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七三五章 最艱難的日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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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是在爆炸聲響起的同時,我感覺有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後腦,巨大的慣性帶着我向前栽倒在交通壕裏。正當我兩眼黑金星亂冒的同時,忽然又感覺有什麼東西不斷地灑落在我的身上。雖然動靜不小,但沒有什麼痛感,根據我的經驗,應該是被爆炸的氣浪所掀起的泥土落了一身。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了鼎沸的人聲出來:“快來人啊,指揮員被埋住了!”

    剛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雜亂腳步聲,隨即我搭在地上的兩隻手就被人抓住,隨即有一個巨大的力量帶着我從地上立了起來。當我背靠着壕壁的時候,才現原來拉我起來的人,是巴斯曼諾夫和另外一名戰士。

    我長出一口氣,衝巴斯曼諾夫笑了笑,剛想對他說兩句感謝的話,他已經搶先問道:“師長同志,您沒事吧?”

    我扭頭看了看我剛纔所待的地方,頓時被嚇了一條,一塊巨大的樓板橫在交通壕上,樓板的邊緣與地面已經平行。看到這種情形,把我嚇得魂飛魄散,要是有人在下面,還不被這巨大的樓板砸成肉醬麼?雖然此刻已有幾名指戰員在那裏扒拉碎石,但我還是用手指着那裏,用顫抖的聲音對巴斯曼諾夫緊張地說:“快,快點去救人,司令員同志還在下面。”

    巴斯曼諾夫衝後面一揮手,帶着幾名戰士跑了過去。由於交通壕的空間狹窄,所以有不少的戰士跳了出去,找來木棒,用棍撬手擡的辦法,努力想將那塊巨大的牆板移開。

    這時,我聽到拉司令部警衛營長格拉德舍夫少校的聲音。只聽他在大聲地喊道:“大家小心,司令員同志還在下面,小心點兒。別傷着他了。”

    在大家的努力下,那塊牆板被緩緩地移到了一旁。接着我便聽到一名戰士在歡呼:“看到司令員了,我看到司令員了。”

    聽到他的喊聲,格拉德舍夫連忙走過去問:“司令員同志在哪裏?”

    戰士向變形的交通壕裏一指,說:“少校同志,您快看,司令員同志在那裏,他被泥土埋住了。”

    格拉德舍夫蹲下身子看了片刻,隨即站起身來大聲地吩咐着左右的戰士們:“你們還傻站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快點動手把司令員同志挖出來!”

    “快點!快……小心點!把腿扒出來。”

    “快把腿先弄出來!”

    “小心,小心點兒……輕點,輕點,”

    我站在旁邊,由於視線的遮擋,我看不清那裏究竟生了些什麼,只聽到一連串由不同指戰員出的喊聲,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崔可夫有什麼不測,如果那樣的話。接下來的仗可就沒法打了。

    不過我很快就看到背對着我的格拉德舍夫,朝那堆廢墟彎下腰去,很快他就從廢墟里拖出了一個人。接着又有兩名戰士上前。分別擡着那人的兩隻腳朝我們這邊走過來。當他們從我身邊經過時,我看清了他們所擡着的人,雖然滿頭滿臉都是塵土,但還是一眼認出了正是崔可夫。我緊張地問格拉德舍夫:“少校,司令員同志怎麼樣了?”

    格拉德舍夫望了我一眼,表情嚴肅地回答說:“司令員同志還活着。”說完,他停在原地調整了一下姿勢,把雙手從崔可夫的腋下穿過,在胸前十字交叉。接着和另外兩名戰士繼續擡着崔可夫往司令部的方向走。

    當格拉德舍夫他們遠去後,巴斯曼諾夫再度來到了我的面前。關切地問:“師長同志,您真的沒事嗎?”

    我搖了搖頭。苦笑着說:“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說完,我衝他一擺頭,“走吧,跟上格拉德舍夫少校,我們也回司令部去。”

    我們跟在格拉德舍夫的後面,沿着交通壕來到司令部外,見崔可夫已被擡了進去,我便停住腳步對巴斯曼諾夫說:“上尉同志,你和警衛排的戰士在附近找個地方隱蔽起來,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叫你的。”等他點頭表示明白後,我才鑽進了半埋在地下的司令部。

    回到指揮部時,我的尊容把古羅夫和克雷洛夫都嚇了一跳。古羅夫連忙走過來拉住我的手,扭頭看了看坐在桌邊的崔可夫,試探地問道:“奧夏寧娜同志,你和司令員一樣,都被倒塌的牆體埋住了?”

    我點了點頭,笑着回答說:“是的,軍事委員同志。”說到這裏,我歪着頭瞅了一眼崔可夫,慶幸地說:“幸好我們都平安無事。”

    這時,緩過勁來的崔可夫慢吞吞地問道:“參謀長同志,向我報告一下最新的情報。”

    克雷洛夫拿着一張走到崔可夫的面前,低着頭向他彙報說:“是這樣的,司令員同志。敵人的3個步兵師、2個坦克師在強大火力的掩護下,在寬約六公里的正面上,對我集團軍的防線起了猛攻,我步兵地95師、第112師、第3o8師和近衛第37師的防禦地帶,是敵人的進攻重點。加上先前一些戰鬥中的損失,我各師部隊,特別是步兵地95師和第112師的兵力遭到了極大的削弱。目前敵人佔據着戰場的優勢,,,作戰飛機出4倍以上。

    德軍的步兵和坦克於清晨8時向我陣地起進攻。第一次進攻被擊退,陣地前沿燃燒着1o輛坦克。敵人死傷不計其數。再一個多小時後,敵人以更多的兵力再度起進攻。由於敵人在第一次的進攻中現了我們的火力點,所以他們集中炮火進行重點射擊射擊,強大的火力壓制着我們,使我們指戰員在陣地上無法擡頭。

    上午1o時,近衛第37師第1o9團被敵坦克和步兵擊潰。該團戰士鑽進地下室和樓房,在包圍中繼續戰鬥。敵人使用了噴火器對付他們。我們的戰士只得一邊回擊,與敵人

    進行白刃格鬥,一邊抓緊時間撲滅烈火。”

    克雷洛夫正在報告的過程中。忽然格拉德舍夫帶着一名提着小皮箱的軍醫走了進來,古羅夫連忙擡手打斷了他,示意先讓軍醫給崔可夫檢查一下。軍醫的動作很熟練。沒用幾分鐘就檢查完畢。

    當他收拾箱子打算離開時,古羅夫叫住了他。指着我對他說:“軍醫同志,奧夏寧娜同志和司令員一樣,剛剛也被倒塌的房屋埋住了,您幫她檢查一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軍醫點點頭,走到了我的面前,讓我坐在凳子上,翻起的我眼皮用手電筒照了照。隨口問道:“將軍同志,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雖然說得很客套,他的語氣中明顯地透出了一股不耐煩。

    我本來想立即打他走,但想着自己的頭還是暈沉沉的,便直截了當地告訴他:“軍醫同志,我的頭部剛纔被磚石砸了一下,現在有點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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