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巫司天 >第四百零六章 奪舍
    在所有人都無暇顧及別人之時,聊城的城主府內走出來一人,站在衆妙亭前,冷眼看着那一株碧玉也似的衆妙樹。

    此人正是被少忘塵和少輓歌斬去了肉身的虞天弓!

    “簡直匪夷所思,那兩個小癟三居然能夠將我的肉身打死,更再無修復的可能,簡直是不可思議!”虞天弓的胎神相比於虞天弓更要年輕一些,一身衣衫倒也得體,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尋來的。

    自從他的肉身被打碎,他就當機立斷舍了肉身,胎神逃離而出來到了這城主府的衆妙樹之處。此地有特殊的禁制,雖然對他有危險,可是對別人同樣有危險,他只要保證自己不觸動禁制,那麼這裏就是他能夠調養生息最安全的地方。何況衆妙樹吐納出來的氣息也的確有助於他的恢復,此刻已經恢復了十之八九。

    當他感受到古城落地之時,他原本會擔心聊城之人會立即前來重新接管城主府,那麼到時候他也要花費一番功夫來躲避與藏身。可是沒想到歲無端將古城落地之後卻並沒有立即回來,這倒是給了他不少的時間,並且親眼看到了九殞殺少忘塵,沈燕蓉前來相救的一幕。

    “那個女娃好似是沈燕蓉?她的修爲竟是如此高了,這才半年的時間就突破到了金丹障服,更是能夠徒手接下九殞的冥途血河箭,那可是仙品巔峯的法器血煉三途中的其中一箭,便是我也不能過接得下,她如何能夠接下?”

    “嗯?她不是應該與少忘塵是仇敵嗎?之前還廝殺過一陣,怎麼忽然會來救他?若是九殞殺了少忘塵那小子該有多好,簡直可惡!”

    虞天弓氣得不行,可他到底也是在修真界摸爬滾打若久的,知道越是在危難時刻越是要把控好自己的脾氣,不能隨便被怒火操控理智。

    深吸了一口氣,虞天弓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衆妙樹,便撕開了空間離開了這裏。

    衆妙樹他如今這樣子可帶不走,若是觸動了禁制,只怕歲無端和歲靈犀第一個就要來殺他,若是連胎神也傷了,那他就沒有翻本的本事了,他在找到一個新的肉身之前,他不會冒這個險的。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了樂城的城主府內。

    只不過區區大半個月未回來,這城主府卻好似已經改頭換面過一樣,原本他的幸福一個個被替換掉,就連一些有職稱的人也都被換下來了,簡直是大清洗過的結果。

    “樂霓凰,你可當真是賊膽包天!之前還口口聲聲不參與虞城之事,你隱忍了這麼多年,我竟眼拙沒看出來你的狼子野心!好!好啊!如今你將這虞城掌管在手,更是改名爲樂城了。可是你當真以爲我會沒有留下任何暗樁就敢出門這麼久?只不過我原本是爲了防虞天鑑,現在卻是來對付你!不過不要緊,都一樣的!”

    虞天弓面上冷笑一聲,隨即隱去自己的行跡,來到原本給虞上邪休養的廂房裏,可是此地已經人去樓空,地上還有不少血跡,可見此地也曾經不安寧過。

    “嗯?我該猜到的,你肯定會將上邪帶走。但是我抽取了他的血脈,他還能活多久?即便你的血脈注入他的體內也無用,我對你終究是留了一手的,我的血脈豈是你能夠比擬的?原本滅了你樂氏一族,給你留下個後人已經是仁至義盡,但既然你自己作踐,也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虞天弓眼神一冷,隨即暗道:“不過,虞上邪的肉身原本是最好的容器,他的神識已經無比弱小,我奪舍可以不費多少力氣。但既然沒有了這個條件,那就換做別人吧!我這些年飼養的這些人也該付出些代價了!”

    感受到熟悉的血脈聯繫,虞天弓往一座暗樓裏走去。

    此暗樓他再熟悉不過,原本是他自己關押一些修真者的地方,形同地牢,專門爲殺人越貨之用,更有些人則是被他煉化了一身修爲,用來餵養自身以提高境界。

    “此女竟然還敢將虞天鑑關在這裏,難不成真當我是不敢回來麼?”虞天弓心裏很是鄙夷。

    他繞過幾處自己曾經佈下的機關,又佈置了重重陣法,才憑着血脈的氣息來到了一處陰暗的閣樓內。

    此閣樓在三樓,通體玄鋼打造,沒有任何任何光線能夠照射地進來的地方,除了一扇嚴絲合縫的門鑲嵌入了牆體,根本密不透風。

    他按住一旁的鎖匙微微用力,這扇門便被打開,他手中握着一顆明珠走了進去。

    明珠幽暗的光在此地顯得格外的明亮,將整個房間都照得一清二楚,因爲此地除了中間一個蒲團,就什麼都沒有。

    蒲團上坐着一個人,的確是虞天鑑。只不過此時的虞天鑑比起半個月之前花天酒地、

    風頭無兩的虞天鑑可謂是判若兩人,一身青衫罩着瘦了不少的身子,鬆垮垮的,頭髮披散下來,身上沒有一點一位虞城長老該有的財物與飾品。

    虞天弓握着明珠走了過去,蹲下來,明珠的光照亮了虞天鑑的連忙,原本圓潤油光的面龐此時看起來如老樹皮一樣,一雙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被額前凌亂骯髒的碎髮遮去了半數,就和一個落魄的乞丐沒什麼兩樣。

    “我知道你會來,可是沒想到來的是你的胎神,真是奇了!”虞天鑑擡了雙渾濁了不少的眼,看着虞天弓,半點不起波瀾。

    “怎麼,你知道我會來找你做什麼嗎?”虞天弓挑眉問道。

    “我原本以爲你會來取我血脈,可是如今看來,你除了我身上的血脈,還會要我的肉身,連我的胎神也會被你煉化,成爲你的滋補品。對嗎?大哥!”虞天鑑依然十分平淡地說着,彷彿說着別人的故事,又彷彿已經心如死灰,沒有了任何反抗與怨恨的念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挪了挪身子,給虞天弓騰挪出半個蒲團來,伸手拍了拍:“來,坐。好歹是兄弟,總該並肩一次。”

    虞天弓稍稍猶豫,便將明珠懸在他們的面前,而他自己則坐到了虞天鑑的身旁。說:“我沒記得和你提起過血脈之事,是樂霓凰告訴你的?”

    虞天鑑忽然牽動了嘴角,微微笑了起來:“大哥,你的確不如你,我卻也不是個傻子。你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爲我多少是看見了的,只是我不信你會如此決絕。”

    “哦……”虞天弓做恍然大悟狀,笑了起來:“看來你平日裏的花天酒地也不過是麻痹我的手段,你做得很好,我的確是信了。將近千年你不曾露出過馬腳來,你的耐心果然極好。”

    “耐心極好有什麼用?等來的卻非是我想要的結果。”虞天鑑道。“大哥,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虞天弓看着明珠,眼神彷彿回溯到了極爲遙遠的年月裏,記憶卻依舊如此清晰。“從爹孃以我是老大爲理由,處處讓我讓着你們開始,從一切過錯和責罵都歸我,所有的糖果和雞腿歸你們開始。”

    “竟是……那麼早!”虞天鑑有些詫異。

    “從那時我就知道,血脈,是最令人可悲的關係,不可選擇,卻不得不被選擇。除非這血脈獨有一人,才能享受到所謂的公平。”

    “所以你在我們的血脈裏動了手腳?”

    “老天憐憫我,我的血脈是家族之中最純粹的血脈,已經返祖……”虞天弓看了一眼虞天鑑,微微笑了起來:“知道什麼是返祖嗎?那就是覺醒血脈天賦,迴歸血脈的源頭。”

    “是嗎?”虞天鑑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知道我們的祖先是誰嗎?”虞天弓好似打開了自己最引以爲豪的寶盒,迫切地想要告知別人,他得了寶貝,就如同炫耀自己手中有雞腿的孩子。

    虞天鑑不語。

    虞天弓看了一眼虞天鑑,見他漠不關心,他的心裏就如同被澆了一瓢冷水。就和炫耀雞腿的孩子,發現別人正圍着看螞蟻做遊戲,絲毫無視他的存在一樣的可憐。“算了,你既然是將死之人,知道了也無用。”

    虞天鑑聳了聳肩,說道:“那就來吧,我的修爲被樂霓凰封鎖住,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哈,樂霓凰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虞天弓冷然一笑,起身一掌按在虞天鑑的天靈。

    驟聞天靈蓋破碎之聲,一個與虞天鑑長得一模一樣的胎神被虞天弓從虞天鑑的肉體內拉扯出來。

    “很好,你果然沒有反抗!看在你曾經分給我一個雞腿的份上,我會讓你死的毫無痛苦!”虞天弓很高興,再贊一掌,將樂霓凰在虞天鑑肉身之上佈下的重重禁制盡數毀去,恢復了這肉身的修爲和運轉,而他也直接從天靈之中沒入虞天鑑的肉身之中,成爲了這具肉身新的主人。

    虞天鑑一直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好似什麼也不關心一般。

    虞天弓睜開眼來,感覺了一下新的肉身,皺眉道:“你這些年的酒色讓你這身體簡直污穢不堪,不過不要緊,我會養好,從今日起我會以你的面目和身份活下去,那麼你,也就該死了!”

    虞天弓眼神殺氣迸射,當即一掌打向虞天鑑的胎神!

    卻在此時,一道金色光芒在虞天鑑胎神體內發出,隨即在虞天弓的面前消失地無影無蹤!

    “什、什麼!?”虞天弓震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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