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法醫狂妃 >第628章 你如此的爲柳蔚,將我置於何地?
    第628章 你如此的爲柳蔚,將我置於何地?

    柳蔚的聲音很是雲淡風輕,但表情卻帶着十分誠意。

    對柳蔚來說,紀家人,都可有可無,但紀邢既然能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那這個人情,不管如何,柳蔚都記下了。

    紀邢看着柳蔚,神色最初有些滯留,這會兒卻已恢復淡然,他注視着柳蔚,慢慢啓脣:“不用。”

    柳蔚挑了挑眉。

    紀邢繼續說:“我欠你的。”

    “嗯?”這話,柳蔚聽不懂了。

    紀邢也沒想給柳蔚解釋,說了這麼一句,便轉身,要回打鐵鋪子。

    柳蔚看着紀刑那背影,幾番猶疑後,還是開口:“過幾日我便要走了,回京都。”

    紀邢停住步子,過了許久,纔回頭,看柳蔚的眼神很輕。

    柳蔚道:“我問過衙門,紀槿已經被你帶走了,替我帶句話與紀槿,讓她,替我照料外祖母。”

    無論對紀家人有多少成見,柳蔚始終記得,自己外祖母,還在嶺州,紀槿紀茶,是受外祖母之託,才私自出嶺州尋自己。

    說來,柳蔚也欠了這對姐妹一句謝。

    至少,那對姐妹爲她帶來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在這世上,柳蔚還有一個親人。

    紀邢抿了抿脣,“嗯”了一聲。

    柳蔚對紀刑拱拱手,算是道謝。

    兩人的交談,僅此而已。

    雙方似乎也都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紀邢回了打鐵鋪子,與那鐵匠又說了些什麼,像是圍繞那正在鑄造的鐵器。

    柳蔚看了兩眼,也往客棧走。

    柳蔚還有許多事要做,最後幾日,要交代的事,還有很多。

    最重要的,倒是曾答應孫奇,要爲他引薦的關於古庸府旅遊業的承辦人。

    這件事柳蔚倒是早就與金南芸說過,只是之後出了太多事,金南芸那邊回信也還沒到,因此,還需多關注幾日。

    心裏想着這些瑣事,柳蔚並沒注意,在她走後,身後有雙寂寥眼睛,追隨了她許久。

    直到距離太遠,再看不到。

    “都走了,還瞧什麼?”

    冷不丁的聲音,嘲諷似的響起。

    紀邢側眸,便瞧見紀楓鳶不知何時來了,紀楓鳶表情冷冷淡淡的,看紀刑的眼神,也帶着涼意。

    收回目光,紀郉沒說什麼,回了鐵鋪裏頭。

    紀楓鳶咬了咬脣,跟了進去。

    鐵匠在外頭勤勤懇懇的打鐵,紀楓鳶則坐到紀邢對面,沉默許久,才問:“行李可收拾好了?”

    紀邢“嗯”了一聲。

    紀楓鳶一笑:“方纔你對某人,可不是這不冷不熱的態度,不是還追出去了,怎麼,是有多少心裏話想說?”

    紀邢皺起眉,目光有些不快。

    紀楓鳶也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沒什麼立場,但就是忍不住:“之前我問你,你不肯說,這次呢?這次還是不肯說嗎?知曉柳蔚失蹤,你竟暗中動了我的人,你可知若是暴露,第一受害的,便是我,你如此的爲柳蔚,將我置於何地?”

    紀邢擡起眸子:“你的人?”

    紀楓鳶一滯,也知這般說法,有些不妥。

    但紀楓鳶硬撐着道:“至少,是我在管着,到了這古庸府,也是在我的安排下潛伏,怎的,這就算不得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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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紀邢沒說話,不知是無話可說,還是根本不想說。

    紀楓鳶不樂意,身子微微前傾,態度有些咄咄逼人:“你幫柳蔚的時候,可有想過,若是我出事,又該如何?”

    “你不會出事。”

    “爲何?”

    “十六叔會護着你。”

    紀楓鳶咬牙:“所以你就可以踩着我的頭,去夠那柳蔚?”

    這些話越說越過分。

    紀邢不想聽,起身,直接往外走。

    這鐵鋪是紀家一個眼線的小據點,那鐵匠也是紀家人,而有什麼話,這裏說着是安全,但出了鋪子大門,便不可再說。

    果然,看紀郉要走,紀楓鳶竟難得的強勢起來,一把拉住他。

    紀邢態度很冷,回頭,拂開她的手。

    紀楓鳶眼眶有些紅,但卻忍着,沒掉淚,只是深吸一口氣,倔強的問:“若是,我是說若是,將來柳蔚回了紀家,認祖歸宗,你可是要,履行當年承諾,娶……娶了她?”

    紀邢沒說話。

    其實紀楓鳶問出這句便也後悔了,她不想知道答案,無論是“是”還是“不是”,她都不想聽,紀郉說“是”,她會崩潰,說“不是”,她也不信。

    但紀邢在沉默許久後,竟是開了口:“嗯。”

    只單單一個“嗯”字,如此簡單,如此清明。

    紀楓鳶愣在當下,半晌沒回過神兒來,但眼眶,已經越來越紅。

    最終,紀楓鳶閉上眼睛,轉身就走,一句話沒說。

    紀邢看着紀楓鳶那道背影,回到鐵鋪,給自己倒了杯水,卻遲遲沒喝,只是晃着玩。

    鐵匠一邊打鐵,一邊笑起來:“楓鳶哪裏不好?對你還一往情深,你莫不是,真的惦記着其他人?”

    紀邢慢吞吞的道:“沒有。”

    “那方纔。”

    “敷衍。”

    鐵匠搖搖頭:“你們年輕人,就是麻煩,不過那柳蔚的事,我也聽說不少,怎的,你還爲了幫她,傷楓鳶心了?”

    算是傷紀楓鳶心嗎?

    紀郉覺得,這兩件事根本沒有牽扯。

    紀邢不知怎麼的回答,鐵匠也不多問了,只說了一句:“有時候,心裏想的多的,並不是能過一輩子的,相反,在你身邊日子長的,纔是能天長地久的。”

    這話,紀邢聽懂了。

    其實,他那樁婚事,紀家許多人都知曉,不是祕密,甚至,在他弱冠之後,族內催着成親時,他找出的理由,也是已定鴛盟,只娶一人。

    但或許,是這麼說着說着說久了,他是對那名存實亡過的未婚妻,有過遐想,好奇柳蔚的模樣,好奇柳蔚的性情,好奇柳蔚是和何樣的女子。

    好奇得多了,自然就期待了,有了期待,有了好奇,其實,就已經不一樣了。

    鐵匠看得很透,也在點他,是啊,想得多的,只是想而已,並不一定能長相廝守,從小相伴的,或許纔是更理所當然的一對。

    但,道理歸道理,心情歸心情。

    他與柳蔚會有什麼將來?不,當然沒有。

    這他很清楚,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不再可能有將來。

    若是早幾年,在許多事還未發生之前,或許有那麼些可能,但現在,卻是遲了。

    遲了很久,很久。

    遲得,無論怎樣,也追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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