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如無數灰流朝四面八方激射出去，洋洋灑灑，十分瑰麗。
但它們仍然沒有散開，而是努力維持漩渦的形狀，似乎想要歸攏在一起。
吳謙誠面如枯灰。
當白墨頭頂漩渦靈魂爆炸的一刻，他靈魂深處的那個鎖着白墨靈魂的投影漩渦，也在這一刻轟然炸裂。
這種和正常破解完全不一樣。
對吳謙誠的傷害極大，幾乎一瞬間，這個漩渦激射激射出去，席捲其他的漩渦，引發連鎖效應，其他的漩渦也震盪，包括宋芊芊的靈魂漩渦，掀起波瀾，搖搖晃晃。
頓時，宋芊芊的靈魂變得稀薄。
吳謙誠更是如遭重擊，靈魂差點崩碎，馬上努力維持自身腦海的穩定，哪還有心思去管楊雪頭上漩渦內的靈魂投影。
幾乎剎那間，楊雪頭上漩渦內的吳謙誠靈魂投影，宛如承受一股龐然大手的撕扯，轟然崩碎，化作縷縷灰煙，消散不見。
隨着吳謙誠靈魂投影的毀滅，楊雪頭頂的漩渦也轟然碎裂，漸漸消散，露出了楊雪的靈魂。
她朝着白墨微笑，露出關心的眼神。
“墨哥哥。”耳旁也傳來夏柔的關心。
白墨揉着腦袋，輕輕搖了搖頭，沒說話。
自身靈魂爆炸的滋味可不好受，哪怕這點靈魂很少，哪怕靈魂是在體外爆炸的，腦袋也彷彿要炸開，宛如遭受萬千重錘敲擊，昏昏沉沉，又頭疼欲裂，耳中更是轟鳴不斷，如若萬千雷霆在耳朵中撞擊，痛得連話也說不出，甚至有一瞬死亡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七竅之中，鮮血順流而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良久之後，楊雪靈魂迴歸身體，董建、嗶嗶、小小也都醒來，白墨才稍微感覺好些。
擡頭看着一衆關心的眼神，就算是以前頗有些不對付的孫小小，目光也在這一刻變得柔和，沒有了往日的調皮。
“沒事，就是暫時有點疼，休息一會兒就好。”白墨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臉因疼痛而變得有些扭曲，十分難看。
沒有一個人和動物感覺好笑，他們還是投來關心的眼神。
楊雪的眼皮眨動停下，猛地睜開，一雙如花似月的眼眸落在白墨身上，看着白墨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下流淌的鮮血，關切與痛惜不言於表。
注視良久後，她才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白墨輕輕點頭，接受了這歉意。
他知道如外界所說的那樣，楊雪是黑鎧小隊的二當家，雖然他們誰也沒有提過這個說法。
這次楊雪帶隊逃跑，出現被俘虜的最終結果，她自身顯然是不可避免的責任的，這是她的第一重歉意。
第二重，自然就是對白墨爲救她而受傷表達的歉意。
夏柔因爲年幼，沒能聽出楊雪這話不僅僅是對白墨說的，還是對他們說的，但董建聽出來了，安慰道：“這件事我們也都有錯，不能怪你。”
他對於白墨可能棄掉他，只救楊雪和夏柔的想法一點不知，他只知道，自己所欠的越來越多，已經好幾條命，就算
是幹一輩子的雜活。
他暗暗下定決心，等找到女兒後，自己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守護好黑鎧小隊！
“你的靈魂沒事吧？”雖然一直處在漩渦中，但從灰黑色線條被鮮血斬斷後，她的靈魂便恢復了意識，對白墨怎麼救的自己，她一清二楚。
“放心。”說出這個詞，白墨哂笑，自己似乎這段時間這個詞說得有點多，都快成口頭禪了，微微按了按太陽穴，他才繼續說道。“只是部分靈魂而已，過幾天就會自動恢復的。”
他的靈魂爆炸，與吳謙誠那種學徒級別就想運用靈魂傷人、永久沉睡楊雪不一樣，他是自我損害，反而像是董建曾經承受的靈魂損傷一樣，在靈魂自動修復範圍內，一兩天就能恢復如初，完好無損，毫無後患。
唯一問題就是太疼了，直到現在，腦袋也彷彿要炸裂。
“吳學究怎麼樣了？”楊雪轉而問道。
“死了，連靈魂也不剩一塊殘渣。”白墨道，“就是他佈置的後手有點麻煩。”
“後手？”楊雪疑惑。
白墨把從羅斑那兒聽到的消息，總結簡述給衆人。
楊雪皺眉：“這麼說來，我們以後要面臨很多不知名的敵人。”
“的確。”白墨點頭，“我有三個辦法，你們認爲我們該選擇哪一個？”
等到白墨把他的三個辦法說出來，夏柔湊上前來，道：“其實很好選擇，就選擇第二個辦法，幫助部隊贏得這場勝利，如果失敗了，我們再選擇第一個辦法，離開天府，到這些勢力觸碰不到的地方，當第一個方法也行不通時，再選擇第三個方法，突破成爲正式獵魔師。”
白墨笑道：“夏柔，你的想法太過於想當然，從邏輯上看，這三個辦法確實是順接的關係，但在實際中，它們可能就不是這麼一回事，比如當我們幫助部隊失敗後，整個雙馬區已經落入紅水保安組織等這些勢力的掌控，我們很難順利逃走，又比如，當我們離開天府行不通時，很有可能是我們在面臨他們的圍剿，根本抽不出時間來突破。”
楊雪道：“小柔的想法是有些想當然，但我個人覺得，三個方法確實是第二個方法優於第一個方法，再優於第三個方法。再說了，你所準備提升潛力的方法，在雙馬區收集材料更加容易。”
“好。”白墨點頭，轉頭看向董建，“你覺得呢？”
董建微微遲疑片刻，然後才說道：“我個人更傾向於留在雙馬區，這裏離江城很近，我女兒就在哪裏，我想等到通道開啓，就把我女兒接過來。”
白墨微微愕然，董建這是把自己當成黑鎧的一份子了嗎？所以才把自己的那點心思藉此抖露出來？
楊雪也同樣愕然，旋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朝董建微微點頭。
夏柔關注的重點和兩人完全不一樣，她好奇的問道：“董叔叔還有一個女兒，她比我大，還是比我小？”
董建好似說出一個壓抑在心中極久的祕密，整個人輕鬆許多，臉上露出了笑容，笑道：“她比你大！”
“啊！這麼說來，等董姐姐來了，我還是最小的一個啊……”夏柔失望的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