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養鬼爲禍 >第六千七百九十四章:八荒
    八荒。

    橫有八荒,縱有千古,不知茫然幾許,迷迷糊糊之中撞大運一般漂流波折,也伴隨無數風起雲涌,終究我還是睜開了雙眼。

    天花板上幾縷黑白勾勒出了屋頂的模樣,就如同畫筆沾了飽墨大手揮毫而成,黑白色的世界中,顏色都顯得異常的珍惜,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韓珊珊忽悠了,念頭投身到了哪隻垂死的野狗身上,眼睛看到的東西盡是一片的黑白。

    而這樣的黑白還簡單得異常,就好比掛在屋檐上的幾件蓑衣和草帽,都簡單得讓我覺得難以置信。

    但這些視覺上的衝擊都不足以掩蓋掉此刻的我渾身劇烈的疼痛,所以我忍不住擡起了自己的手臂。

    這一看,心中不由涼了半截。

    雖然這是人的手臂,但因爲到處都纏着簡單的繃帶,還有冒出來的淡黑色液體,讓我禁不住感到胃裏一陣翻滾。

    這可能是人被火焰燒灼後的燒傷,而且面積覆蓋了整個身體。

    看到的事物確實簡單明瞭得多,這或許正是八荒的類人能夠看到的事物本質,或者令儀看到的也是一樣的世界。

    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恢復了嗅覺的我果然嗅到了濃烈的草藥味,還有自己身上因爲膿血帶來的腥臭味,這身體的主人簡直是經歷了一場浩劫一般的灼傷,真不知道怎麼念頭就會和他這般的契合。

    感應這副身體的時候,我甚至還有種靈魂要出竅的感覺,我暗道這次真是倒黴到了極點,雖說再投一絲魂念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必然是垂死之人,但眼下這幅模樣還是讓我感到了爲難。

    八荒,是令儀唯一能記住的地名,也是這兩儀宇宙生靈們對它的稱呼。

    “東壬!東壬!你醒了?!”

    就在我的手砸在了牀上的時候,似乎聽到了我在這裏的動靜,一位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子快步走了進來,一臉擔憂的查看我的狀況。

    這女子長髮飄逸,有着一張瓜子臉,而在我眼中,她就如水墨一般被天公寥寥勾勒數十筆,卻勾出了她秀氣和靈氣。

    她一臉擔憂的看着我,查看我的情況:“東壬,你好些了沒有?”

    “我……我怎麼了?”我之所以能聽得懂,又說得出口,真是因爲這是令儀那複製學來的八荒之語,即便口生,但終究是說出了口。

    “你難道都忘記了?師父渡雷劫,眼看着灰飛煙滅,你瘋了一般的撲了上去,而今,師父魂斷雷劫,你卻成了現在這般,師姐已爲你塗抹膏藥,你躺了七八日,幾次昏厥,痛苦難忍,迷迷糊糊間還求着師姐……師姐我送你歸忘川去……師姐怎忍你如此?東壬,你再不可這般了!”女子一邊說着竟哭出聲來。

    我苦笑看着她,這女子一臉蒼白如白描而來,這可說不上什麼美感,不過每種物種看待事物皆有不同,我現在已是兩儀宇宙的人,也需得改變自己的審美觀纔好,這女子應該是極美的了,如果到了證道宇宙那邊,或許就是大美人也說不定。

    醞釀了下,我說道:“好容易活過來了,我又怎麼會再尋死覓活的?不過是之前迷糊,現在雖然很痛,但怎麼都不會死了。”

    “好,好,你能夠這麼想就對了,我已然去求師父的道友取藥,他答應我若是你七日不死,便會施捨我們一些草藥的……待師姐此番去取來救你……嗚嗚……”那妙齡女子說完,又似乎想起什麼,連忙用旁邊的勺子舀了一瓢水:“東壬……你快喝點水吧,這幾日你都只是抿了一些,定是渴得很了。”

    “嗯……”我也確實覺得很口渴了,畢竟魂念契合身體後,身體的感覺會逐漸的強烈起來。

    這次投魂轉生,完全就是拼運氣,因爲帶着一些令儀身上取得的八荒仙力,所以必須得具備一定仙根的仙家才能接受承擔我的魂念,也就是避免了轉生到凡人身體的可能性。

    看着這小姑娘急匆匆的朝着別處奔去,我開始感應身體的各項機能,還有脈絡的情況。

    這具身體復生後,我已經和他融爲一體,所以看待事物的模樣已經完全不一樣,就連感應身體的脈絡也完全不一樣了。

    這具身體的脈絡異常的簡單,甚至可以用氣若游絲來形容,就好比一個盛滿了清水的筆洗中投入了一縷黑墨,在我的控制下,這縷黑墨遊蕩在筆洗之中。

    實在是太弱了。

    即便是瀕臨死亡的原因,但可以和令儀互相參照,這副身體的底子並不強。

    好在從令儀那已經複製到了她的一些脈絡圖形,還有得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修煉口訣,這次準備總算是充分的,要不然倉促來這裏,簡直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這具身體修煉的應該是木系的功法,身體恢復能力還算是不錯,要不然以這麼弱的體質去硬碰天雷,早就給轟成飛灰了,逆天道而行,在哪裏都要承受天雷的,就算是兩儀宇宙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這師父是渡哪個階段的雷劫,不過也可以肯定並非是很高層次,要不然這麼弱的身體,必然早就承受不住了。

    至於那師姐說的話裏面也藏了不少的信息在裏面,好比昏厥幾次,很可能也是因爲修煉的功法中帶着生機,這意味着本身具有一定回覆能力。

    調動這身體的力量,遊絲一般的氣息並沒有給我帶來足以逆轉的恢復力,頂多能夠維持自己的傷情不惡化太快,所以外力的作用成了救我此刻的關鍵了。

    看來,還是得指望師姐把藥求來。

    因爲幾乎動彈不得,所以我只能瞅向了周圍的環境,端詳一陣,我發現這地方還真是清貧如洗,至少一件看起來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甚至剛纔舀水的瓢都是崩了口子的。

    財法侶地,錢財之所以排在第一位那可不是說笑的,修煉之道缺乏錢財,註定坎坷顛沛。

    果不其然,那位小小的師姐去而復返的時候,只有淚痕掛在臉上,卻未曾帶來她說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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