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和日軍高層都以爲這支支那魔鬼部隊也是一支人數很少的小分隊。
可是當他發現對方作戰人數至少有五六百人的時候,他便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自己的大部隊無論進退,對方都是化整爲零,你根本抓不到對方的人影。
他們只是在遠遠的的山林之以連爲單位向你們打來一排子冷槍,等你臥倒反擊時人家便逃跑了。
可那一排子冷槍的槍法偏偏準!
行軍總是要走路的,走路是站着的,然後那排子冷槍過後自己部隊有幾十人倒下或者死亡或者受傷。
一看大部隊行軍損失太大,江清樹便以隊爲單位派出去對大部隊進行側翼保護。
可是隨即,他派出去的其一支隊卻遭到了對方集火力的攻擊,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竟然又化零爲整了!
對方的火力是如此之強,輕機槍、重機槍、擲彈筒、槍榴彈一應俱全,江清樹帶大隊去救援也晚了十分鐘。
可在這十分鐘裏,自己的那個隊又被人家打得傷亡大半了!
此時的江清樹再也不暴怒了,他已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因爲他發現如果自己再輕視對手再不認認真真的對待對手,自己這三千人一支的聯隊恐怕真是栽在這裏了。
截止目前,他的三千人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傷亡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在他手下的衆目睽睽之江清樹面色冷靜實則他的腦子裏已是劃了好多的問號。
最後,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自己被對方牽着鼻子走了!
明擺着人家這支隊伍槍法準戰鬥力強行軍能力也強,可自己卻偏偏和人家拼這個,那豈不是棄己之長用己之短嗎?
大日本皇軍的強項在哪裏?
至少他這支由大部份新兵組成的部隊在槍法和單兵素質是不人家的,但是,他們的火力卻是依然強勁的。
他們這個聯隊也有配屬的六門迫擊炮,可是截止目前他們竟然一炮沒放過!人家打完跑根本不給你開炮的機會。
想明白了這點的江清樹穩下神來,既然對方死纏着不放,自己還真不能撤退了,讓對方再這樣把冷槍打下去,自己真承受不了這個損失。
於是,冷靜下來的他倒也不怕丟了臉面,便給師團發了封電以說明自己現在所遇到的情況。
在電之他倒是沒有刻意誇大這支支那魔鬼部隊的戰力也沒加以詆譭,直言所遇支那魔鬼部隊戰力強悍,且對方兵力有一團之衆,皆如原來在我後方破壞之小分隊之戰力,我方現已傷亡三分之一,是否接着追剿還請師團長閣下示下。
接着他命令自己部隊原地駐防,四周丘陵都放了部隊,輕重機槍都架好,甚至在丘陵間的谷地連迫擊炮都架了起來。
如果,支那軍隊再來搔擾也不出擊,只是用重機槍擲彈筒和迫擊炮反擊。
一切都等到師團回電之後再做定奪,他帶着自己的那兩千來人在這丘陵之靜等了起來!
江清樹這化動爲靜不能說多高明,但一下子還真的是對症下藥了,直屬團各連真的也不動了。
直屬團帶隊的連長營長都是久經陣仗的,一見日軍不動了,打兩槍搔擾下那是可以的,卻是絕不會再往跟前湊了。
於是,見日軍周圍的矮山信號旗不斷閃動,那是直屬團的觀察哨通過旗語將日軍按兵不動了的消息直接向霍小山彙報了過去。
這對霍小山來講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是沒有了那衆多的眼線,他又如何能夠得知日軍的動向從而決定自己的部隊是分是合呢?
於是,在那天下午,這幾天一直打得那野兔都躲在巢穴之不敢出來覓食的山野竟然出的靜了下來,彷彿瞑瞑之有一位和平女神舉着根橄欖枝在那裏招喚,你們可消停消停吧!
在這樣的靜謐之夜色終於降臨了,沒有了硝煙的山野之終於傳來了近處唧唧的蟲鳴與遠處那如雷鳴般的蛙聲。
沈沖和小石頭兩個人此時正趴在一片樹林之遙望着西方的那片丘陵。
那裏正是日軍的宿營地,此時他們並沒有趁夜色再次去搔擾日軍的打算,只因爲他們也累壞了。
天從來不會掉下來餡餅也沒有白來的宴席,直屬團把江清樹的這個聯隊打得都不敢動彈了他們自然也付出很多。
至於士兵的傷亡那不提了,雖然有弟兄陣亡那傷痛讓他們對侵略者的仇恨又加了一分,可是畢竟他們的損失和日軍那傷亡一千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的。
他們在這場戰鬥之付出最多的是兩個字:體力!
因爲他們需不斷的奔跑,這幾天整個直屬團圍着日軍的那個聯隊的行進路線都在不斷的奔跑!
甚至連沈沖和小石頭這樣的精銳此時趴在地都有一種小腿肚子酸脹生硬的感覺,那麼普通士兵累到什麼程度也可想而知了。
所以沈沖和小石頭這才主動當起了觀察哨,讓特務連所有人在後面先休息睡一覺。
“也不知道衡陽那面打得咋樣了,咱們什麼時候到那裏去打。”小石頭低聲說道。
“打得咋樣和咱們也沒有關係,我感覺小山子這回的意思是不去湊熱鬧了。”沈衝回答道。
“爲啥?”小石頭不解。
“這回明顯鬼子人多勢重,被圍在裏面的人想出來可不容易啊。”沈衝答道。
“哦。”小石頭答。
此時的小石頭在殺了鬼子順了氣後已是變得冷靜了下來。
有些事都是心知肚明的,平時他們背後都不知道議論多少次了。
國軍一部被圍在城,那還真的是敢拼的,如餘萬程的57師,可是各部援軍那是真的不救啊!
重慶的某人也想救,但下面各部也真的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表面章做得都很足,但說拼自己的血本去救友軍,這事他們最底層的這些官兵也確實是真的一個都沒有碰到過!
“唉,咱們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大仗了,要是衡陽這仗打不總覺得心裏差了點啥,感覺虧欠了點啥似的。”小石頭感嘆道。
“嗯”沈衝贊同,“我覺得小山子其實也想去衡陽打,但是想想咱們陣亡的兄弟有些仗還真的打不得!”
“咦?”小石頭笑了,“這象是沈瘋子說的話嗎?”
沈衝自然聽出了小石頭話裏的笑意,便卻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沈衝記得霍小山曾經說過,國這種抗戰形勢那支力量都在算計着打鬼子,哪支力量卻又是都在防着友軍不想給別人當槍使,是真屬團也沒有逃脫出這個古怪的定律啊!
如果他們不遵循這樣的一條定律,只怕也已經灰飛煙滅了。
沈衝覺得自己現在很理解霍小山,抗戰不怕死的人很多,他,小石頭,霍小山都不怕死!
他們也不圖什麼名利,是要殺鬼子報仇。
可是當你手下有了弟兄的時候,你得考慮怎麼既能打鬼子又要把自己弟兄的生命保存下來。
人,終究不能任自己的性子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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