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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3章 醜醜後記18

    容黎見對方理解不了,便繞開這個話題,問道:“聽聞昨日元帥箜山遇襲,傷勢嚴重”

    陳軍醫滿腦子都是玻璃什麼晶體,被這一問,纔回過神來:“是,不過只是外傷,胸口與背心慘烈些,但上了藥,安養一陣,只要不生膿,慢慢都會好。”

    容黎:“大戰在即,元帥身體抱恙,可還能親身上陣”

    “這個”陳軍醫搖了搖頭:“恐怕困難。”

    容黎沉默一下,道:“煩勞先生帶路。”

    陳軍醫聽衙役說,容神醫自願請纓進北疆軍,正是因爲聽聞元帥昨日遇襲。對方是來雪中送炭的,北疆軍只有感激,陳軍醫更是立即帶人就往主營營帳走。

    主營帳內人來人往,兩萬大軍上山,不時便有邸報傳回,顧潮雖然身子不好,但還是打起精神,根據最新戰況,做出遠程調配。

    陳軍醫領一清俊男子進來時,顧潮剛與一傳話小兵吩咐完,眉頭的結尚未鬆開。

    待小兵匆匆離開後,陳軍醫才嘆息,對顧潮道:“不是叮囑您躺下嗎怎麼又坐到案前了。”

    顧潮搖搖頭:“躺着不好處理事務。”

    陳軍醫上前,去檢查顧潮的傷口有沒有異變,同時給他介紹:“這位是寧太府的容神醫,在南州一帶名聲赫赫,他路經箜州,聽聞元帥遇難,特來出手相救。”

    顧潮順着陳軍醫所示,看向門口那清雋男子,對方長了一張十分惹眼的臉,眉目舒朗,面如冠玉,正靜靜的看着他。

    顧潮:“容神醫”

    容黎面無表情,神色淡淡的打量顧潮一圈,才道:“我叫容黎,元帥稱我名字便是。”

    顧潮點頭:“勞煩容大夫了。”心裏卻想,最近他身邊,姓容的可真多。

    容黎走到顧潮跟前,陳軍醫已經讓開了位置,容黎先給顧潮把脈,又去檢查了他的傷口,結果看完顧潮傷口後,他卻愣住。

    “這是什麼藥”他問。

    陳軍醫回答:“就是普通的金瘡藥。”說着,讓醫童把藥遞過來。

    容黎拿着那藥瓶聞了聞,皺眉:“不太好。”

    陳軍醫嘆氣:“軍費緊張,又多用於兵器馬匹,藥物方面,沒有多少特別好的。”

    容黎又靜靜的掃了顧潮一眼,這才低頭,從自己隨身提着的醫箱裏,拿出一個白玉瓶子,道。

    瓶子打開後,陳軍醫看到上面的標籤,頓時驚住:“千蟬玉紅膏”又對顧潮解釋:“清樂堂最貴的金瘡藥,和昨日容小子拿來的那種差不多,都是貴的要命。”

    顧潮擡首,頓時看向容黎:“這”

    容黎神色自若的給顧潮拆繃布,顯然是要給他換藥。

    顧潮攔住他:“這個,太貴重了”

    “又不用你付錢。”容黎頭也不擡的道。

    顧潮:“”

    顧潮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從剛纔開始,這位容大夫就對他很有意見,跟他說話時,語氣也有點差。

    “營中有藥。”顧潮道。

    容黎擡起頭,語氣有些不耐煩:“貴爲一軍之帥,還請尊駕牢記大局爲重,戰勝之後,您便是用香爐灰敷傷口,我都沒意見,但現在,你必須立刻養好身體,以最佳狀態,迎接戰鬥,若因你一人身體問題,最終導致戰事落敗,那這十萬北疆軍戰士,數百戶箜山百姓的性命,你負得起嗎”

    容黎這話可謂十分不客氣,初次見面,直接把人家北疆軍主帥,噴得狗血淋頭。

    陳軍醫覺得這容大夫雖然醫術高明,可人也太兇了吧,正要說點什麼緩和氣氛,就見元帥沉默片刻,嘆息道:“你說得對,是我固執了。”說着,鬆開手指,由着他們換藥。

    容黎冷着臉,將他的

    藥換了,又給他開了一個藥方,讓人去煎藥內服,這才垂首,開始收拾藥箱。

    待藥箱收拾完,容黎直接起身,問陳軍醫:“我住哪兒”

    陳軍醫忙道:“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等陳軍醫將容黎送到了營帳,又盯着藥童煎好了藥,便親自送藥去主營。

    顧潮此時正在看軍務,見他來送藥,隨口問:“那位容大夫可安置好了”

    陳軍醫點頭,把藥遞給他,又道:“元帥您莫生氣,這有本事的人,脾氣都大,尤其是做大夫這行,不兇一點,病人根本不聽話,那容大夫年紀輕輕,要想震住病人,自然就需嚴厲一些,可這並不代表他不尊敬您。”

    顧潮搖頭,喝了一口藥,道:“不礙事,我沒生氣。”又皺了皺眉,問:“這是什麼藥,怎麼這麼苦”

    陳軍醫道:“是容大夫開的藥。”又說:“良藥苦口。”

    顧潮只能應下,又喝了一口,但太苦了,他表情都快扭曲了。

    陳軍醫從來不知顧元帥還怕苦,以前元帥喝藥,不是一點不怕苦嗎

    顧潮喝了好半天,才終於把那一碗藥喝完,喝完他整張臉都青了。

    陳軍醫納悶,也沒多打擾,收走空碗,離開了。

    回到軍醫營,陳軍醫看藥童正在收拾藥渣,便擺擺手,讓他先等等。

    他過去,把那藥渣檢查了一遍,等看完,陳軍醫無語了。

    難怪說苦,能不苦嗎,裏頭放了十株燕扁草,這玩意兒,藥用價值低,就是苦,比黃連還苦,更何況還一連放了十株。

    陳軍醫不知說啥好,這容大夫,有這麼討厭他們元帥嗎什麼仇什麼怨啊。

    在天黑之前,容傾終於帶着容夜回到了軍營,容夜今天喫喫喝喝一整天,回來時蹦蹦跳跳的,手裏還提着外賣,和堂兄分別後,容夜麻溜的帶着七八袋零嘴,往主營跑。

    結果主營裏好像在談正事,她就沒立刻進去,而是乖乖的在帳外等。

    過了一會兒,裏頭幾位兵長領命出來了,感覺裏頭沒人了,容夜才伸出小腦袋,鑽進去看。

    顧潮正好擡起頭,一下子瞧見了他,頓時板起臉:“滾進來”

    容夜鑽進去,把手裏的零嘴都放到案上,望着顧潮道:“元帥,這些都是我給您帶的,放心,都是不辣,不發,不刺激的,都是您可以喫的。”

    顧潮盯着滿桌子的零食,冷笑:“賄賂”

    容夜縮了下脖子:“沒有,我怎麼會賄賂元帥,我這不是惦記元帥,纔給您帶喫的嗎”

    顧潮沒讓他糊弄過去,直接問:“白天的話還沒說完,你跑什麼我問你,我之前說的,你都聽明白了嗎”

    容夜點頭:“聽明白了,都聽明白了。”

    顧潮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他沒好氣道:“總之,之前的事,以後不能再發生,聽到了”

    容夜頓了一下,突然往前走一步,又走一步,最後走到了顧潮跟前,看着他的眼睛問:“之前的什麼事”

    “就是之前”顧潮說着,突然對上小傢伙黑白分明的眼,一下啞了聲音。

    “是什麼”容夜問道。

    “是”顧潮根本說不出口,但他反應過來對方的靠近,吼道:“你湊過來幹什麼過去站好”

    容夜沒有往後退,反而又上前了一步,然後彎腰,快速的吻住顧潮的脣,舔了一下,才退開:“這件事”

    顧潮倒吸一口涼氣。

    卻在這時,只聽“嘩啦”一聲,背後帳簾,突然被人掀開。

    滿臉陰鷙的青年,端着一碗黑不溜秋湯藥,走了進來,他神色涼薄,目光在顧潮通紅的臉,與容夜煞白的臉中來回掃視,然後將手裏的碗擱下,擡眸問:“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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