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法醫狂妃 >第1329章 你叫嶽單笙?
    另一邊,一襲長衫的青年男子,倚着樹幹,望着前方。

    遠處的船隻影影綽綽,男子能從漆黑的海平線上,看到那些船隻的進程,他知道那些船是來接他的。

    今個兒下午,他們的船正待過安江往天陽江時,遭到了風浪侵襲,船隻被迫靠停在附近唯一的中轉碼頭。

    這個碼頭很小,只有一家官營的驛站,但碼頭上的人卻不少,還個個都不簡單。

    收回盯向海面的視線,男子轉眸,看向側前方,那正坐在海面礁石上垂釣的男子,然後起身,慢慢的走了過去。

    “收穫如何”他輕聲的問了句,怕嚇跑魚兒。

    這個垂釣的男子,便是讓他覺得最不簡單的人之一,這人似乎在這小碼頭住了一陣子了,聽說因爲身無分文,自行在官驛後面蓋了個小茅屋,平日喫食,都是靠自己釣魚所獲。

    垂釣的男子穿了一身帶着補丁的漁衣,青年尋了個好位置,坐在他後面,納悶的問:“日日喫魚,不膩嗎”

    男子沒回他,只全神貫注的盯着自己的魚竿,像是隨時等待大魚的召喚。

    “接我的船快來了,你若有想去的地方,我可順路送你一程。”

    他這是純粹的一片好意,可對方似乎並不接受,甚至聊了這麼久,連個眼神都欠奉。

    “喂,問你呢。”

    男子終於回頭了,但臉色卻並不好,大概覺得身後這人一直逼逼叨很煩人,他直接丟了一句:“滾。”

    青年:“”

    青年滾了,起身擡腿就往後走,走了幾步,又停下,回身笑着道:“你叫嶽單笙”

    垂釣的男子皺皺眉,看他。

    “我記住了。”這話像是警告,又像是恐嚇,說話的人看着是溫言細語,可話裏的意思,卻怎麼都讓人不舒服。

    正巧這時,魚竿有動靜了,垂釣的男子收回分神的心思,伸手一提,釣起了一條大魚。

    把魚取下來放在旁邊的水桶,他便繼續掛魚餌,全神貫注的樣子,像是不會被任何事打擾。

    青年離開了,剛走回驛館,外面就涌來一大幫人。

    其中打頭那個恭敬上前,對着青年先就行禮:“王爺,船都到了。”

    青年輕應了聲,轉身,看向驛館的驛丞:“去把後面那茅屋推了,這碼頭到底也屬官家地方,哪裏容得閒人恣意搭蓋”

    驛丞先是愣了下,隨即便點頭答應:“小的明日就派人將那茅屋拆了。”

    “現在就去”青年面無表情的說。

    驛丞有些爲難:“王爺您有所不知,那茅屋裏住了兩人,年輕的那個倒是不妨事,可年長的那個,頭髮眉毛都花白了,總不能讓那老人家也跟着露宿街頭”

    “去。”被喚作王爺的青年神色強勢,語氣不容拒絕。

    驛丞就算存了大發慈悲的心,可在霸權面前,他就是隻小小螻蟻,哪裏敢跟人家王爺對着幹

    咬了咬牙,驛丞還是答應了。

    招了幾個小卒,便要去拆房子。

    嶽單笙釣了兩條魚便回來了,回來時,隔得老遠就聽到茅屋那邊乒乒乓乓的聲音,他快步過去,看到的便是官驛的小卒正對茅屋進行毀滅性的破壞。

    房頂被掀了,牆和門都被劈倒了,而屋裏原本還住着的那個白鬍子老頭,這會兒就站在茅屋外,背脊略微佝僂,瞧着有些可憐。

    “怎麼了”他放下桶,過去問道。

    白鬍子老頭回過頭,撇撇嘴道:“還不是你闖的禍。”

    嶽單笙蹙眉。

    老頭擡着下巴,往前方比比:“那個小白臉,今個兒跟你搭話兩三次了吧驛丞說是他下令拆房子,還說這是個王爺。”

    嶽單笙沒做聲,只表情有些難看的盯着老頭口中的小白臉。

    那“小白臉”也似有所覺,將視線轉過來,兩人冷不丁來了個四目相對。

    對方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帶着張狂莽撞的頑劣。

    嶽單笙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提起水桶,對老頭道:“今晚找別的地方睡。”

    老頭嘖嘖的撇嘴:“這小碼頭就丁點大,哪還有地方睡”

    嶽單笙不悅:“前輩便是一夜不睡,又能如何”

    老頭連忙擺手:“那不成不成,我得睡覺,我不按時睡覺,我那兩個小徒弟是要生氣的。”

    嶽單笙明知這人就是說說,就是沒事找事拌嘴皮子,但他還是覺得這老頭真招人煩。

    這要不是容棱的師父,這要不是兩人在船上已經禮貌性認識了,鬼才樂意帶着這麼個糟老頭亡命天涯。

    不過到底不是真的貪那一瓦遮頭,兩人你來我往的說了一會兒,便沒將茅屋被拆這事放在心上了。

    眨眼間,前頭又是一聲巨響,本就豆腐渣工程的小屋子,這回是徹底片瓦不留了。

    白鬚白眉的老人揣着手,跟嶽單笙閒聊:“你說你到底怎麼那小王爺了,把人氣成這樣”

    嶽單笙也不知道,勉強想了想,想到一點:“剛纔,我叫他滾。”

    老人嘖了一聲:“這就是你不對了,就容棱那小子,也不會張口閉口叫人滾。”提到容棱,老人又頓了頓,嘆了口氣:“也不知他們,現在好不好”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都是無解,嶽單笙沒有接口,他無法昧着良心說,他們必然很好,因爲來到這個陌生的大陸快兩個月了,他真的一點也沒有他們的消息。

    或許已經葬身大海了。

    或許還在青雲國沒有過來。

    總之,他和老頭約好了,在這小碼頭等三個月,如果依舊等不到,他們便走。

    當做,其他人已經死了的走。

    前面的茅屋逐漸被拆得支離破碎,老人也沒什麼想說的,轉身揣着手道:“先找個地方把魚烤了,我都餓了。”

    嶽單笙提着水桶,最後又看了一眼那挑釁的朝他微笑的王爺,轉身跟着走了。

    卻不想,兩人剛找了個僻靜地方,打算生火做飯,那位害他們露宿街頭的主兒就找上門了。

    “你的武藝不錯,我看的出來。”對方開門見山的誇了一句,然後就和煦的提議:“要不要跟在我身邊我正巧缺兩個侍衛。”

    他說的是兩個,顯然,是把旁邊的老人也算上了。

    老人挑眉看着他,正巧看到對方眼中親切的溫笑。老人笑了,笑的有些驚喜:“還當是個沒見識的小後生,卻原來是個有眼見的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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