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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愛這個字

    “先生愛小黎的母親嗎?”

    愛這個字,其實對容棱而言很陌生,他也不常聽到有人提,柳蔚,是第一個跟他討論這個話題的人。

    小黎的母親?

    柳蔚不着痕跡的將容棱上下打量一圈兒,最後嘆了口氣:“好吧,我也不愛小黎的母親,這大概就是給小黎另一半基因那人死得早的原因,無愛的夫婦,終究不會幸福一生啊!”

    容棱:“……”

    某王爺總感覺自己好像又被罵了!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柳蔚不想跟他再東拉西扯,瞧着外面雨勢依舊沒小,柳蔚咬咬牙,跟容棱告辭後,還是衝進了雨幕。

    容棱看着柳蔚的身影慢慢融入黑暗,手裏還捏着那張藥方。

    他將藥方整齊的摺疊起來,放好了,卻並不打算拿去配藥。

    沒病沒痛的,配哪門子的藥?

    柳蔚自然不知道容棱裝病,她只是排除了他不是經脈受損,不是內傷,不是過重外傷後,下意識的覺得,那應該就是骨頭的毛病,偏偏不開胸的話,她隔着皮膚又判斷不出骨頭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最後只能保守治療,先養養。

    柳蔚是真的沒想過裝病這個可能,畢竟一個王爺,一個鎮格門的大都尉,一個鐵骨錚錚,上過戰場,殺敵千里的男子漢,怎麼也不可能跟裝病兩個字搭上邊的。

    在柳蔚看來,會裝病的一般不是小孩逃課就是老人碰瓷兒,別的就沒了。

    從三王府回到相府,柳蔚已經溼透了。

    柳蔚藉着大雨,甩開暗衛,沒有直接入內院,而是拐道去了金南芸那兒。

    外院有侍衛巡邏,柳蔚之前就特地記過相府的地圖,以方便進出,所以自然知道柳逸的院子在哪兒。

    柳蔚直衝衝的過去,去了才發現,一整個院子,唯有一間屋子亮着虛弱的蠟燭。

    柳蔚過去透過窗戶看了一眼,發現就是金南芸的房間,房間裏金南芸正在燈下看書,打了個哈欠,估計等困了。

    柳蔚直接從窗戶竄進去。

    聽到窗口的動靜,金南芸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就看到柳蔚一身溼的站在那裏,渾身都在滴水。

    “怎麼搞成這樣?”金南芸忙丟下書,拿了乾布給柳蔚擦。

    柳蔚擦着,金南芸又去給柳蔚找乾淨衣服。

    等到折騰完,柳蔚好歹換了衣服,身上清爽了,金南芸就讓柳蔚坐下,自己站在柳蔚背後,爲柳蔚擦頭髮。

    金南芸邊擦邊說:“你剛從外面回來?怎麼也不帶把傘?”

    “帶了能撐嗎?”到處都是侍衛,打把傘在天上飛,不是暴露目標!

    金南芸不會武功,沒想到這麼多,卻還是抱怨:“要是着涼怎麼辦?一會兒讓浮生給你熬碗薑湯。”

    “沒事。”柳蔚隨口道,自己就是大夫,還怕病嗎?

    金南芸態度強硬:“不行,我這就去叫浮生,你等着。”

    柳蔚叫不住金南芸,金南芸已經出去了,沒一會兒又回來,回來時,提了一壺熱茶來。

    金南芸給柳蔚倒了杯熱茶,讓柳蔚先驅驅寒。

    其實現在九月份,只是秋季,並不是特別的冷,但柳蔚還是握着茶杯,暖了暖手。

    “今晚你陪我睡嗎?”金南芸問柳蔚。

    柳蔚喝了口茶,說:“好。”

    金南芸笑了一下,繼續給柳蔚擦頭髮:“不枉費我等你半天。”

    柳蔚看到金南芸桌上放着的書,拿過來看了一眼,挑眉:“《貨通三甲》?”

    “我以前的雜書,偶爾拿出來翻翻,打發時間。”金南芸隨口道。

    柳蔚翻了兩頁,這是一本遊記類型的商賈書,的確是一本雜書,撰寫人是誰都不知道。

    但是卻提到了很多各地的風貌,以及當地的特產,與和其他地方的差價等等,在交通不便捷的古代,這些遊記類型的書籍,就很容易成爲遊商們行路的參考。

    金南芸經商世家,這種書,自然有很多。

    但柳蔚還是問:“你看遊商的書做什麼?”

    就像柳蔚看醫書,金南芸以前最喜看的也是經商的書,只是看的多數是管理方面,畢竟金南芸將來嫁人也是幫着夫家管賬的。

    但是現在突然開始看遊商的書,是爲了開拓貨路嗎?將更遠地方的特產,帶到京都來賣?

    金南芸聽到她這麼問,沉默一下,放下乾布,坐過來,坐到柳蔚對面,有些嚴肅的說:“我打算經商。”

    柳蔚看金南芸這般鄭重,卻有點不明白:“你不是一直在經商?”

    金南芸不是一直在幫柳逸處理商務事宜?

    “那不一樣。”金南芸說:“我是說我打算經商,經我金家的字號,不是他柳家的字號。”

    柳蔚愣了一下:“你是說,你打算自己做?你缺銀子?”

    “不缺。”金南芸玩着手裏的乾布,道:“這也不是缺不缺銀子的問題,只是我想有點安身立命的東西。”

    柳蔚看了金南芸一會兒,直言問:“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就是突然明白了,這世上,能靠的只有自己,自己掙的纔是自己的,別人掙得,都是別人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柳蔚也乾脆的問:“柳逸委屈你了?”

    “委屈不至於,但我不喜歡看人臉色。”

    “還是受委屈了。”否則不會用看人臉色這樣重的字眼。

    金南芸停頓下來,不再說話。

    柳蔚看着金南芸,視線移向金南芸的肚子:“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叫柳蔚來,自然就料到柳蔚會問,金南芸也不隱瞞,嘆了口氣,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姐以前說我什麼?”

    柳蔚回憶一下:“說你醜!”

    金南芸瞪柳蔚:“不是這句!”

    “說你懶!”

    “喂!”

    “貪喫?”

    “……”

    “貪睡?”

    “柳!蔚!”

    柳蔚看金南芸真的要火了,不逗她了:“犟?”

    金南芸臉色終於下來,有些頹廢的道:“我姐以前就說我脾氣太犟,不圓滑,嫁人了遲早要喫虧。我當時還說,我嫁的人,一定疼我憐我,不會讓我喫虧,否則我嫁他做什麼?可是吧,有些事等到真的成了親,才知道沒那麼簡單。”

    柳蔚靜靜的聽着。

    “頭兩年,我們過得的確不錯,住在外面也不常回相府,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與妯娌相處,平日他去哪裏,我去哪裏,我是他的內助,他何事都不會瞞我,便跟人談生意,偶爾我也會在場,京里人,誰不說我們夫妻恩愛,相扶相守,但是很多東西,在無形中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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