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抗日小山傳奇 >第五五二章 一直在鬥嘴(一)
    撈刀河北岸,52軍第五0八團部分人員正在等待渡江。

    團長吳承先緊繃着臉在列隊等船的士兵與下級軍官之中巡視着。

    而他下級的軍官與士兵雖說不發一語卻都是不大樂和的樣子,只是由於團長剛纔的訓斥才閉上了嘴巴。

    嘴巴雖然閉上了,可剛纔那些牢騷話可是還在他們所有人的耳邊迴響着。

    剛纔有說“這仗打的窩囊啊,都被鬼子從新牆河一直追到撈刀河了,過了撈刀河沒多遠可就是長沙了”的。

    剛纔還有說“剛開始長官們可是說好的,咱們只是撤退來拖垮拖弱小鬼子的,可都拖到撈刀河了,莫非還要把長沙城也拖進去?”的。

    他們剛纔還有說“要說鬼子炮火厲害咱也不說啥了,可眼見現在鬼子的重炮沒有了衝鋒也沒有原來猛了,可咱們怎麼還要退呢?”的

    他們甚至還有說“還能往哪裏退,讓那個以空間換時間見鬼去吧。”的。

    發幾句當兵該發的牢騷也就發了,可那“讓那個以空間換時間去見鬼吧”這話也是你一個小兵可以說的?吳承先不得不出面“彈壓”了,這才讓所有人把嘴巴閉上了。

    吳承先知道,這也不怪他的士兵們,士兵們的話代表了他們第五0八團士兵普遍的情緒

    作爲一名團長自然不會象士兵那樣衝動,畢竟戰區司令部有自己總體的戰役構想,作爲下級只有無條件服從。

    這種士兵的牢騷很常見,因爲小卒那就是小卒,你永遠搞不清老將在想什麼。

    打個比方說,一個團爲了掩護一個師或者一個軍退,那麼必定要承擔很重的損失,從整體上講大部隊實力保存了,但是你只能算作一個小單位的團可能就打殘或者打沒了。

    這時這個作爲局部小單位的團那肯定是怨聲載道的。

    抗戰艱苦,很多部隊因爲被分派到了急危險重的任務而發牢騷,但作爲抗日熱情高漲的關鐵拳將軍的士兵卻是以不能與鬼子真刀真槍地幹爲恥辱的。

    誰叫咱是王牌?誰叫咱是中央軍的王牌呢,要是因爲一味撤退而沒有怨言反而樂得後退那麼就不是王牌了。

    在官兵的一片沉默之中眼見又有數艘木船駛來,這是接他們過河的船返回來了。

    可就在五0八團官兵開始上船的時候,他們卻是聽到了身後傳來隱隱的喊聲。

    衆人回頭看去,遠遠見到遠方正有幾個人在泥濘中奮力向自己這裏跑來,那幾個人身後的更遠處隱隱有一支部隊,由於太遠卻是看不清人數。

    “不是小鬼子假扮國軍追上來了吧。”有人低聲叨咕道。

    船上岸上的士兵都看向了團長吳承先,見自己的團長此時已是拿起望遠鏡觀望了一會便又將望遠鏡放了下來,卻是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人把端起的槍都放了下來,顯見團長看出對方並不是日軍。

    過了一會兒,那幾個人有快慢已經是跑到近前了已經可以被五0八團的人看清了。

    這幾個人的裝束自然也是國軍裝束,只是身上卻是沾滿了泥水,最顯眼之處卻是都打着赤腳,鞋卻是被拎在手中的,讓人驚奇的倒是跑過來四個人倒有三個人是掛雙盒子炮的。

    跑到最前面的一個下級軍官先看到的是還站在岸上的吳承先手下的一個連長,於是啪地打了一個立正道:“中央軍第九戰區司令部直屬營沈衝,想請友軍行個方便,能否帶我們營一起過河?”

    只是這個沈衝立正打得有些急切,卻忘了自己腳下恰巧有泥有水,併攏雙腳之際卻

    是pia的一聲,將泥水的點子濺到了那連長的臉上,而那連長身邊的士兵自然也是“雨露均沾”。

    當時這些被泥水濺了上了的官兵都不樂意了,那個連長道:“我管你們哪部分的,想過河你們自己找上面去!”

    “實在抱歉實在抱歉啊!”這時那第四個人卻是終於氣喘吁吁地跑到了,那人顯然歲數不小了厚嘴脣小眼睛,穿的也是軍官服偏偏銜章卻已摘下去了。

    那人見沈衝把人家的衣服和臉都濺上骯髒的泥水了便伸手去擦拭,只是手伸到一半卻是被那個連長依舊抄在手中的盒子炮擋開了。

    爲啥,第一人家未必就瞧得上你用手去給人家擦。第二,你也不瞧瞧你那隻手,就你那隻手比剛纔那濺到衣服上的泥水點子也沒幹淨哪去!

    “都是爲黨國效力,還請弟兄們給行個方便,嘿嘿,行個方便。”那人並不以自己的手被人擋住而尷尬,反而是收回手做了一個抱拳禮,向着正都冷眼看着他的五0八團的人作了一圈揖。

    “一腳沒踩住,這特麼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個二貨?”那連長身後有士兵小聲說道。

    說是小聲那自然是因爲他不是喊出來的,但所有在場的人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而那個沒了銜章的人也不知是心理素質出奇的好還是臉皮出奇的地厚竟然恍若未聞,依舊是嘻皮笑臉地說道:“都是中央軍的弟兄,大家給行個方便,嘿嘿,行個方便。”

    “誰特麼和你是弟兄?”那連長伸手抹去濺在臉上的泥水露出鄙夷的神態,然後卻是一轉頭對他的士兵們說道“弟兄們上船!”

    而此時的那個自稱沈衝的下級軍官眼見對方不再理會自己這幾個人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氣憤之色,可旋即又忍住了。

    那個沒掛銜章的軍官依舊衝着岸上所有五0八團穿着軍官服的軍官們甚至士兵在那點頭哈腰的,奈何正應了那句話熱臉貼上了冷屁股,人家壓根就不理他!

    五0八團的人哪有心情理會他呀,一個個心道,也就是你們碰到我們五0八團了,還敢濺到我們人身上泥水,要換成別的團的少不得揍你們一頓。

    而就在此時,那幾個人身後的大部隊終於也趕上來了,冷眼看去竟然真的有三四百人一個營的樣子。

    只是他們拿着的武器卻真的是五花八門的,有中正式也有三八大蓋,有歪把子也有捷克式,有日軍的武士刀也有中國的大片刀,但是,毫無例外,所有的人都赤着腳,或者在手中拎着鞋子或者將那鞋子別在了腰間。

    此時在隊伍最前列的身材略顯單細的一個少校的扮的正是霍小山。

    霍小山和沈衝在日軍的補給站給糧垛放了一把火後自然也是遊過了汩羅江追上了直屬營。

    鑑於日軍現在對他們直屬營防範很嚴而直屬營也已遊擊多日,所以霍小山決定率部撤回到撈刀河以南暫作休整以圖再戰。

    恰巧遠遠見到了有部隊正在渡河有船便忙趕了上來,連日奔波勞頓霍小山知道自己的士兵在體能上已經到了極限,因此就讓沈衝他們幾個先追上來商量搭船。

    鄭由儉知道這搭人家的船那可是求人的事,怕沈衝拉不下臉就也忙跟着追了上來。

    此時霍小山眼見鄭由儉還在人家屁股後一個勁地點頭作揖,沈衝的正努力隱忍着眼中的氣憤,不用問便也猜到了爲什麼。

    眼見對方人的人可是快要上完船了,霍小山也知道日軍在後雖然猶有國軍的掩護部隊但攻到這裏也用不了太久時間的,於是上前幾步,卻是大聲喊道:“不知道貴部哪位長官做主,直屬營少校營長霍小山懇請貴部能搭載我們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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