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六七節 搜救
    隨着命令的下達,小分隊立即成散開陣形展開,戰士們一個個提着武器,緊跟在斯塔爾恰上尉後面向槍響方向衝去。火箭筒被一名身材魁梧的戰士扛在右肩上,左腋下還夾着箱炮彈,雖然負重不輕,但跑得還挺快,幾乎一直跑在整個隊伍的中間。

    我心裏正在感嘆這個戰士的力氣大,提着槍一直站在我身邊的拉米斯,突然問我:“師長同志,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我不解地瞧了一眼他,用很自然的口吻回答說:“還能怎麼辦,跟上他們。”說完,我也提着槍追了上去。

    這裏離森林邊緣只有兩百多米,但厚厚的積雪大大地影響了我的奔跑速度,等我氣喘吁吁地跑出森林時,戰士們已經和在坦克和裝甲車掩護下,撲過來的德軍步兵交上火了。我二話不說,一頭撲倒到雪地上,對準前面的人影就扣動了扳機。

    剛打了半梭子,突然聽見有異響傳來,隨即身旁不遠處竄出一道耀眼的火光,這道火光後面拖着長長的白色尾煙。我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射擊,目光緊盯着火光的飛行軌跡。只見這道火光拖着長長的白煙,在暮色中劃出一道耀眼的美麗弧線,然後徑直一頭扎進了德軍的進攻隊列裏。就在我的注視下,火光擊中了一輛德軍的坦克。坦克車身上冒出一股濃煙,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火球升上了天空,跟着聽到一聲爆炸的巨響。原來是我軍發射的火箭彈,準確地命中了德軍的坦克。

    我擡起身體,想仔細看看德軍的坦克被炸成什麼樣了。沒等我看清楚,旁邊猛地有人撲過來把我壓倒在雪地上。我猝不及防,臉猛地扎進了雪地。幸好積雪比較深,否則的話,那麼大的衝擊力磕在地上,鐵定破相了。

    我艱難地擡起頭,剛想罵這個魯莽的傢伙幾句,猛地聽見有“嗤嗤嗤”的奇怪聲音傳來,好像撕裂布匹的聲音一般,接着就見到旁邊不遠處的火箭筒發射陣地,被密集的子彈打得如同開了鍋似的,地上的積雪高高地揚了起來。

    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我看見一支已經裝填的火箭筒扔在雪地上,兩名被子彈打得血肉模糊的戰士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看到這一切,我不禁嚇得毛骨悚然,這德國人用的是什麼武器啊,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師長同志,”壓在我背上的人一開口說話,我馬上聽出是拉米斯,他把身體稍稍移開一些,接着說:“這是德國佬剛裝備部隊的mg42通用機槍,射速快殺傷力強,如果誰不幸被擊中的話,那麼他就會在一瞬間中彈數發,活命的可能微乎其微。前幾天我師在轉移的途中,1075團就和裝備這種機槍的德國佬遭遇了,結果有差不多一個營的戰士倒在了槍口下。”

    “什麼?”我不是軍迷,搞不清楚這種機槍在二戰中有什麼驕人的戰績,但聽說自己的部下有那麼多人喪生在槍口下,不禁怒火中燒。我擡頭朝德軍的位置看過去,發現機槍是架在一輛裝甲車上,射手已經調轉了槍口,去掃射我軍其它火力猛烈的區域。

    我扭頭看了看不遠處雪地上的火箭筒,把手中的衝鋒槍放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旁邊滾去。由於中間的雪地上,沒有灌木之類的障礙物,我只滾了幾圈,就順利滾到了火箭筒的旁邊。

    我把火箭筒往肩膀一架,也沒爬起來,就趴在地上,對準裝甲車的方向,扣動了扳機。火箭彈拖着長長的白煙向德軍的隊列飛了過去,我也顧不得查看戰果,把火箭筒往旁邊一扔,又趕緊打着滾往自己剛纔的位置滾去。

    剛滾回原位,便傳來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我不看也知道,自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準確地命中了那輛裝甲車。

    “好樣的,師長同志。”趴在旁邊雪地上拉米斯真誠地稱讚了我一句。

    沒等我謙虛一下,前方又傳來了連續不斷的爆炸聲和陣陣的慘叫聲。我擡頭看去,原來是裝甲車裏的彈藥殉爆,炸得車旁的德國兵鬼哭狼嚎。

    “弟兄們,跟我上啊!”隨着斯塔爾恰上尉的聲音,附近站起十幾個穿白色僞裝服的戰士,端着武器就朝對面的敵人衝了過去。

    我原本也想跟着衝上去,不過看了看在燃燒的坦克和裝甲車旁邊,只有七八個人影在晃動,上尉他們這麼些人足以應付,所以跑了幾步便停了下來。負責保護我安全的拉米斯奇怪地問:“師長同志,怎麼不衝了?”

    我一邊看着上尉他們和德軍的戰鬥,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說:“不用了,這幾個德國佬,上尉他們可以很輕鬆地解決掉。”其實我心裏在說,戰鬥都快結束了,我要是冒冒失失地衝上前,被一顆流彈打死的話,那可夠冤枉的,還不如站在這裏觀戰安全些。

    戰鬥沒有任何懸念,小分隊衝上去後,沒有被打倒的德軍士兵紛紛舉手投降。

    我正打算和拉米斯一起過去時,卻看見斯塔爾恰上尉帶着通訊兵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離我還有好幾步,他就着急地喊道:“中校同志,不好了,出事啦!”

    聽他這樣喊,我的心不禁往下一沉,暗說:難道是羅科索夫斯基出事了?連忙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緊張地追問:“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情?”

    上尉低下頭,聲音低沉地回答說:“剛接到降落傘的報告,說在路邊發現了幾輛被擊毀的黑色轎車,車裏的大部分指揮員都犧牲了。”

    我雖然着急,但還保持着一絲清醒,聽到只是大部分指揮員犧牲了,而不是全部犧牲了。於是我心存僥倖地問:“那麼救出來的指揮員在哪裏?”

    “降落傘他們正在進行搶救,應該能救活。”

    “快帶我去看看!”我抓着他的衣服,不由分說地就想要牽着他走。

    上尉小心翼翼地把我的手,從他的衣服上移開,然後才說了句:“跟我來!”

    跟着上尉他們走了大概幾百米,到了村子的邊沿,我看見對面有一羣人迎了過來,便本能地擡起了槍。上尉看到我這個舉動,連忙一把抓住槍口,輕輕地撥到了一邊,友善地提醒我說:“中校同志,請不要緊張,是自己人。”

    我們和那羣戰士匯合後,對面走出一名軍官,向上尉報告着戰況,而我卻在四下張望,想看看被擊毀的汽車在什麼地方。也許是被周圍的建築物擋住的緣故吧,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正東張西望呢,斯塔爾恰上尉把那名指揮員帶到我的面前,介紹說:“這位是我手下的連長,他負責佩什基村附近區域。”

    那名指揮員聽上尉介紹完他的身份,

    上前一步向我敬禮,正打算按照條例報告自己的職位軍銜姓名時,被我不客氣地打斷了:“這位指揮員同志,我想問問你,村子裏不是駐紮着有一個團以及一個分隊的坦克嗎?戰鬥發生時,他們都到什麼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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