,否則你我困在這裏,城池怎麼辦?”

    李厚德一聽,便沒了脾氣,只無比地着急:“我就說今日怎麼這樣心緒不寧,原來是這等要命的事情。這樣說起來,便是當年魔皇君思邪攻來,也不過就是如此,甚至還要危險地多。當年君思邪攻來,起碼我北隅的城主都聯合一道,共同抗魔,哪裏像如今,我人都不在城內……”

    白活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道:“爲今之計,只能請聊城和罪天司相助,先助我們破去九殞的結界爲先。”

    “那他們豈不是反倒要問我們討要好處了?”

    “你這腦子裏想的是什麼?都這般時候了,你還要那麼些好處?等你出去,你那儒城一個活人沒有,那纔是你真正的損失!城池、百姓、社稷、信仰、大勢,到了我們如今這等境界,修煉的無非就是這麼些東西,你難道還是一人喫飽全家不餓嗎?”白活沒好氣地罵道。

    李厚德當即唯唯諾諾連連點頭,不敢再說什麼。

    白活瞧了一旁被嚇得不輕的侍女,道:“帶我們去見歲無痕!”

    “可城主他……”

    “我就是殺了你,你家城主也不會爲你可惜。作爲丫鬟,哪裏來的說話權!”白活冷聲喝道。

    那丫鬟咬着嘴脣略微一想,便在前頭帶路,再也沒說什麼。

    來到廂房外,那丫鬟福了福身子便離去,白活大袖一揮,直接打開了房門。

    屋內,歲無端、歲靈犀、少忘塵和少輓歌各自坐着說話,歲無痕的分身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體內。

    白活略微瞧了一眼,擠出一絲笑意,道:“諸位還聊着呢?我和老夫子商議了兩個時辰,總覺得路過此地而不來看看歲城主的傷勢,於理不合,不知道先生歲城主的傷勢如何了?莫非是惡化了?竟是要叫塵公子醫治兩個時辰!”

    少忘塵看着白活,雖看他臉上掛着笑意,可是那眼神之中的敵意和話語之中的戾氣,分明是含怒而來。

    “這樣看來,魔軍已經開始攻打白城和儒城了,這兩人果真是沉不住氣了。”少忘塵心裏想着。

    歲靈犀看着兩人,一眼便知道兩人來的目的是什麼,只不過人家不說破,她也不會去說破。當下淺淺一笑,道:“白城主誤會了,塵公子看見父親傷勢無虞,念及之前與聊城的緣分,所以聊了一會兒,沒成想將兩位城主晾在外面了,抱歉!”

    “是嗎?”白活冷笑一聲,如今誰都是心知肚明,根本不必去說破。“時候不早了,無端長老與歲城主商議地如何,是否要與我們合作共同退魔?”

    “父親說了此事還是慢慢來,既然東來先生已經出面將地魔主九殞擊退,想來短時間內地魔主是不會再來的。”歲靈犀知道歲無端不善伐謀,便代替歲無端說道。

    白活便將眼神瞧向歲靈犀,上下略微打量,道:“靈犀少主的傷勢倒是好得快麼?方纔瞧你,還以爲你傷勢不輕。怎麼,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白城主這話說的,靈犀可有什麼地方得罪白城主了?”歲靈犀淡淡回道。

    “哈!”白活冷笑一聲,直接尋了個位子坐下,寒聲道:“廢話就不多說了,你們想要怎麼樣就直說吧,我和老夫子聽着,若是可行,我們就合作,若是欺人太甚,也休要怪兔子急了咬人!虞天弓再不是,那股子狠勁可是頗令人讚賞的!”

    歲靈犀當做一副聽不懂的樣子,疑問道:“白城主這是怎麼了?可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話,還是怎麼了?”

    “歲靈犀,這種時候還有必要裝嗎?修爲到你我境界,又都是一城之主或者是一城少主、長老,心機誰也不輸於誰。此番是我和老夫子被虞天弓拉下了水,落得如今進退都不是的地步。你又何必浪費這些說空話的時間,至少百姓無辜,若是合作,早合作早救人,不合作就拉到拍拍屁股走人!”白活說道,語速極快,可見他心裏也是十分的着急。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