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十米方圓內橫七豎八地躺着衆多具日軍的屍體還有一條黑背黃腿黃蹄的大狼狗。
直屬營十人銅鎖鐵鎖孟凡西牛如皋等十人個個掛花,全身上下跟血葫蘆似的。
孟凡西的肩膀上還捱了一刀,整個肩頭上的肉被日軍用刀削去了一塊
鐵鎖的腿瘸了,因爲小腿肚子被人家紮了一刀,雖然血流了很多幸好沒有傷到筋腱。
留下兩個人分別給這兩個重傷號重新倒上雲南白藥用綁腿捆紮止血,其餘人便都抽出隨身攜帶的盒子炮開始搜索。
日軍死了四十二名,其中有身上並無刀痕的,那是被沈衝的手雷與示警後的射擊打死的。
而細數下來被他們用大刀砍的有二十九名。
這種戰果對於直屬營的白刃高手來講可就差強人意了,平均一個人才殺死了三名日軍,這就說明了這支日軍小隊戰力的強悍。
須知道他們在夜戰之中是有先手之優的,日軍並不知道他們是赤膊上陣,而他們只需要摸到穿衣服的就是一刀(這也是沈衝不敢參加夜戰的原因,既不敢說話識別隊友又穿着衣服那爬起來幹什麼?只能添亂!)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日軍尚能讓他們十個人人人掛花,顯見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日軍了,非但不是一般的日軍,從戰力上比似乎比南雲忍的特攻隊的戰力還猶有勝之。
沈衝早沒了那刀刀不離剛門的心情,開始認真檢視日軍的屍體。
死去的這些日軍從着裝上倒也與其他日軍沒有兩樣,但他們用於夜戰的武器卻是一種刀。
這種刀比脅差略長卻又比武士刀略寬,刀口鋒利能扎能砍能挑。
沉思中的沈衝忽然拆開了一名日軍的上衣,在他的腰帶下扯下一個類似於中國古人男女定情用的香囊似的物件,那是日本軍人習慣出征前佩戴的護身符。
雖然這個護身符上已沾上了血跡,但卻依然可以看清上面寫着兩個日文的平假字:屠城。
屠城?沈衝皺了皺眉,自己娘是佐滕家族的,自然有跟自己說過家族的事,沒聽說過日本有什麼屠城家族的啊。
思索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而這時其他們也是搜索完畢,於是大家就又重聚到了一起。
自然他們沒有發現霍小山的行跡,想來他肯定是去追敵人去了。
直屬營的人都知道,頭兒就是頭兒,他在黑暗之中有着別人所沒有的感知能力,也許他是覺得這夥日軍太生猛了,所以能殺一個是一個吧。
“孟老四,是你的槍吧!”牛如皋將一把盒子炮遞給了靠坐在樹根底下的孟凡西。
“是。”孟凡西皺着眉頭用右手接過了槍插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你怎麼受的傷?”沈衝問。
“我摸到了那個鬼子,而那個鬼子也應當是摸到了我的槍吧,然後都是出刀,結果就是這樣了,我應當是砍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傷了我的左肩。”孟凡西說道。
那種黑夜裏的暗戰最是兇險,固然你先摸到了日軍的衣服,但日軍也會摸到你的肌膚。
直屬營的人爭的就是自己摸到衣服就知道是日軍而日軍摸到裸露在外的肌膚就會一楞的瞬間,而這名日軍能夠在預先不知情的情況下仍舊揮刀傷了孟凡西,那反應可就不是一般的快了。
至於說對方是如何拿刀削過來的,或者說削在什麼部位上,這個沒有人知道,當事人也不知道,黑夜裏的一瞬間,沒有人能搞清對方是什麼姿勢出的刀。
“會是那個什麼南雲忍的人嗎?”鐵鎖問道。
“不象是。”沈沖和小石頭同時搖了搖頭。
他們都比較熟悉南雲忍手下的武士,南雲忍的手下包括南雲忍本人用的多是武士刀或者脅差,他們的刀沒有這
刀那麼寬。
沈衝點頭,剛要回答,忽然就聽遠處傳來小石鎖的一聲喊了一聲“啊!”,同時又“嗷”的一聲狗叫。
“小石鎖!”所有人只要能動的便向小石鎖叫的地方跑去。
“DOG日的,它還活着!”小石鎖喊道。
小石鎖這麼一喊讓原本緊張的衆人才放下心來,跑的速度也降了下來,小石鎖所說的那個“它”無疑是指日軍的那條黑背大狼狗。
剛纔所有人自然都看到那條狗,眼見那狗身上盡是血跡,便都以爲它死了也就沒有管它。
一條死狗,又不是死人,沒有必要補槍或者補刀。
衆人跑近,就見小石鎖卻是坐在地上縮着腿正拿着手中的大刀衝那條大狼狗比劃着,嘴裏還叨咕着“你別咬我啊!你不咬我我就不殺你!”
他左腿的褲腿子卻是已經被扯開了,而那條大狼狗的口中正咬着小石鎖的綁腿。
“你怎麼發現它還活着的?”沈衝見那大狼狗雖然目露兇光,卻是已經站都站不起來了,自然已經構成不了什麼威脅了。
再厲害的狗也只是一條狗罷了,活着的時候直屬營這些人尚且不怕它,都受了重傷更是不怕了,頂多也就是一個不呲牙的狗偷下口罷了。
“我就是覺得它長得挺威風的,幹嘛要給日本人做狗,我就蹲下來看它,它就動了。”小石鎖心有餘悸地說。
他可沒敢說,當時他是伸手去摸那狼狗如同刀削一般的大耳朵去了,結果一摸之下那大狼狗擡頭張嘴就是一口,他一躲就坐地上了,然後那大狼狗就咬在他的綁腿上了。
“畜牲,昨晚你就瞪着我我就沒功夫理你,現在你還張狂,我剁了你做狗肉乾。”沈衝怒道,伸手便去拿小石鎖手中正攥着的大刀片。
小石鎖猶豫了一下,卻是下意識地把刀往後躲了躲,說道:“沈頭兒,別殺它了吧,我覺得它挺可憐的,還長得這麼威風!”
沈衝剛想說“你個小崽子咋這麼糊塗呢”的時候,遠處由於腿上受傷留在原地的鐵鎖卻是喊道:“頭兒回來了!”
衆人無暇再管那條狗擡頭看去,果然看到同樣是一身血跡的霍小山拿着他那把雁翎刀回來了。
霍小山先是停下來問了下單腿站在樹旁扶着樹的鐵鎖,見鐵鎖受的也只是皮肉傷這才放下心來向沈衝他們這面跑了過來。
鐵鎖小腿捱了一刀本來他是坐在地上的,可是剛纔小石鎖那一聲喊卻是讓他一個激凌就跳了起來,那可是自己的親弟弟啊!只是這麼一動卻是又牽動了傷勢,原本已經止住的血又汵汵地流了下來。
“你們幹嘛呢?”霍小山見沈衝他們圍了一圈好奇地問道。
牛如皋閃開,於是霍小山就看到了那條大狼狗。
那大狼狗失血過多已經然爬不起來,此時卻依然目露兇光地死死地盯着眼前這些滿身血跡的人。
“沈頭兒要殺它,我,我,有點捨不得……”小石鎖嚅嚅地說道。
霍小山一看到那大狼狗眼睛卻是一下子就亮了。
衆人見他往前走就蹲到了那大狼狗的面前,那大狼狗又想撲咬,可是在看到了霍小山的眼神的時候那兇光竟然慢慢收斂了起來!而且那眼神中似乎還帶着某種迷惘!
霍小山渾不在意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那狗的額骨,那狗竟然發出了一聲絕對沒含有任何敵意的微哼。
一時之間,直屬營衆人正看得目瞪口呆之際,就聽小石鎖驚奇地喊了起來:“它搖尾巴了!你們看到了嗎?他搖尾巴了!”
了進攻的步驟,機槍一響,士兵們就在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