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五五九章 秋後算賬(上)
    戈都諾夫的提議,正和我的心意,所以我也不客氣,直接坐進了第一輛摩托車的挎鬥裏。本來米海耶夫也想和我坐同一輛摩托的,不過看到我已搶先坐進了挎鬥,穿着德軍上尉制服的他,顯然是不能坐在駕駛員的後面,所以只能委屈地坐進了第二輛摩托車的挎鬥。

    戈都諾夫和巴斯曼諾夫都會開摩托車,兩人都爭着想當我的駕駛員,一時間爭執不下。看兩人爭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我出來打的圓場,讓巴斯曼諾夫當司機,而戈都諾夫,我則讓他回去繼續指揮後衛部隊。剩下的三輛摩托車上,坐的都是我的警衛班戰士,以及通信連連長拉祖梅耶娃少尉。

    由於後面的部隊,有奧列格中校和戈都諾夫中尉指揮,而我又急着趕回去和謝傑里科夫他們匯合,便催促巴斯曼諾夫加快行駛速度。

    巴斯曼諾夫答應一聲,眼睛緊緊地盯着前面的路況,家裏加着油門,摩托車在崎嶇不平的土路上開得飛快。

    摩托車大開着車燈,在路上高速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後,我擡頭大聲地問巴斯曼諾夫:“少尉同志,離我們的目的地還有多遠?”

    也許是風太大,影響到了巴斯曼諾夫的聽力,直到我喊第二次的時候,他才減緩車速,扭頭看着我大聲地問:“師長同志,您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我又大聲地把問題重複了一遍,他左右張望了一下,高聲地回答我:“報告師長,我估計我們可能已經跑完大半的路程,再過幾分鐘,應該就能到達目的地。”

    我張嘴剛想說話時,巴斯曼諾夫的身體忽然向後一仰,接着摩托車驟然失控,車身劇烈擺動着向路邊拐去。突然的變故。讓後面的幾輛摩托車都沒回過神來,結果都接二連三地撞了上來。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我的五腹六髒如同移位了般難受。

    就在大家亂成一團的時候,巴斯曼諾夫捂着肩膀跳下車,衝着大家高吼了一句:“有狙擊手,大家快臥倒,快臥倒!”話一喊完,他便直接撲倒在地上。

    聽到有狙擊手。我也怪不得追究剛纔摩托車爲什麼失控的原因,而是跳出挎鬥,趴在了地上,舉槍四處張望,想搞清楚敵人在什麼地方?

    等警衛班的戰士全部離開摩托車,就地臥倒後。我匍匐着來到了巴斯曼諾夫的身邊,低聲地問道:“少尉同志,到底是怎麼回事?敵人的狙擊手在哪裏?”

    巴斯曼諾夫側躺在地上,右手捂住左肩,表情痛苦地回答說:“師長,我中彈了。子彈是從道路的左前方的小山坡上射過來的,正好打中我的肩膀。”

    聽到他的報告。我連忙舉起望遠鏡向那裏望去。左側的小山坡離我們所在的位置大概四十來米,坡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打傷巴斯曼諾夫的狙擊手,此刻藏在什麼地方。

    我正在考慮是現在派兩名戰士過去搜索,還是等後面的大部隊到了,多派點人去搜山的時候,一名警衛班的戰士彎着腰跑到了我的身邊蹲下。急吼吼地問道:“師長,我們該怎麼辦?”他洪亮的聲音在寂靜的曠野裏傳出老遠。

    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命令:“快趴下,你站這麼高,是想讓山坡上的德國人把你當靶子打嗎?”

    戰士把手裏的槍往地上一放,接着整個身體向前一撲,就地臥倒。

    我重新舉起望遠鏡。向山坡上望去,只見坡頂緩緩地站起了幾個人影,彎着腰向我們這邊慢慢地走了過來。看到突然冒出的幾個人,我的心跳驟然加速。心說難道德國人耐不住性子,想衝下來消滅我們嗎?

    想到這裏,我不敢怠慢,連忙扭頭衝着後面高聲地喊道:“警衛班,聽我口令:子彈上膛,做好戰鬥準備。”

    我的話音剛落,對面就傳來一個熟悉的喊聲:“師長,是你嗎?”

    對方一開口,我就聽出來喊話的是三團長科斯嘉,頓時放下心來,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先扭頭對身後的警衛班戰士說道:“不要開槍,是自己人。”隨後才衝着對面大聲喊道:“科斯嘉中校,過來吧!”

    聽到我的喊聲,科斯嘉中校帶着幾名戰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我跑來,到了我的面前停住腳步,擡手敬禮後大聲地報告說:“報告師長,三團團長中校科斯嘉率部隊前來接應您,聽候您的命令。”

    我擡手還了個軍禮後,不滿地問道:“科斯嘉中校,既然你們是來接應我們的,爲什麼亂開槍,你看,把四團巴斯曼諾夫少尉都打傷了。”

    科斯嘉看了一眼用手捂住左肩的巴斯曼諾夫少尉,又把目光轉向了我,不過他沒有解釋原因,只是挺直了腰板。

    看到他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我有些無名火氣,忍不住大聲地質問他:“科斯嘉同志,爲什麼不回答我?要知道你們剛纔打的這一槍,打傷了巴斯曼諾夫少尉不說,還引起了五輛摩托車連環相撞。要不是巴斯曼諾夫少尉恰巧在和我說話,而減慢了車速的話,估計這起車禍就會有人喪生。”

    等我罵完以後,科斯嘉終於開口說道:“師長,對於誤傷巴斯曼諾夫少尉的事情,我深表遺憾,我願意代表開槍的戰士向他道歉。”說完,他走到巴斯曼諾夫擡手向他敬了個禮,禮貌地說道:“少尉同志,我爲我部下的魯莽,向您道歉,希望您原諒他!”

    我在旁邊重重地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說道:“開槍打傷人,道一聲歉就完事了嗎?”

    科斯嘉重新走回我的面前,看着我大膽地說道:“報告師長,我覺得開槍的戰士做得沒錯,要是換了是我,我也會開槍的。不過唯一的區別在於,如果我開槍的話,巴斯曼諾夫少尉此刻就不會站在這裏接受我的道歉。”

    “什麼,你說什麼?”聽到他這近乎囂張的回答,我差不多快暴跳如雷了。“你給我說清楚,爲什麼換成是你,你也會開槍?”

    “因爲你們身上的制服,以及你們所乘坐的摩托車。”科斯嘉不卑不亢地回答說:“如果是我在執勤時,看到一羣開着德軍摩托車,穿着德軍制服的人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我也會毫不猶豫開槍的。”

    德軍制服。聽到科斯嘉這麼一說,我心想可不,我們不光現在身上穿的是德軍制服,就連乘坐的交通工具,也是剛從德軍手裏繳獲的。站崗的戰士又不是孫悟空變的,他可沒有什麼火眼金睛。根本沒法在晚上辨認出,在自己視野裏出現的這些穿德軍制服的人,究竟是德國人還是自己人,所以他果斷地開槍的舉動是正確的。

    想明白這個道理,我不禁羞紅了臉,幸好是在晚上,大家看不清我臉的顏色。見我遲遲沒有說話。巴斯曼諾夫開口爲我解了圍:“師長同志,開槍的戰士做得對,他一定是把我們當成德國人的巡邏隊了,所以才果斷地開了槍。不過幸好他的槍法不太準,否則我就性命不保了。”說到最後,他居然乾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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