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養鬼爲禍 >第一章 算計
    一九**,那是個驕陽不穩的年代,母親在趕往醫院的途中迷了路,大晚上的把我生在了墳地。 (. ’)

    人說生時命賤如狗,往後那是要成龍成虎的。

    可我出生後,卻總會莫名奇妙的生病,就是大醫院都沒能拿我怎樣,病危通知書多得被我疊起來,訂成作業本。

    爲了讓我能活下去,母親拜訪了許多的人,想盡了各種各樣的土辦法偏方,最後才找到了個能掐會算的先生。

    先生說,我出生前就讓人給算計好了,陰年陰曆陰時陰地陰鬼接生,天生陰氣重重,招厲鬼,還說這種命叫什麼‘陰屍鬼命’,根本沒得解,就算用盡辦法也決計活不過七歲,死後,還會給那心術不正的人養成‘血衣小鬼’,驅來害人。

    母親聽完傻了眼,想到我死後要還要變鬼去害人,頓時渾身發毛起來,忙求那算命先生救命,算命先生本來還懷有惻隱之心,可掐指一算後,立即就揹着行囊飛也似的逃了。

    母親哭得昏死過去好幾次,最後想起了能給人驅鬼祛病的外婆。

    外婆是鼎鼎大名的仙婆,當年文化大革命掃除一切牛鬼蛇神,爲了躲過批鬥遁入了深山老林中,無影無蹤reads;。

    母親倔強,當時就抱起病危的我,沿着外婆當年進入的深山老林的老路走了三天三夜,吃盡苦頭,還好,天見可憐,最後還是讓她找到了外婆居住的地方。

    外婆從母親手裏接過了我這外孫,高興得淚眼婆娑,可隨後掐指一算,當時就跺起了腳大罵起來。

    “哪的小畜生,敢害我寶貝外孫的性命!”

    母親還以爲是在罵她,嚇得跌坐地上,哭得一塌糊塗,當然,那是後來母親描述,以外婆平穩的性格,事實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每每她添油加醋的說起來,我都會給當時霸氣測漏的外婆燃得心生崇拜,或許也是我喜歡和外婆親近的原因。(. 小說)

    明白我被人下了咒,外婆立即就開壇做法了,不過這可不是爲了給我驅鬼治病,而是‘自作主張’的給我娶了個童養媳。

    不管外婆的方法對不對,我因此再也沒災沒病,過起了安生日子。

    很多人也可能會說我不識好歹,居然用了‘自作主張’這種詞彙,要知道現在這世道,三四十歲還沒交過女朋友的大有人在呢,小子你毛都沒長齊就有媳婦了,還有啥不滿意的?

    其實,我是有苦衷的,我這個‘童養媳’和大家心裏想的不大一樣,不是因爲她不夠漂亮,或者人老珠黃,而是這麼多年來我根本沒見過她!

    可外婆說:她一直就在我身邊。

    後來,隔壁家裝了鐵鍋蓋,能接收的電視信號也有好幾臺,不少古裝劇後,我也慢慢知道了童養媳是怎麼個回事。

    童養媳,那是舊時老百姓把養不起的女兒,賣給富戶家小孩做媳婦的畸形包辦婚姻,年齡相差都較大,若妻若姐,不過迎娶童養媳的小孩通常都會被照顧得很好。

    可我娶的童養媳卻,那可就邪門了!

    當時只有七八歲的我就覺得,既然我有個媳婦姐姐,怎麼的,你也得讓我見着不是?

    所以纏着外婆就問了許多關於的媳婦姐姐的事,不過,外婆卻老是身邊空無一物的地方溫柔笑着,讓人摸不着頭腦。

    因此有一次,氣不過走路摔跤沒人扶的我和外婆打趣:“外婆,你說我有童養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實際我見都沒見過,我摔地上了都沒人扶我,那是有名無實,如果以後我找到喜歡的人了,一定娶做真正的媳婦!”

    我記得外婆當時臉色就變了,忙讓我不要胡說,說就算我有喜歡的人,也只能納妾,不能娶妻。( )

    倔強的我當然不會樂意:“不能娶只能納,那哪家女孩子願意給我做妾?”

    原本安靜的外婆倔,就給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馬上我就吃了苦頭,身邊忽然陣陣陰風朝我吹來,回想起來,我那時差點沒嚇死,趕緊跑去抱住了外婆。

    最後外婆讓我說‘我是開玩笑的’,陰森森的感覺才隨之不見。

    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感覺身邊確實有着我的‘東西’存在,也着實睡不着好些日子。

    至於第一次見到她,我想,應該是在我十二歲那年去到鎮上讀書的時候。

    南方夏天的天氣格外的炎熱,小鎮更是猶如蒸籠一般,我們這羣孩子下了學,就喜歡揹着學校結伴到附近的小河小溪裏游泳。

    那天,張一蛋和我,

    加上隔壁班共六七個孩子,在其中一個叫黃東的孩子的建議下,去他家附近的小河邊比賽游泳。

    張一蛋和我一樣是從外婆住的小義屯裏出來的孩子,原名張元義,因爲小時候賤兮兮的,老喜歡光着屁股,小夥伴們其中一個蛋兒特別大,把另一個遮住了,就都戲稱他爲張一蛋,不過他倒也不在意,甚至引以爲豪。

    大略略的傻缺性格也有些好處,讓張一蛋在同一年級裏交了不少的朋友。

    我與他相反,繼承了母親有些倔的性格,不過在外婆的撫養和影響下,做事倒比母親多了些不急不躁,因此,老成的我和小夥伴們就沒有多少共同語言了。

    不過張一蛋人很激靈,從小的耳濡目染讓他知道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邪門,遇到危險事總逢凶化吉,因此他老是喜歡賴着和我玩,游泳這種事情當然不能不帶上我。

    穿過茂密的果林,我們一羣孩子就來到了黃東家不遠處的那條小河。

    這條溪流是越南那邊過來的分支,水流寧靜卻寬闊深邃,不過並不能難倒我們這羣擅長游泳的孩子。

    纔到了目的地,大家都脫了個精光。

    我也準備要脫衣服下河,可我才脫了一半就感覺背後陰風吹來,頓時打了個激靈。

    這種情況在我懂事後並沒有出現幾次,但是每一次,都會使我寒毛直立生出警惕。

    可我三個孩子下了水,在平靜的水面裏嬉戲,玩得歡暢之極,熱得我脾氣再好也有些燥了。

    張一蛋是一絲不掛了,扯着我要我下河:“天哥,咱也去!”

    照着以前如果背後吹陰風,我就要立即掉頭離開纔是,可今天我就不高興了,十二三歲,老師都說這個年紀正是叛逆期,憑什麼我就不能任性一回?

    黃東是隔壁班的孩子王,一蛋這班上的帶頭大哥居然‘天哥天哥’的叫我,就有些不大我拖拉不敢下水:“夏一天,你咋了?你是不會游泳呢?還是慫包怕死呢?”

    “黃東,你找整呢?我天哥會怕死?”張一蛋瞪着眼說道,不過還是小心的一眼。

    我想着不能認慫,猶豫的向後,也就脫掉了衣服,跟着張一蛋下了水,不過我並沒有立即開始游泳,而是站在只有小腿深淺的地方們玩耍。

    “媽的,這小子其實就是怕死,對吧東哥,還是東哥膽子肥。”

    “嘿嘿,還用說。”黃東不屑的一眼,就帶着其他小夥伴遊向更深處,順帶還回頭說道:“張一蛋,不是自己地盤你就怕了?敢不敢和你天哥組隊跟我們比賽過河?”

    “傻缺,敢和我跟天哥比過河?”張一蛋心裏有氣,他是村裏有名的‘飛水魚’,遊得飛快,而我游泳也是一把好手,兩人組隊過河從來就沒輸過,所以立即就要約我過去和他們倆比劃reads;。

    我剛想和張一蛋走,可這時,一股詭異的力量卻猛的拉着我,我甚至已經察覺到冷冰冰的手把我穿着的小內褲扯得變了形。

    我伸出雙手向後去捂快要見光的屁股蛋,結果嗤啦一聲,內褲都差點裂開了,我氣得轉頭想大罵整我的人,結果面,卻哪有什麼東西。

    但再回頭時,我立即前的水面有個紅色的人影出現在我背後拉我,只不過水面在我們這羣孩子的嬉戲下盪漾,並不能的模樣,不過也足夠讓我害怕了。

    我立即想拉住張一蛋,也不讓他下去:“一……一蛋,別過去了,快,快上岸。”

    原本過去的張一蛋見我表情鐵青,立即就跑了過來:“咋了,天哥,你沒事吧?”

    “我感覺有些不大對,你是不是太安靜了?”我隨便找了個理由,往河岸四處也沒麼能阻止我下河的東西。

    小義屯人口不多,張一蛋當然知道外婆的事蹟,所以對我是言聽計從,立即害怕的說道:“天哥,那你了?”

    “不知道,反正咱還是立刻上岸好了。”我重複說到。

    “喂,班上的!都和我上岸!”張一蛋立即招手和剩下兩個同班的說道。

    “哈哈,138班的都是膽小鬼!”黃東們班的都上了岸,立即嘲笑起來。

    “還說和我們比水戰?戰個鳥呀,回家喫奶去吧。”黃東的小夥伴也譏笑着我們。

    兩個同班的雖然因此也有點我,但不敢對張一蛋有任何異議,趕緊到了河岸上。

    我沒有理會譏笑,到了岸上,那股陰冷的感覺才消散了不少,我喘着粗氣朝着河中卻東不遠處的水底下忽然有雙慘白的手如同投降一樣,正在水中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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