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抗日小山傳奇 >第六六三章 鬼魂視角(三)
    他昨夜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時候,纔看到同伴中有人起牀發現那個屋子裏的二十一個人竟然全都死絕了!

    於是,他在半空中看到他曾經的那些同伴們,活着的就象螞蟻一樣地忙碌起來,死了的就象那些被螞蟻咬死了的蟲子般被活着的連拖帶擡弄到了屋外。

    最搞笑的是昨夜與他同在一個方向值崗的那兩個明哨,他們竟然不知道昨晚營地裏竟然發生了這樣大的事,被隨後趕來的的指揮官閣下直接兩個大嘴巴子扇倒在了地上。

    指揮官閣下的怒火嚇得地上所有的士兵都瑟瑟發抖,但這並不包括空中的他。

    他現在看着前天自己還應當害怕的指揮官閣下那兇狠猙獰的臉,現在卻有了一種上帝般審視如螻蟻衆生般的優越感。

    他現在看着指揮官的樣子卻想笑,因爲他想到了昨夜指揮官閣下那光着腚與他妹妹在一起時那令他這個鬼魂都感到不好意思的姿態。

    他現在已經總結出來了,大人物們之所以成爲大人物,那絕不僅僅是因爲大人物有着升斗小民所沒有的權利,還因爲大人物們比小人物們會玩,對!會玩!對!包括任何事,也就自然包括那點破事!

    他看到指揮官閣下趕向了自己爲帝國玉碎的地方,指揮官閣下搬起了自己屍體那垂着的頭,然後用手摸了下那屍體的喉嚨。

    指揮官閣下的這個動作讓他不禁打了個冷顫,雖是鬼魂他也感覺自己那被摸的地方彷彿又發出了一聲脆響。

    他很想看看指揮官閣下是如何處理自己的屍體的,應當不會象有些倒黴的傢伙被支那軍隊包圍了被殺死了,然後只砍了一個手掌或者手指回來吧。

    他至少混了個全屍,他或許可以藉着那焚燒屍體火焰的蒸騰飄向天國,從而回歸那遠在大洋彼岸的神社。

    可就在這的時候,他聽到了在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公雞啼曉的聲音,那隻公雞至少也得在幾十裏外,活着的人沒有一個聽到,可是他聽到了!

    於是他鬼魂的屬性就發揮作用了,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再醒來時又是星月依舊的黑夜,他不禁爲自己能夠再次看到昨夜事情的後續發展而慶幸不已。

    他看到了四個進村的方向哨兵並沒有增加,依舊是兩明一暗,他感覺到了奇怪,於是他向村中飄去便心下恍然了。

    每間房子裏依舊有人,人數減少了一半,他們在睡覺,可是那個打鼾的聲音他一看就是假的,因爲他們哪個竟然也沒有做夢。

    他看到圍繞着每個房子的暗處都藏了人,他們各自藏在了認爲足可以不讓昨夜那個支那軍人所發現的地方。

    牆後,房上,豬舍旁甚至廁所裏,他們的槍栓都已經拉開了,他們如臨大敵,做出隨時射擊的架勢。

    他明白了,自己的這些同伴們用這個村莊布了一張網,等待着昨夜的那個傢伙自己撞上來。

    昨夜那個支那軍人會來嗎?會的,他相信!

    這件事在昨天他就用他鬼魂的思維分析過了,那個支那軍人一定會來。

    因爲,昨天他本可以殺死更多的自己的同伴而不被發現的,可是他沒有,他殺了一個屋子的人之後就跑了。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要在自己的同伴之中製造恐懼,我讓你充份抵抗,可是你卻又不得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或者自己的同伴死去,於是就——恐懼,於是就要爲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爲終究要付出代價!

    他飄浮半空中在村子裏一陣逡巡後,發現指揮官閣下此時正盤腿坐在一個屋子的屋面上,那屋面並不是起脊的,面是平的,或許這是當初建造房屋的人爲了秋天晾曬糧食方便吧。

    正當他爲指揮官閣下沒有睡覺自己無緣再次看到他那昨夜活色活香的春宮畫卷而遺憾的時候,他發現,昨夜的那個支那軍人已經來了!

    當他發現那個支那軍人的時候,那個人正從風一樣的奔跑中嘎然而止,停在了村口外一百米的地方。

    雖然他只是看到了那個支那軍人

    只跑了那麼幾步,可是他還是感覺到了他跑得太快了,就象一隻敏捷無比的豹子。

    老虎跑起來也很快,但老虎體型大且跑起來有風,虎動生風,威風凜凜。

    正因爲如此老虎很容易被獵物們發現,至於獵物不敢動那是多數是被嚇住了,並不見得就是老虎比他們跑得快多些。

    可是豹子不同,豹子體態更小更結實跑起來時全是力與美,就象一支離弦的箭,獵物被捉住絕不是被嚇住了,而是因爲豹子跑得太快了!

    而這個支那軍人就是這樣。

    他看到這個支那軍人站下來後開始調整呼吸然後便降低腰身開始潛行。

    昨天他剛進入到鬼魂狀態還有點不大適應,可是在回憶這個支那軍人在村中的每一個舉動的時候都有一種驚豔的回味。

    所以,今天,他要看得更仔細些。

    這個支那軍人的動作很協調,腳下沒有一點多餘的拖絆,磚頭瓦塊、石礫溝坎都被他輕鬆地躲過而不發出一點聲響。

    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支那軍人停下來了。

    他看到了那個支那軍人忽然閉上了眼睛,咦,這是爲什麼?

    他好奇地向前飄去,他在想我都可以看到別人做的夢,那麼我看看這個如此出乎我意外的支那軍人又在想什麼呢。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那個支那軍人的身上發出了淡淡的微光,那是隻有他這樣的鬼魂才能發現的如同螢火一樣的微光。

    那光呈環狀象水波輕柔地向村子裏盪漾而去,漫過矮牆,漫過房屋,漫過豬圈,漫過廁所,竟然向他溢來。

    他嚇得趕緊向前吹了一口氣向後退去,他不敢碰那道光,他本能地感到了恐懼。

    還好,那光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然後那光便分解了,分解成許多的小的光團,接着又無聲地爆成了無數個細小的光點如同夏夜裏的螢火,直到消失不見。

    而這時候,那個支那軍人便用古怪的姿勢開始了爬行。

    之所以古怪,是因爲他的動作不是如同戰場處的士兵所用的那種匍匐前進,而是手腳觸地如同一隻壁虎又象一頭蜥蜴,快速而敏捷地向前。

    他看到這個支那軍人一矮身便鑽過了一條攔在路中間的細繩,那繩上並排繫着三個空罐頭盒。

    這個支那軍人鑽過去時還特意把原本撅得有點高的屁股往下壓了一下卻分離不差地就避過了那繩子!

    哇!這個動作太帥了,在半空中的他讚歎着,就是大白天讓士兵們從那繩子下爬過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屁股就刮不上啊!

    黑夜之中,他竟然就在距那兩個明哨只有二十米的地方就爬了過去,而那兩個明哨就象兩個二傻子似的瞪大着眼睛也未曾發現。

    到底誰是鬼魂,是這個支那軍人還是我?

    他不由得都產生出一絲困惑來了!

    然後,他看到這個支那軍人就停在了昨夜自己被捏死的那堵牆外了,而他頭上一米六七處還是那個觀觀察孔,又有一個暗哨在通過它向外張望着。

    只不過這回在那個暗哨的後面,卻是有六名士兵藏在不同的地方舉槍對着昨夜這個支那軍人爬上爬下的房舍。

    這時,他看到這個支那軍人手一揚向斜後方仍出了一個東西,別人不知道但他能看清,那是一顆子彈。

    那顆子彈偏偏就砸在了那個小包圍圈的外圍,於是所有人包括那名暗哨都同時向那個方向張望去,他甚至看到有兩名士兵的搭在板機上的手指都哆嗦了下,差點扣響了扳機。

    可是就在所有人被那“啪嗒”一聲響吸引的剎那,他就看到這個支那軍人又低頭俯身象豹子一樣衝了過去,他竟然進村了!

    而那名暗哨卻好象感覺到了從那觀察孔外透進了一縷清風,可是待他再抻頭看時,什麼也沒有,依然是沉沉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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