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我汗顏的是，這孩子還沒有斷奶的打算，即便是牙齒已經冒出來了。
經過那麼長時間的適應，我也早就沒有之前的尷尬了，包括凌嫣和我之間的關係，也不再跟以前那樣，雖然她叫着我‘前輩’，可已經沒有那種陌生感，甚至偶爾還會在育兒上面讓我搭把手什麼的。
“蘇棠都那麼大了，怎麼還不打算喫點別的？老是喝小媽的奶水，你會長不大的。”凌嫣嘆氣道。
“可是，蘇棠不喫奶了，爹爹就不看蘇棠了？”
蘇棠一句話，讓坐在對面我的忍不住‘噗’的一聲，差點沒把唾液噴出來。
凌嫣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哈，你爹爹纔不是看你呢。”
“就是！平時爹爹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只有我喝奶的時候，他纔會看過來！”蘇棠堅定自己的想法道。
這麼長時間過去，凌嫣哪還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只是她早就沒有半點拒絕的想法了，反正看得多了，她似乎也沒覺得怎麼樣。
有些時候，我甚至有種她在等我去看的錯覺。
果然，凌嫣這次沒有藏着掖着，兩手捧着孩子的臉離開自己，隨後認真的說道：“蘇棠要繼續喫也可以，不過有個條件，就是其他的東西也要按時定量的喫，如何？”
“我知道，小媽。”蘇棠認真的點頭。
凌嫣這才大方的讓她繼續，但那雙眼睛卻看向了我這邊，可我和她四目相對的時候，雖然沒有避開眼神，卻難免有點心虛起來。
待到孩子喝足後，凌嫣按照以往的慣例，給了她一個時辰到地上‘放風’的時間，畢竟孩子天性還是愛好自由的，老是關在青蓮裏趕路，終究不妥當。
而這一次，凌嫣並沒有跟着孩子，讓她自己下去玩兒了，畢竟孩子別看不到兩歲，但已經會飛會跑，又有了自保的能力，加上我們在空中監視，還是挺安全的。
“你倒是懂得帶關係，自認自己是小媽，卻叫孩子認我當爹，你該知道這因果可不小。”我平靜的看着她整理衣衫。
凌嫣眨了眨眼睛，嘟囔道：“凌嫣自知前輩有妻子，最多就……賺了個名頭罷了，前輩若施捨便是，若是不施捨，凌嫣以後不敢這麼自稱小媽就是……”
“看着你好像也不是不敢的樣子嘛？”我看着她的表情，這些天下來，她性子我當然瞭解，別看平時溫柔賢惠，但在屬於自己的機遇面前，她是斷然不願意捨棄的，好比當時她以氣運來定奪跟着我這點上。
“好了，我也不至於限制到如此地步，這孩子畢竟是我帶上的麻煩，你如此悉心照顧我也看在眼裏，無論這孩子最後會是什麼結果，你所作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大功一件。”我摸出了一枚至尊級的神尊石拋給了她。
凌嫣愕然接了過來，但原本一瞬的驚喜，卻突然化作了悵然，甚至原本一直分心關注着蘇棠的觸角，此刻也垂了下來。
“怎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我問道。
凌嫣身子一顫，隨後說道：“可是……”
“怎麼？不夠？”我反問的同時，眉間不由皺了起來。
凌嫣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眼淚突然就充溢眼眶：“不是……前輩這是……要趕凌嫣走麼？可孩子還要喫奶呢，還需要教導功課呢不是麼……凌嫣還有用的，前輩，求求您，凌嫣再也不會有過多的要求了，以後也不會讓孩子叫小媽了……”
我看着她突然哭起來，暗道這小姑娘還真是討好型人格，這正常不過的幾句話，卻被她理解成我要趕她走了。
不過她既然這麼理解，我暫時也懶得去糾正了，免得以後因爲蘇棠的事情，引來離別的時候平添許多不捨。
“你應該也知道，天魔種本就不是我們孕育的孩子，不確定的因素甚至連我都很難去掌握，我這麼做，也是對你好，你可以留下，不過也不該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彼此的感情中，明白了麼？”我說道。
凌嫣聽說可以留下，頓時點頭抹去眼淚，急道：“凌嫣知曉了，定遵照前輩所言，絕對不會不聽前輩的話……”
我心道這短暫的感情插曲，似乎就這麼被我幾句話就弄沒了，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了。
不過狠心一些，總比以後傷心要好。
凌嫣看到我不說話，她怯生生的又到了我身前，雙手捧着神尊石遞到了我面前：“前輩，凌嫣不要這神尊石了。”
“嗯？既是你應得的，爲何還要還回來？”我一臉不可思議。
“凌嫣什麼都不想要了，只想回到之前就好，前輩，也沒說過這些話，就跟以前一樣對凌嫣就行。”凌嫣說完委屈的咬着下嘴脣。
“那你不是什麼都白乾了？費勁氣運餵養孩子，還要隨我奔波趕路，連跨數個證道天，這等辛勞，也願意白受？”我奇道。
“嗯，只要能跟着前輩，無論前輩要凌嫣如何，凌嫣都願意聽前輩的，任何事情。”凌嫣把石頭放到我手中的時候，還抓住了我的手。
我看着她一臉決然，此刻不禁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