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自羽也不問,靠在牀頭的軟墊上。
虎落平陽被犬欺,那夜闖進柴房的幾個人,並沒什麼武藝,不過是仗着氣力,但他卻愣是連這麼幾個蠻漢都打不過,最後甚至,險些死在他們手上。
可是
竟然是嶽單笙救了他。
想到那日相見,那人分明沒認出自己,鍾自羽自嘲一笑。
那人巴不得自己死,若是知曉救的人竟是自己,不知他會是何種表情
鍾自羽一整天都在屋子裏靜養,雲席對他照料頗多,幾乎隔一個時辰就會來看一次。
而每次他來,他身邊那個小姑娘也會來,但不進屋,就在屋外往裏看。
鍾自羽一開始因心情欠佳不想理會,後來躺久了心裏煩,便趁雲席去盯藥,朝外面喚道:“我知你在,進來吧。”
屋外開始沒什麼動靜,過了一盞茶功夫,才探出個紅彤彤的小臉蛋。
鍾自羽叫她:“過來。”
雲楚很猶豫,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走進來。鍾自羽在鄉野長大,從小練就的便是觀人之術,他有一雙看透世情的眼,只是幾個目光,他已確定這小姑娘對自己的心思,這小姑娘很眼熟,他記得之前未到西進縣前,他們在海上見過,這小姑娘還往他
的船上扔過石頭,後來到了碼頭,也見過一回,但只是匆匆一瞥,沒怎麼交流。
鍾自羽盯着這小姑娘不放,小姑娘就越來越不自在,少女心事全放在臉上。
“你叫什麼”過了片刻,鍾自羽問道。
小姑娘低頭,絞着手指回:“雲楚。”
鍾自羽笑了一下:“很好聽的名字。”
雲楚有些被振奮到了,嘴角忍不住往上勾,整個人熱的快爆炸了,她不住的深呼吸,以避免自己激動得喘不上氣來。
鍾自羽看她害羞,臉上的笑意也擴大了,他拍了拍手邊的位置,道:“坐過來。”
雲楚想了想,大家閨秀的矜持終究沒丟,她拒絕了:“我就站這兒。”說完扭捏的嘟噥:“三哥快回來了。”
鍾自羽看着她,眉眼都是情惑:“那待你三哥走了,你可還過來”
鍾自羽又說:“罷了,我這樣子,你看了也煩。”
雲楚忙表白:“不煩不煩,你這麼好看,怎麼會煩,我可喜歡看着你了”
鍾自羽又看向她,輕笑出聲。
雲楚這才懊惱起來,捏着自己的手指跺腳:“你戲弄我。”
鍾自羽伸過去手,拉拉小姑娘的衣袖,聲音放軟了些:“坐過來。”
雲楚還想抗爭一下,但心上人用這麼撒嬌的語氣要求自己,她哪裏還有理智,暈乎乎的就坐過去了。
兩人捱得近了,鍾自羽就抓着小姑娘的手,揉揉她的手心。
如果這都不算耍流氓,那真不知道什麼算是了。
柳蔚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柳蔚真的無語了,踩着很重的步子走進去,突兀的腳步聲,頓時驚醒了牀邊你儂我儂的兩個人。
雲楚以爲是雲席回來了,忙掙脫鍾自羽,可回頭一看,竟是容大嫂,她更尷尬了,整張小臉都煞白起來。
反觀鍾自羽,卻是老神在在,好像根本不在乎進來的是誰,他就閉目養神般仰躺在牀上,甚至絲毫不在意雲楚的窘迫。
柳蔚沉着臉,看了雲楚一眼:“你四姐到處找你。”
雲楚忙“哦哦”兩聲,不敢再看鐘自羽,也不敢看柳蔚,埋着頭就跑出去。
待她一走,牀上的鐘自羽纔出聲:“你嚇着她了。”
柳蔚不悅的問:“你想做什麼”
鍾自羽看她一眼:“逗逗小孩而已,你激動什麼”
柳蔚冷笑:“逗她都是可以成親的年紀了,你一個外男,逗她”
鍾自羽稍微坐起來一點:“那不逗就是了。”
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看得柳蔚生火:“你喜歡她嗎不喜歡你摸她手你想幹什麼你當她是什麼”
柳蔚是真的怒了。
鍾自羽一開始就是尋個趣兒,現在被罵,他也生氣了,無力道:“我又不喜歡女子,你叫喚什麼,我還能把她怎麼樣”
柳蔚一肚子的火被他這句直接熄滅了。
她錯愕的看着他,腦中一直迴盪着他那句話不喜歡女子不喜歡女子不喜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