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二〇八節 青史留名(十一)
    這個所謂的區人民委員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裏,他掛在眼角眉梢的輕蔑表情,估計就是旁邊坐着的指揮員們都能深切地感受到。

    我的大腦幾乎在一瞬間便有些充血,恨不得擡手一拳,狠狠地砸在面前這張洋洋得意而又扁平的大餅臉上。但隨即我便平靜了下來,這時候發脾氣自然於事無補,反而還容易造成失誤。要知道,我到這裏來,是爲了指揮部隊打德國鬼子,可不是和這種不知所謂的人民委員來打架的。

    布科夫沒有接卡謝夫斯基的話,而是用擔憂的眼神望着我,等待我的表態。大尉不說話,他手下的那些指揮員們也不敢隨便開口。那個囂張的人民委員本來想說點什麼,但看到帳篷內這個怪異的場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有說,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沉默了一會兒,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才把目光轉向了布科夫,說道:“大尉同志,既然您已經同意了我的意見,那麼接下來我們就討論一下進攻的細節吧!”說完又把目光移到了那個討厭的人民委員身上,咬着後槽牙,淡淡地說:“人民委員同志,我們馬上要研究軍事行動了,因爲涉及到軍事機密,您這樣的非軍事人員不適合待在這裏,所以請您馬上離開。”我知道他打心底裏瞧不起我,所以對他說話也就不客氣,反正早晚要得罪他,那麼索姓得罪到底,最好能將他氣得拂袖而去,這樣在制訂作戰計劃時,可以少一個掣肘的人。

    “什麼?”他的反應果不出我所料,聽完我的話,馬上就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大聲地質問道:“您說什麼?讓我馬上離開?”他氣得呼吸急促了起來,“您怎麼敢說這樣的話!”

    我輕蔑地看着他,冷冷地說道:“我再重複一遍,我們馬上要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軍事行動了,如果您沒有什麼話說的話,請馬上離開!”

    “您沒有權利趕我!”他在我面前揮舞着拳頭大聲地吼叫着:“我是區蘇維埃的人民委員,您沒有阻止我參加會議的權利!”

    我哼了一聲,不卑不亢地回答說:“在這裏,我是最高軍銜的指揮官,軍事上的事情我說了算。您沒事還是趕緊離開吧。”

    “……”聽我說完,卡謝夫斯基的臉色變了變卻說不出話來,只是臉色越來越黑了。他環顧四周坐着的民兵指揮員們,想得到大家的支持。也許是大家從我的話語中,聽出了我心中蘊含着的火氣,很明顯地知道我對這個人民委員頗多不滿,所以都集體地選擇了沉默,一看到他的目光看向自己,馬上就把頭扭開或者低下。

    見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他有點下不來臺,只能怒視我說道:“我要向上級部門控告你!我要馬上去寫報告給區蘇維埃和市領導,讓他們來懲治您!”

    對於他的憤怒,我根本視而不見,只是淡淡一笑說:“隨便您!除了您說的兩個部門,您還可以給西方面軍司令員朱可夫大將寫報告,就說近衛第八師師長奧夏寧娜少將違反區蘇維埃的命令,未經請示,就擅自率領部隊投入戰鬥,攻擊佔領希姆基的德軍部隊。”

    “什麼?您是少將?”他聽到我報出的軍銜,不禁嚇了一跳,仔細打量我的領章後,用不確定的口吻反問道:“可是您佩戴的是中校軍銜啊!”

    我又哼了一聲,如果尤先科在身邊的話,這個問題就會由他來搶答,可此時他還在離帳篷老遠的吉普車那裏站着,所以這個問題只能我親自來回答:“我的少將軍銜是幾個小時前才獲得,是爲了表彰我在保衛莫斯科的戰士所取得的功勳,由斯大林同志親自授予的。”

    斯大林親自晉升少將軍銜這件事情,民兵指揮員們因爲剛纔聽尤先科說過,所以反應都很平淡,而卡謝夫斯基聽了,眼珠子瞪得差點掉地上去了,他喫驚地問:“是斯大林同志親自晉升您的少將軍銜?!”象卡謝夫斯基這樣的人單靠刺激是不夠的,要使他屈服就必須完全把他壓倒。這當頭一棒很奏效,人民委員不禁打了個寒顫,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呆瞪瞪地望着我,瞳孔擴得大大的。

    “請您離開,我們馬上要召開軍事會議了。”我再度對他冷冷地說道。

    “好的,我馬上走。”聽到我這話,他如獲大赦似的連忙擡腿就向外走。不過在他離開帳篷時,我聽見他好像還是嘟囔了一句:“我要馬上去寫報告……”

    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對布科夫說:“大尉同志,我們來研究一下待會兒進攻的細節。”

    布科夫重新坐下前,還有點擔憂地問:“師長同志,您這樣將人民委員攆出去,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能有什麼問題?”我不以爲然地回答說:“大尉同志,別管他了,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如何將希姆基從法西斯匪徒的手中奪回來。我如今是在拿自己的腦袋冒險,如果奪不回來,即使我們還沒有犧牲,等待我們的命運也是上軍事法庭。”說這話時,我根本沒有把剛離去的人民委員放在心上,但讓我沒想到的

    ,就是這個我打心裏看不起的小人物所提交的一份報告,竟然給我惹上了不少的麻煩,甚至還差點招來了殺身之禍。

    因爲我剛纔已經和389坦克師的參謀長布尼亞琴科中校談好了,等他的部隊到達後,分兩輛坦克和師屬部隊迂迴到希姆基的側翼,而剩下的四輛坦克則負責爲民兵的正面佯攻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所以我向布科夫佈置任務時,就向他作了詳細地說明,並強調說這次進攻,以坦克爲先導進行突擊,步兵緊隨其後。雖然正面的進攻是爲了打亂敵軍部署的佯攻行動,可一旦局勢對我軍有利時,佯攻就轉爲真正的進攻。

    末了,我補充了一句:“殲擊營的兵力用不着全部投入進攻,要必要留下一個連的兵力在此地進行防禦。你們誰願意主動來接受這個任務啊?”

    我的話一出,帳篷裏的氣氛便再次顯得有些緊張起來,很顯然,大家都看出來了,其實這次進攻是非常冒險的,究竟能否成功也是個未知數。幾名連長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布科夫,好像要等着他拿章程似的。

    布科夫咳嗽了一聲朗聲說道:“同志們,我們的背後就是莫斯科,這是最後的戰鬥,我們不能放棄,要知道敵人必將失敗。”說到這裏,他皺眉想了想,然後發佈命令說:“每個連留下一個排,組成混合連負責此地的防禦工作。至於這個連的指揮員嘛。”他環顧四周,然後對着我面帶微笑地說:“還是馬上師長同志來指揮啦!”

    我知道他是怕我跟着戰士們去衝鋒陷陣,會有什麼不測發生,所以纔會提議讓我留下指揮這支臨時拼湊起來的守備隊。我微微點點頭,答應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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