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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別鬧

    等弄好了,柳蔚低頭收拾東西,就聽頭頂,男人輕笑着道:“一點小傷,犯不着。”

    柳蔚懶得理他,將剩下的自制繃帶和金瘡藥丟給小黎,拿起燭臺,很快就下了地道。

    容棱叫小黎出去跟侍衛們一起,然後他也跟了下去。

    地道里前面還算好走,但再走進去,便感覺越發的窄小,不過也在可以行動的範圍。

    直到地道中間的一段路,那裏滿地碎石,石壁邊上全是模糊的手指印,柳蔚幾乎可以想到,容棱方纔是怎樣將這條路開闢寬的,定是使用手,生生將石頭掰開來!

    習武之人,捏捏石頭多是小事,但這地道的石頭,柳蔚一眼就看出,並非普通山石,而是大理石。

    堅硬不說,又是一整塊,要劈開中間,還不能用力過猛讓地道崩塌,這其中不止要靠手力,還要靠手指插進石縫裏摳挖。

    柳蔚路過的時候,看到好幾塊石頭上,還帶着血跡。

    柳蔚抿緊脣,表情略顯清冷,步伐加快。

    可柳蔚剛走兩步,身後便有包着繃帶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將她扯了回來。

    因爲貫力,再因爲沒有防備,柳蔚額頭重重地一撞,直接撞到了男人堅硬的胸膛。

    緊密的男子氣息索繞在柳蔚鼻息。

    柳蔚皺起眉,感到不適,立即想掙脫開,可是容棱卻已經放開她,沉聲道:“我走前面,你跟着我。”

    容棱說罷,摟着柳蔚進行一個轉身,將她安全的放到自己身後。

    淬不及防的擁抱,讓柳蔚很不舒服,等到回過神來,她已只能看到男人寬闊的背脊。

    柳蔚故作不快的道:“這裏又沒有機關。”

    容棱看柳蔚一眼,才道:“小心爲上。”說着,他牽起她的手,將她一點點的往裏面帶。

    柳蔚看着兩人相接的手掌,咬着牙說:“兩個男人牽手,你不嫌惡心,我還嫌鉻手。”說着,便想甩開他。

    男人卻加大力道,將她攥緊:“別鬧。”

    “誰鬧了。”柳蔚很不爽,卻帶了些羞色。

    容棱打定了主意,就是要牽着柳蔚走。

    最後和柳蔚想的一樣,這地道內沒有機關,等到順着地道走進一間不大的屋子裏,容棱總算鬆開柳蔚的手。

    柳蔚故意甩了兩下,像是要將容棱附在她手上的氣息都甩開。

    這是一間土胚的屋子,裏頭非常簡陋。

    屋子裏放了兩張牀,牀上放着被褥。

    這第一張牀,倒是要比第二張牀更有生活氣息,第一張牀至少能看出是有人睡過的,被子也是用過的,但第二張牀上的,卻更像是一個遮掩,實則根本沒人用過。

    柳蔚將牀上墊的東西打開,果然看到裏面也有暗格,不過同樣沒有藏着半點東西。

    老實說,這個屋子非常破舊,加上光線又不好,柳蔚很難找到更多有用的東西,但柳蔚運氣不錯,在牀褥上,發現了一樣東西。

    “看。”柳蔚對容棱道:“被子上的花紋。”

    容棱走近了些,

    低頭去看,因爲只有一盞蠟燭,容棱必須湊得極近了才能看清。

    容棱突如其來的靠近,又令柳蔚一陣不舒服,她砸了砸嘴,將蠟燭和被子都丟給他,讓他自己看,自己則退開了些。

    容棱看柳蔚一眼,沒說什麼,低頭細瞧。

    那被子上繡了花紋,也繡了字,但這並不算什麼特別,一張被面,外頭頂多也就賣幾文錢,可這繡紋就有大問題了。

    柳蔚道:“你見過有人把上好的雲繡,繡在一張一文錢三尺的破布上嗎?還有最後落款的那個字,但凡是有造詣的繡娘,都會在自己的刺繡下面,落下屬於自己的一個標註。但繡娘是給主子繡東西的,不是哪家的主子都願意自己的用具上,繡着別人的署名。因此大部分繡娘,會將自己的名字花紋化,藏在繡紋裏,比如這上面的兩個字,絲絲,雖然扭曲,看不清明,但的確是兩個絲字。”

    容棱點點頭,也認出來了:“所以,這個繡娘,名諱有絲?”

    “既然是兩個絲字,那此人閨名,怕是就叫絲絲。不過,年紀大的繡娘,是不會用疊字的,哪怕名字就叫絲絲,也頂多署名一個絲字,疊字代表着少女。”

    柳蔚提起那張被子,道:“而這個繡娘,肯定沒嫁人,並且年紀不超過十六歲。”

    “爲何是十六?”容棱問。

    “因爲你們這都歪說上了十八的女人,智商會拔高一籌。”

    “你就是?”

    柳蔚眯眼瞥他:“我是男人。”

    容棱恍然:“哦,本王倒是給忘了。”

    柳蔚:“……”

    不想跟容棱吵,柳蔚繼續說。

    “不過這被子看着有些年頭了,當初十六歲,那現在,怎麼也該十八十九了。再說這雲繡,我雖然對繡藝懂得不多,但你應該能找到這方面的行家,我聽說,不同地界的繡法,傳承會不同,哪怕同樣是雲繡,地域的不同,繡法也多少會有些差異,若我沒猜錯,這種雲繡,多半會帶着遼州的地域特色。”

    結合之前的種種證據,柳蔚和容棱早就把兇手的來源地,包括孩子運往的地方,鎖定在遼州、豐州、重州、淳州四地。

    而如今柳蔚直接點名遼州,容棱卻有些好奇了。

    “爲何?”

    柳蔚嗤笑:“看這個。”

    柳蔚從地上的牆角邊,撿起一小塊少了一半的信紙。

    這張信紙被淹沒在土胚地的角落,不易被發現,但柳蔚卻看到了,這是張特別的白紙,一頭是被燒過的,略是手指大小。

    因爲不知道在這放了多久,所以紙面已經模糊了,暈畫出很多黃色的斑點。

    柳蔚捻着那張脆弱的特質紙,遞到容棱面前:“我曾用過遼州當地人用慣的紙張,和這個一模一樣。”

    容棱接過,動作不敢太大,唯恐將這細小的證據被自己的力道捻碎。

    看三王爺一個大男人這麼小心的捏着一張紙屑,因爲男人的手本身就比女人的大,因此這樣的動作,柳蔚做起來還沒什麼,但容棱做起來,卻顯得有些滑稽可愛了。

    柳蔚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容棱知道柳蔚在笑什麼,卻只是看着她,不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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