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四五節 重返師指揮部(下)
    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兩名戴着鋼盔的軍人正興匆匆地向這邊走過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我看清楚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我的警衛連長拉米斯,跟在他身後的那名戰士我也認識,就是開槍打死逃跑俘虜的那名戰士,雖然我叫不上他的名字,但他應該算是列維亞金將軍的貼身衛士之類的吧。既然他能在這裏出現了,看來列維亞金也平安無事了。想到這裏,我心裏的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拉米斯走到人羣前,表情嚴肅地衝着那戰士問道:“戰士同志,您這是在做什麼?”

    看到爲我解圍是一名指揮員,剛纔對我非禮的戰士有些尷尬,訕訕地回答說:“指揮員同志,沒發生什麼事,我只是在和這名女戰士鬧着玩,您不要太當真。”

    拉米斯撥開擋路的人,來到那名戰士面前,一字一頓地說:“我們是近衛第八師的,她是我們的師長奧夏寧娜中校,和你們的師長一個級別!”隨即加重語氣說:“她到這裏來是治傷的。如果你的傷口已經包紮完了,就趕緊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他的話說完,周圍傳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隨即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聲。那名戰士紅着臉走到我的面前,說:“對不起,指揮員同志!”向我敬了一個禮後,穿過人羣鑽進了旁邊的一個帳篷裏。

    雖然搔擾我的戰士灰溜溜地走了,但是我的心裏卻很不舒服,雖然蘇軍在戰場上紀律嚴明,但是在平時的軍紀,卻表現得不盡人意。

    “師長同志,我們走吧!”拉米斯站在我的身邊向我做個請的姿勢。

    我們三人往指揮部走的時候,我扭頭問那名戰士:“戰士同志,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師長同志,我叫格里薩,是1077團警衛連的戰士。”

    “你們團長現在哪裏?”

    “目前估計已經回到師指揮部,城裏的防務我們已經移交給了近衛第七師的同志們。”

    “簡單地說說從昨晚到現在的情況。”聽他的口氣,好像昨晚列維亞金壓根就沒有組織部隊進行過突圍,而是繼續在城裏固守。幸好有林總指揮的第七近衛師及時趕到,否則1077團就會像師直屬的第857炮兵團一樣損失殆盡。

    “昨晚德軍的炮擊開始以後,將軍同志命令所有的部隊都從佔據的建築裏撤出來,前行兩百米以後,就地隱蔽,等待伏擊前來進攻的敵人。說實話,當時他下達這個命令時,大家都非常懷疑他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雖然我們走得很快,但格里薩還是口齒清楚地爲我講述當時的情形。

    “後來呢?”我關切地問。

    “炮擊大概在一小時後便停止了,敵人趁着夜色從幾個方向發起了進攻,企圖將我們一舉消滅,徹底佔領整個城市。佔據有利地形的我軍,等敵人一進入伏擊圈,立即猛烈開火。德軍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幾乎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經過十幾分鐘的戰鬥,便丟下了近百具屍體敗退了下去。

    敵人的第二次進攻在半個小時後,他們吸取剛纔的教訓,採用步步爲營的戰術,一步步地向我軍的防禦縱深推進。先發射照明彈,讓我們的防線暴露在強光之下後,再採用迫擊炮轟、火焰噴射器燒的方式,確認戰線上再沒活人後,纔派步兵上前佔領。由於德軍的這種戰術出乎我們的意料,一時間找不到應付的辦法,只能被迫向後退卻。

    幸好列維亞金將軍派出了一支小部隊,繞到了進攻的德軍後方,打掉了他們的迫擊炮和火焰噴射器,消除了最大的威脅。喪失了強有利武器的掩護,攻入我軍陣地的德軍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將軍同志親臨前沿沉着指揮,堅守有利地形,指揮部分兵力將德軍分割包圍,並逐一消滅。

    敵人的第三次進攻,是在天明後發起的。德軍200多人在2輛坦克和10輛裝甲車的掩護下,再度向我軍據守的區域發動了攻勢。列維亞金將軍早就猜到天明後,敵人可能會在他們的坦克掩護下,再度發起進攻,所以早早地就在不少地方埋伏下了反坦克手。

    戰鬥開始時,我正站在將軍的身邊,清晰地看見一名隱蔽在瓦礫堆後面的戰士,待德軍坦克駛近到只有10餘米遠時,他猛地從隱蔽處跳出來,向敵人接連投出5枚手雷,打亂了德軍隊形,使其一輛坦克闖入雷區被炸壞。當他卻不幸被敵人裝甲車上的機槍子彈擊中,而壯烈犧牲。

    受到這名戰士英勇表現的鼓舞,防守的戰士們猛烈開火,切斷了敵人步兵與坦克、裝甲車的聯繫,與他們近戰,減弱其火力。有名反坦克手越戰越勇,爲了方便投彈,他不顧嚴寒的天氣,居然甩掉棉衣和絨衣,抵近投彈,先後擊毀擊傷蘇德軍3輛裝甲車。經半小時激戰,勝利地粉碎了德軍的第三次進攻。……”

    雖然格里薩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講述着昨晚的戰鬥,但我清楚知道那場戰鬥一定是異常地殘酷。通過這場戰鬥,我對列維亞金的戰術指導水平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按照蘇軍以往的戰法,只會和德軍死磕硬拼,毫無任何的戰術可言,沒有絕對的兵力和裝備上的優勢,想勝過德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列維亞金卻能在兵力處於劣勢,又沒有炮兵和航空兵掩護的情況下,接連打退德軍的進攻,並堅持到援軍的趕到,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說着話,我們已經來到了第七師的指揮部外,噶比佛少尉正站在指揮車外東張西望,看他焦急的樣子像在等人。看到我們的到來,他連忙迎了上來,跑到我的面前立正敬禮,報告說:“中校同志,您好!我們師長正在裏面等您呢,快點請進吧!”

    格里亞茲諾夫上校和林總坐在桌前研究地圖,看到我進來,兩人都站起來和我握手。林總關切地問:“麗達,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我感激地說:“謝謝您的關心,換了藥打了一針,已經不礙事了。”隨即我又迫不及待地問:“城裏的戰況如何了?”

    “還是我能介紹情況吧,”上校主動接過話頭,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們的先頭營上午攻佔了車站,並掩護步兵構築了新的防禦工事。等到師的主力到達後,又迅速地向全城展開,很幸運地和您師還在城裏戰鬥的部隊匯合。……”

    聽上校嘮叨了將近半個小時後,我終於忍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這裏能和我的師指揮部聯繫上嗎?”

    “沒問題。”上校大大咧咧地說:“我們剛鋪設了電話線,不光可以和您的師部通話,甚至還能和方面軍司令部直接對話。”隨即他調頭吩咐坐在角落裏的通訊兵:“立即爲我接通第八近衛師的師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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