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六百六十一章 兵行險着(中)
    我放下電話時,阿赫羅梅耶夫已經向米海耶夫交代完了任務。``..由於得到了克雷洛夫的許可,我心裏越發有了底氣。當聽到阿赫羅梅耶夫問我還有什麼需要補充時,我走到米海耶夫的身邊,對他說:“中尉同志,從這裏到德軍指揮部的距離可不近,走路去不太現實。正好在山坡腳下的坑道里,隱蔽有一輛帶挎斗的摩托車,你就坐摩托車過去吧。”

    “是,明白了。”米海耶夫簡短地答應道,接着又小心地問了一句:“師長,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我略想了想,說道:“詳細的任務,我向參謀長已經告訴你了。我要叮囑你的,是在見到德軍指揮官以後,告訴他,爲了方便他們收斂陣亡官兵的屍體,雙方停戰一天。最重要的一點,是來收屍的官兵,除了不能攜帶武器外,還必須打白旗。”

    聽到我讓德軍打白旗時,基裏洛夫像打了雞血般興奮了起來,也連聲附和:“對對對,師長同志說的對。米海耶夫中尉,你見到德軍指揮官時,一定別忘了讓他們打白旗這件事。”

    “請政委放心,我一定不負使命。”米海耶夫響亮地答道。

    等米海耶夫離去後,阿赫羅梅耶夫向我們彙報了昨晚奪取蘇維埃大街戰鬥的詳細經過,他總結髮言時,說道:“從昨晚的戰鬥來看,二團一營和一團三團的聯合部隊的巷戰技戰術水平非常之高。由於敵人是剛剛佔領蘇維埃大街不久,他們來不及構築工事、建立牢固的防禦。在這種情況下,直接指揮作戰的霍魯紹夫上尉。將部隊化整爲零。以小股隊伍爲單位採取行動。小分隊是10~20人爲單位的。隨着指揮員的一聲令下,他們便動作迅速地衝進路邊的樓房,並在裏面進行獨立作戰。這種打法完全出乎敵人的意料,所以他們纔會被我們打得潰不成軍。”

    基裏洛夫聽阿赫羅梅耶夫說完後,點了點頭,向他說明:“參謀長同志,你到獨立師的時間還不長,可能還不清楚。這支部隊從組建開始,奧夏寧娜師長就是按照打巷戰的模式,來對部隊進行訓練的。據我所知,她的這種訓練方式,在第64集團軍司令部還引起過爭議,畢竟當時我們和德軍打得都是面對面的陣地戰,巷戰根本就沒有什麼用武之地。如果不是在該集團軍擔任副司令員的崔可夫幫着說好話的話,奧夏寧娜上校的這種訓練早就被上級叫停了,沒準連獨立師的師長職務都被撤掉了。”

    “是這樣嗎,師長同志?”阿赫羅梅耶夫聽完後好奇地問道。

    我點點頭。肯定地說:“是的。隨着我軍部隊在頓河沿線節節後退時,我就預料到接下來的戰鬥將在斯大林格勒附近展開。所以才未雨綢繆提起對部隊進行巷戰方面的訓練。”

    阿赫羅梅耶夫聽完後,喫驚地說道:“師長同志,您真是太大膽了。早在一兩個月前,您居然就敢猜想戰鬥會在斯大林格勒進行。如果被內務部的人知道,您的麻煩可就大了。您的這個猜測,就是等於說敵人有可能佔領這座以最高統帥名字命名的城市,那麼,說得好一些,這是荒唐無稽的想法,說得不好一些,就是失敗主義的表現嘛。”

    基裏洛夫擺擺手,打斷了阿赫羅梅耶夫:“行了,參謀長同志,別說這些了。四團新修的防禦工事怎麼樣了?”

    阿赫羅梅耶夫聽他這麼問,連忙回答說:“師長、政委,我正想向你們報告。蓋達爾中校的部隊進入北面高地後,在一團原有的基礎上,加固並完善了防禦工事。”

    “參謀長同志,說詳細點。”自從有了阿赫羅梅耶夫這個參謀長,所以像修築工事這樣的事情,我都沒再過問,而是讓他全權負責。“是怎麼加固的?”

    “四團在原有的兩條戰壕外面,又構築了大批的半月形工事,在分散了原來擁擠在戰壕裏的兵力同時,也增加了火力的強度。”

    基裏洛夫聽後,點了點頭,接着又擡頭對阿赫羅梅耶夫說:“告訴蓋達爾中校,光有完善的防禦工事還不夠,一定要把握住部隊。假如再出現二團那樣的臨陣叛逃事件的話,到時被追究責任的,就不僅僅是什麼連排長,就連營長也跑不了。”

    “大兵團作戰,軍紀一定要嚴!”雖然明白這是老生常談,但該說的時候還得說。爲了讓手下的那些指揮員都能引以爲戒,我咬了咬牙,將一個不亞於227號命令的連坐法,作爲自己的軍令進行傳達:“參謀長,記錄命令:在戰場上,凡是未經上級允許,一班同退,只殺班長;一排同退,只殺排長;一連同退,只殺連長;一營同退,只殺營長;一團同退,只殺團長。”

    我的話說完後,基裏洛夫和阿赫羅梅耶夫都愣住了。過了半天,基裏洛夫才小心翼翼地對我說:“奧夏寧娜同志,這種軍法是不是太嚴厲了?”

    我擺擺頭,打斷了企圖勸說我的基裏洛夫,同時說出自己的理由:“政委同志,我知道這個法規沿襲了舊軍隊的軍事法規,甚至還有些法西斯的味道。但在我們目前面臨着死生存亡的特殊時期,是非常有效的,我相信可以激勵我們的指戰員,使他們在衝鋒陷陣時可以毫不畏縮,不怕流血犧牲。我相信未來的實踐可以表明,這個決定是完全正確的。”

    見我的態度堅決,基裏洛夫便打消了勸說我的企圖,轉身吩咐阿赫羅梅耶夫:“參謀長,把師長的命令傳達給各團,同時上報給集團軍司令部。”

    阿赫羅梅耶夫剛把我所發佈的新軍法上報給司令部,崔可夫就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在電話裏急匆匆地問道:“奧夏寧娜上校,出了什麼事情?我想問問。你爲什麼會突然給各團下達這麼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

    “司令員同志。”我早就意料到這道命令上報後。勢必會引起了上級的關注,所以此刻聽到崔可夫的問話,我胸有成竹地回答說:“我就是不說,您也知道目前的情況

    惡化到了什麼樣的地步。獨立師在馬馬耶夫崗堅守不到一個月,全師減員就接近了三分之二。接下來的戰鬥,將會更加殘酷,在這種情況下,不免會出現貪生怕死的動搖分子。如果不制定嚴厲的軍規,我擔心會一旦出現逃兵,將會導致我們防線的崩潰。”

    崔可夫聽完我的話,沉默了很久。他遲遲不說話,如果不是聽到聽筒裏傳來司令部裏嘈雜的人聲,我甚至還以爲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擡手看了看錶,崔可夫的沉默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我正打算提醒他時,他已經搶先說了話。他似乎是在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才下定的決心:“奧夏寧娜同志。上次你向我提起的‘以水代兵’計劃,你再和指戰員們研究一下。看有沒有實施的可能。”說完,不等我說話,便徑直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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