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法醫狂妃 >第1412章 乖孩子,別哭了
    房間裏出現了長久的寂靜,柳蔚沒有出聲。

    容棱心中忐忑,他起身,拉着柳蔚道:“我們先走。”

    柳蔚沒回應,她像嵌進椅子裏了似的,紋絲不動。

    祝問松看看容棱,又看看柳蔚,瞧着柳蔚幾乎瞬間蒼白的臉,他聲音也不自覺放輕,道;“就是隨便問問,你不願意說嗎”

    柳蔚低垂着眉眼,好看的眼睫覆下來,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

    沉默還在蔓延,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柳蔚依舊不置一詞,始終不動如山,只臉色蒼白,遠遠看起來,竟格外的滲人。

    祝問松也有點怕事,他嚥了嚥唾沫,有點後悔一時衝動,把這丫頭惹毛,他小心翼翼的提議:“要不,今天先不問了”

    容棱又拉了柳蔚一下,想讓柳蔚跟他走。

    可柳蔚依舊沒動。

    房中的氛圍越發古怪,倒是紀南崢,看着正對面的柳蔚,表情越來越悲慼,他心揪了似的疼,祝問松一說不問了,他立刻附和:“好,不問了,都不問了,好孩子,你別害怕。”

    容棱這刻也緊張起來,他抿了抿脣,傾身,對柳蔚道:“出去,我慢慢同你說”

    話音未落,柳蔚動了。

    她先慢慢擡頭,看向容棱,視線冰冷,瞳孔涼漠,那眼神一掃過去,便把容棱看愣了。

    多久了,容棱已不記得有多久沒在柳蔚眼中看到如此陌生的戾氣了。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然後,柳蔚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流轉,最後把視線定格在師父身上。

    祝問松剛纔就有點怕了,現在被柳蔚這麼可怖的盯着,他一下就有點站不住了,他往後縮了兩步,強持鎮定的喊:“那個,容棱,你你你,你帶她先走吧,你們先走。”

    容棱神色複雜的看着師父。

    柳蔚身形稍微挪了挪,方纔她是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現在,她很放鬆,盯着師父,冷冷的問:“小令是誰,與您有關”

    柳蔚這個人吧,氣勢大張的時候,真的是很恐怖。

    祝問松眼睛左右瞥着,然後小聲說:“有,有點關係,有一丁點的關係”

    “不知道答案,您會死嗎”柳蔚又問。

    祝問松被她這口出狂言給驚了,聲音更小了:“話也不能這麼說”

    “我只認識一個小令,他叫柳令,好了,您知道了,您想怎麼樣”

    “怎麼樣”三個字說出時,柳蔚身體如獵豹一般猛地一拔,一巴掌重拍在桌子上,視線陰鷙且侵略的死瞪着祝問松。

    “哐當”一聲,祝問松讓她一嚇,後腳沒站穩,直接坐到了桌後的牀榻上,他坐在牀榻邊緣,兩隻手規規矩矩的合在一起,使勁揪手指。

    “說啊,知道了要怎麼樣”柳蔚又問一聲,連拍三下,在實木的桌面上,砰砰砰,竟然拍出三個手掌印。

    紀南崢看得眼睛都直了,動都不敢動。

    祝問鬆手指頭都快被自己拔掉了,他看着柳蔚道:“我不是說,不問了,都不問了”

    柳蔚咬牙切齒,她看不得祝問松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她發瘋似的站起來,單手一掀,把整張桌子掀翻了,乒琳哐啷,桌上的杯盞茶碟,直接碎了一地。

    祝問松這回反應快了,他從牀上站起來,兩步跑到紀南崢背後,讓他紀大哥給他撐腰。

    柳蔚直接繞過去,伸手就要抓他,容棱眼疾手快,拖住了柳蔚,把她強行按在懷裏。

    祝問松趁機說:“你帶她出去,快出去啊”

    容棱瞪了師父一眼,又放軟聲音,輕哄柳蔚:“冷靜,先冷靜一點。”

    柳蔚冷靜不了,她眼神跟淬了毒似的,緊盯祝問松,問:“還想知道什麼說啊,你還想知道什麼”

    祝問松是真的害怕了,他拼命的擺手:“不問,不問,都不問了”

    柳蔚眼眶都是紅的,若說剛纔是因爲生氣氣紅了,現在這層淺紅裏,卻又帶出了幾縷血絲。

    她這是,哭了。

    眼淚沒流許多,只一滴,一滴淚落下,又被她迅速抹掉,她倔強的咬緊牙關,手指都在顫抖。

    紀南崢真心覺得愧疚,他們不該問的,不該逼這一個小姑娘的,他佝僂着身子站起身,慢慢往前走兩步,又不敢伸手觸碰,只能隔着短短的距離,無措的道:“別哭了,乖孩子,別哭了。”

    柳蔚從容棱懷裏出來,撲過去抱住外祖父,因爲委屈,淚水簇簇落下。

    紀南崢聽她這麼哭,忍不住也跟着落起淚來。

    柳蔚把臉埋在外祖父懷裏,吸着鼻子,哽咽着問:“你們,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

    紀南崢不住搖頭,拍着她的後腦道:“什麼都不想知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你是個乖孩子,你是外祖父的好孫女,方纔是外祖父想差了,是外祖父錯了。”

    柳蔚把臉擡起來,淚眼朦朧的望着這個前世熟悉的外祖父。

    紀南崢心疼得受不了,揪着衣袖給她擦淚,道:“不哭了,乖,不哭了。”

    柳蔚眼睫溼溼的,鼻子嗡嗡的問:“你們爲什麼問小令是誰”

    紀南崢搖頭:“不問了,你不想說,就再也不問了。”

    柳蔚停頓了一會兒,看看藏在老遠的師父,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容棱,最後又望向外祖父,抿了抿脣瓣,道:“小令,是我弟弟。”

    紀南崢點頭,又抱住她,道:“好,知道了,知道了。”

    祝問松明顯有話還想問,可又怕再把柳蔚招急了,只能扁着嘴緘默不語。

    柳蔚就待在外祖父懷裏,好像很久很久前的從前一樣,啞着嗓子說:“小令是我心裏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沒有他,我應該是早就死了,他爲我而死,我這條命,是欠他的。”

    祝問鬆一下來了精神。

    紀南崢也明悟了,他點點頭,話中有話的道:“我們感謝他,十分,萬分的感謝他。”柳蔚終於不哭了,她擦擦臉頰,破涕爲笑:“外祖父若是有興趣,我可與您說說關於小令的事,他比我小一歲,卻天生比我厲害,又聰明,又能幹,無論在怎樣的逆境下,都能奮勇而上,在最惡劣的環境裏,依舊能傲然獨放,您如果能見到他,一定會很喜歡他,對,您肯定會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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