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師不禁皺了皺眉頭，看向牧易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警惕，他相信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生出這種感覺，所以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牧易對他動了惡念。
而且剛剛牧易的手段讓讓他不敢再小覷，雖然心中仍舊認爲自己不可能敗，但眼下這種局勢，未必就不會翻船，所以接下來他必須小心纔行。
“諸位，我等一起上前，斷掉滿清的陰謀。”小天師深吸口氣說道，這纔是他今天來的最主要目的。
“小天師請。”
“此番還要多多依仗小天師。”
頓時，不少人響應小天師，而在這個過程中，牧易始終站在一側，如同被人遺忘。
不過這也只是一時的錯覺罷了，像牧易這等強者，誰又敢真正無視？如果說衆人對小天師是敬佩，那麼對牧易就是畏懼了，不管之前牧易輕描淡寫滅掉兩個圓滿級強者，還是隨後三言兩語讓奕昱自盡，並且在其死亡後焚盡對方的屍體，都讓衆人心底對他產生了一些懼意，所以除非迫不得已，否則沒人會願意得罪牧易。
這也正應了那句話，君子可欺之以方。
“掌旗使一起吧。”別人不會忘記牧易，小天師更不會忘記，更何況接下來也不是沒有危險，相反，真正的危險纔剛剛開始，所以這個時候，他需要牧易的幫助，哪怕他已經在心裏將牧易當成了敵人，可他這種人，又怎麼會因爲一時的敵意，就放棄這麼一個臂助？
“也好。”牧易沒有拒絕，甚至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兩人率先朝着大殿走去。
花千舞自動跟在牧易的身後，而其餘人，雖然隊形不整齊，甚至有些亂，但也基本都集中到小天師的身後，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的這種行爲已經算是站隊了，也說明他們更加信任小天師。
對此，小天師面無表情，而牧易也只是輕笑了一下，絲毫看不出有介意的模樣。
當衆人來到大殿前，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巨大的四方鼎，隨後纔是大殿中的祭壇，以及祭壇上負手而立的那個身影。
此刻大殿頂黑雲纏繞，七根旗杆已經有六根被激發，只剩下最後一根，而在蒼穹深處，北斗七星雖未顯形，但已經隱隱跟國師腳下的這座祭壇連到一起，只等最後七星歸位，纔是真正大功告成的時刻。
“龍虎山張清風見過傅真國師。”小天師看着祭壇上那個身影，語氣平和的說道。
也是這個時候，牧易才知道對方的名字，而且據他所知，龍虎山第一代天師便姓張，只不過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係。
“牧易見過國師。”牧易也看着對方說了一句，實際上不過是報上自己的名號罷了，對方就算沒有國師這個身份，光是其本身的實力，也足以讓兩人尊敬。
傅真，光是其本身就已經是道種大成的強者，離着道種圓滿，半步天人，也不過只差一步，甚至這次逆天計劃成功，他就能借助滿清龐大的氣運，順理成章的達到圓滿，那纔是真正的大圓滿之境，無限接近天人。
按照冷雨所說，這等真正的大圓滿實際上比至強者都要稀少，也更顯難得。
“退下吧，或許你們還能保住性命。”等牧易說完，傅真才收回一直望着蒼穹的目光，然後落在兩人的身上。
甚至，只是面對這種目光，他心中升起的戰意就在慢慢的瓦解，如果這麼下去，或許用不了多久，牧易自己就提不起戰意來了，甚至會轉身離開，這纔是真正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牧易不知道小天師的感受如何，但想來跟他應該相差不多。
“難道這便是道種大成跟小成之間的區別？”牧易忍不住想到，不過隨即，他便推翻了這種結論，儘管他也承認道種大成很強，但也不可能強道只憑一道目光就讓他失去戰意，不敢直視。
所以很顯然，對方要麼就是專門修行過瞳術，要麼就是藉助了身下祭壇的力量，相比而言，牧易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牧易便將心神力量散開，仔細的感受着大殿中的情況，慢慢的，他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正如他之前的猜測，此刻傅真隱隱跟身下的祭壇連爲一體。
所以他纔會發出那樣的目光，因爲這祭壇本來就是用來溝通北斗七星君的，儘管所謂的星君只是一種傳說，但對方的確屬於高高在上，俯瞰世間萬物。
也正是因爲融入祭壇，所以傅真才能模擬出這樣的氣息。
不過正所謂成也祭壇，敗也祭壇，傅真雖然藉助祭壇達到了一種他都無法想象的境界，但也只是暫時的，至少在七星歸位前，他是無法離開祭壇的，因爲這一切都需要他來主導。
這也是他之前沒有出手救下奕昱等人的主要原因，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不能救，也救不了。
儘管奕昱等人對滿清而言重要，但卻遠遠比不過他眼下所做的事情，這裏面的輕重，他也自然拎的清楚。
在牧易以心神力量探查，並且弄清楚其中的因果同時，是傅真也認真的朝着他看了過來，甚至神情中也明顯帶了一絲意外，顯然沒有想到牧易可以做到這一步，至少光憑這點，已經可以勝過旁邊的小天師了。
牧易雖然在江湖上有些名聲，但還不足以傳入傅真的耳朵裏，甚至就連小天師也沒有這個資格，不過他卻知道龍虎山代表着什麼，那等千年大派的底蘊，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所培養出來的人無疑也更強。
更何況張清風既然被叫做小天師，那麼有很大可能將來會接任龍虎山真正天師一職。
“不知若本座破壞掉這大鼎，國師的計劃可會出現意外？”終於，牧易的目光落在殿前的大鼎上，然後緩緩說道。
傅真的神情爲之一凝，就連心中最後一絲輕視也消失無蹤。
小天師也把目光落在鼎上，他之前雖然沒有牧易查看的那麼仔細，但隨着牧易的話，他如果再看不出來，也就枉爲道種小成的強者了。
“你大可試試。”傅真看着牧易淡淡的說道。
“小天師可還有天人法旨？”牧易沒有回話，而是看着小天師問道。
“沒有了，一張法旨還可，如果再多，有人會不同意的。”小天師搖搖頭說道，正如之前冷雨所說，這次的事情在那些至強者眼中只是一場博弈，既然是博弈，自然要遵守一定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