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法醫狂妃 >第923章 那個給坊主看診的公子
    第923章 那個給坊主看診的公子

    “不行。”容棱嚴肅的道:“便是美味,也需適量。”

    “就一塊。”柳蔚眉毛耷拉下來,看起來有些可憐,望着他奪走的那糕果,兩眼都在發光。

    這模樣雖說惹人憐愛,但容棱沒有縱容,將糕果放回袋子裏,又把袋子綁起來,下令:“明日再喫。”

    柳蔚還想掙扎一番,容棱已將她從自己腿上挪走,拿着那袋子糕果,出了房間。

    “你去哪兒?”柳蔚在後頭舔舔自己還沾了糕屑的手指,問。

    “廚房。”容棱頭也不回的道。

    眼看着容棱離開,柳蔚坐回椅子上,看看桌上光溜溜的盤子,呢喃道:“好喫是好喫,但總覺得,味道有些熟悉。”

    可哪裏熟悉,又說不上來。

    一個時辰後,隔壁請的那位大夫,還是冒着雨來了。

    儘管柳蔚已經給看了診,還開了藥方,但大夫已經去請了,也沒有中途讓人家回去的道理。

    來的是位老大夫,看着腿腳已經不利索了,他診斷的結果與柳蔚差不多,只是卻比柳蔚說得嚴重多了。

    什麼再晚些,便是熱燥入肺,要人性命云云。

    總之,危言聳聽下,着實讓人心驚膽戰一把。

    因着醫療設施落後,醫療方式極少,因此,大夫也習慣了把什麼都往嚴重了說,這樣即便救不好病人,病人家屬也不會找麻煩,其中,年紀越大的大夫,越是將此法用的熟稔。

    而偏偏,慣常的病人,還就是聽這種老大夫的,總覺得老大夫纔有真本事,嘴上無毛的,辦事都不牢。

    柳蔚在隔壁房間坐着看書,偶爾從隔音不好的牆面,聽到那老大夫喋喋不休的囑咐聲。

    到底是高熱病患,通常的大夫看診也是慎之又慎,畢竟高熱容易引發肺結核,嚴重的要人性命,倒也不是說說而已。

    等那老大夫走了後,柳蔚的房門又被敲響了。

    她去開門,看到門外是那車伕。

    車伕笑的很爽朗,開門見山就道:“我家少爺因着從小就身體不適,我家夫人早年,對各類藥方藥草也算耳濡目染,她此時病重不假,但對自己的身子,倒是比旁人瞭解甚多。病情是重,但斷沒有方纔那位大夫說得那般唬人,夫人心裏是信公子您開的那套方子的,藥也已經備好,就等着熬製了,夫人怕公子聽了旁人之言,心有不虞,傷了和氣,特讓小的來解釋一二,還請公子莫要在意纔是。”

    柳蔚心裏只覺得那位夫人是個妥帖之人。

    其實,柳蔚對自己的醫術遭到質疑,並不在意,那老大夫雖說言過其實,所開方子,儘管貴三四倍,麻煩三四倍,耗時三四倍,但也的確能治好人。

    若是這位夫人不信她的,她也不生氣,因那後果,也就是病人與身邊人自個兒多受三四倍的苦罷了。

    若是信她,她也不會得意,救人性命,本是醫者使命。

    可這位夫人特差人來解釋一番,倒是柳蔚沒想到的,不止細緻周全,還彰顯風骨。

    車伕致以一二,知曉柳蔚真的不在意,也放心了,這才頷首告辭。

    這小小的插曲,並不算什麼,柳蔚也只將其當做茫茫人海中,偶然結下的一枚善緣。

    第二日,雨終於停了。

    雖說一路上恐怕還是得溼淋淋的,但終歸是可以上路了。

    柳蔚一大早就開始收拾行李,這次出門,因着沒有聲張,他們並未帶隨侍之人,就連馬車和車伕,都是出京都城時租的長途車馬,可以說,除了三名暗衛沿途保護,容棱與柳蔚一路上,都是自己動手料理事物。

    這三日晾在客棧,行李大半已經被打開過了,這會兒要收拾,也需一番功夫。

    房間的門大敞着,似乎是看到這邊在忙碌,昨日見到的那車伕又進來了:“公子是文人,這些粗重活兒怕是做不慣,這箱子太大,還是小的代勞吧。”

    柳蔚其實可以搬箱子,但容棱不讓她搬。

    剛好,容棱才提了兩個大包袱下樓,還未回來,此刻有人自請幫忙,柳蔚索性卻之不恭了。

    這位車伕手腳是很麻利,足足十幾斤的箱子,被他隨手一擡,就擡起來了。

    柳蔚在後面瞧着,眼眸倒是亮了一下。

    要說那位紅衣婢女功夫不俗,柳蔚是信的,這位車伕,先前沒瞧出來,這會兒看,倒是天生神力。

    那位夫人身邊的人,還真有點意思。

    只是再聯想到那夫人堵塞的經脈,柳蔚又覺得可惜,若是經脈不閉,這小小風寒,應當也奈她不得。

    有了人手幫忙,柳蔚便也不多手擋道了,她站在一邊,看着那車伕忙忙碌碌替他們跑了三四趟樓。

    等到所有東西都歸整好了,纔算歇了下來。

    馬車外,容棱還在綁行李,那車伕倒是一點汗沒出,笑呵呵的與柳蔚調侃:“兩位公子還真是講究,出門在外,連棉被都自個兒帶着,還以爲就我家紅姑娘這麼計較,每回夫人出門,她都恨不得將家都搬上,原來二位公子也是同道中人啊。”

    柳蔚笑了一下,心裏也覺得有點麻煩。

    可有什麼辦法,容棱非要帶。

    以前從富平縣到京都那一路,他也就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這次卻特別事兒多,這也要帶,那也要帶,柳蔚知道,他是爲了讓她在外頭也能住好一些,睡好一些,但都是習武之人,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等到容棱將行李綁好了,柳蔚才與這車伕道別:“雖是萍水相逢,但終歸是場緣分,昨日爲令夫人把脈,知令夫人身子有旁的病症窒其心肺,在下不才,手上恰巧還剩幾粒小丸,若夫人不嫌棄,倒可食之,固本之下,培方經元,若調理得當,雖不至舊症全消,到底有所舒緩。”

    柳蔚說着,將一個白玉小瓶遞上。

    車伕愣了一下,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瓶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柳蔚索性將瓶子塞到車伕手裏,也不說什麼,轉身上了馬車。

    容棱在柳蔚之後上車,放下車簾前,瞧那車伕正看着自己,嘴裏吶吶的,似乎想說什麼。

    容棱無意再聽,無論是多謝,還是詢問,都是浪費時間。

    說到底,柳蔚偶行一善,用意不過是覺得那位夫人風骨不錯,這才隨手一幫,但若是因此沾染上什麼甩不掉的包袱,便得不償失了。

    馬車緩緩的行駛,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天地間雲霧繚繞的泥石小道了。

    等到車伕感覺到手裏那白玉小瓶,浸得他掌心冰涼時,他才恍然回神,再看眼前,狹長的小道上,哪裏還有馬車的蹤跡。

    拿着小瓶,他匆匆跑回二樓,因着行得太快,險些撞到正要下樓的紅衣婢女。

    婢女有些不虞:“風叔,當心一些。”

    “這……這……那個……”車伕指指外面,又指指手裏的白玉瓶,口齒不清。

    婢女皺眉:“什麼這這那那,有話好好說。”

    “那個,那個給坊主看診的公子,就是住坊主隔壁的那個公子,他說昨日給坊主看診,看出坊主心肺有窒!”

    婢女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也是微變:“怎可能,坊主內症之竈乃是老病根了,以前嶽公子在時,亦未察覺,他只替夫人診脈過一次,會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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