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法醫狂妃 >第1266章 孃親你找什麼?
    第1266章 孃親你找什麼?

    張麻子,東武街有名的窩裏橫,爲人窩囊好賭、還貪杯好色,是個十足的渣滓混混。

    但張麻子哪怕再是庸碌無爲,她娘在世時,還是用攢了一輩子的棺材本,給他買了個媳婦兒。

    前頭剛娶了媳婦兒,後頭張老孃就重病不治,身亡了,從此以後,這個張麻子就放飛自我,狐朋狗友結識了一堆,還老把一些不認識的人往家裏領。

    有人說,這張麻子是欠了賭債幾十兩,還不上,逼良爲娼,用家當窯子,逼他媳婦兒給他還債呢。

    甭管傳的這些閒話是不是真的,張麻子媳婦兒的名聲,是徹底沒有了。

    因爲這些流言蜚語,張麻子媳婦兒出個門都是縮頭縮腦的,平時在家就嗚咽咽的哭。

    可張麻子橫啊,他媳婦兒一哭他就打,揍得街坊四鄰都能聽見還不算完,晚上繼續把不認識的人往家裏領。

    大夥兒都說這張麻子媳婦兒可憐,可那能怎麼辦呢?媳婦兒是買的,有賣身契的,就是跑了都能報官抓回來,根本沒有活路。

    於是,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過了兩年,今個兒,張麻子媳婦兒爆發了。

    大概也是存了同歸於盡的想法,張麻子媳婦兒穿的周身紅豔豔的,把自己渾身澆滿了油,提着油桶,舉着火把,從家裏一直追着張麻子到大街。

    街上瞧見的人,容易躲,可街窄馬車寬,馬車就不容易躲了!馬兒受了驚,當街就尥了蹶子,馬車裏的人受了震盪,四仰八叉,被顛簸得黃疸水都快吐出來了。

    邊上的行人也着急,馬兒失控,這高大馬車裏的人要是被甩出車,不死也得摔殘啊。

    大夥兒都想法子怎麼讓馬先平靜,可馬讓火把嚇着了,不止不平靜,還掙扎得越來越兇。

    就在這人仰馬翻之時,張麻子媳婦兒嚇得把火把和油桶都脫手了。

    “嘩啦”一聲,火把點燃了車側的布帆,油撒的到處都是。

    狂躁的馬兒,燃燒的馬車,車廂裏有婦人的求救聲,有小孩的嚎哭聲,可已經沒人再敢靠近了。

    救火,必須趕緊救火!

    但這裏臨街,沒有水井,甚至找個大點的盆都費勁!馬車周圍都是油和火,一沾即燃,誰敢靠近?!

    等到終於有人端着水過來潑火時,厚重的火光裏,已經沒有聲響了。

    當火勢終於落滅,大家七手八腳的過去,看到的,就是兩具黑漆漆的屍體,一大一小,正是孫府的奶孃與小孫少爺孫君。

    此事,不過一會兒就傳遍了西進縣。

    柳蔚這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聽後就呆愣着,滯住了。

    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麼心情,明明上一刻還見到的人,以後,卻再也見不到了……

    小黎也驚訝極了,但他想到的卻是另一方面:“孫箭、孫桐就算了,到底是遭人謀害的,可孫君又沒惹着誰,怎麼好好出個門就遇到這樣的禍事?這孫家也太倒黴了。”

    柳蔚緩了緩,沉吟一下,對兒子道:“走。”

    小黎傻傻的跟在孃親後面:“去哪兒?”

    “東武街。”

    柳蔚趕到的時候,東武

    街已經被衙門接手了,案發地點周圍聚滿了人羣,大家指指點點,隱約能聽到衙役的吆喝聲:“讓開點,讓開點!不準再靠近,死人沒什麼好看的,都走開都走開!”

    小黎人矮又靈活,脫開孃親的手就鑽進了最裏面,柳蔚也進去,剛靠近就嗅到一股焦味。

    現場可以說非常慘,儘管隔着不少人,也能看到那已經被火燒得落了架的馬車下,有兩具人體。

    周邊嗚咽的哭泣聲傳來,轉頭一看,是幾個孫家婢女打扮的小姑娘正在跟衙役說話。

    柳蔚拍了拍小黎的腦袋,示意一下。

    小黎懂了,蹬蹬蹬跑到正在問話的衙役身邊去。

    那衙役是認識小黎的,見狀問他怎麼跑這兒來了?小黎說自己路過,讓他繼續問。

    根據孫家丫鬟的口述,孫君今個兒出門,是奶孃要帶他去南街那兒的天福香館上香。

    近期孫家出了太多事,孫夫人擔心有什麼晦氣染到小孫兒身上,遂選了今日讓奶孃帶着孫君去一趟香館,原是早就要去的,但因柳蔚和小黎的突然造訪,給耽誤了,便只好等他們走了再去,可誰能想到,就這麼不走運,在去的路上就喪了命。

    孫府的丫鬟邊說邊哭,最後已經泣不成聲,她們都是從孫君出生開始就照顧的,且不說有多少感情,單說主子喪了命,下人還活着,這在孫府已經是天大的罪過了。

    可這能怪誰?

    孫家雖說是當地富戶,但說到底也就是個縣城員外郎,家裏總共就養了一輛豪華大馬車,造得跟個小房子似的,孫君身邊雖跟着一溜煙婢女,但隨他一起坐馬車的,卻只有奶孃和車伕,其他人則都是走路。

    之前發生火難時,孫家的婢女就小跑着跟上來了,可她們哪敢生生的往火裏衝?不要命了啊!

    而孫家婢女倖免於難的同時,車伕也撿回了一條命,因爲馬兒尥蹶子,車伕早被掀下了車,在地上摔了好幾圈,手臂都斷了,這纔沒有被火勢波及到。

    馬車窗子圖案繁密,是鑽不出人的,天涼馬車也裝飾得更加厚重,而且前門是一對兒門組成,但被車伕的寬長座椅卡鎖着,從裏面自然也推不開,外頭的人更沒勇氣衝進火裏給打開。

    小黎把該打聽的都打聽了,回來就跟孃親轉述。

    柳蔚聽了,朝着馬車走去。

    有衙役要攔,小黎忙站出來:“我們就看看。”

    衙役們是認識小黎的,聞言便讓開了,只是好奇的在柳蔚身上打量了幾圈。

    兩具屍體還沒有被移出來,柳蔚走過去。

    有衙役忍不住道:“你是誰,別亂碰!”

    柳蔚頭都沒擡,道:“我是誰?問你們縣太爺去!”

    衙役當即被唬住了,以爲是什麼關係戶,頓時不敢再吆喝。

    柳蔚小心的把孫君的屍體抱出來,放在地上仔細看了看。

    小黎也在邊上跟着看,看了一會兒,小聲對孃親道:“死因沒可疑,的確是燒死的。”

    柳蔚沒做聲,繼續翻看。

    小黎不解:“孃親你找什麼?”

    柳蔚正要說,卻猛地在孫君頸部摸到一片東西,細細一捻,正是衣服與皮膚油脂融燃後,形成的黏焦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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