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七五二章 營救戰俘行動(下)
    班臺萊耶夫看了看我,又瞧了瞧基裏洛夫,最後盯着正朝報話機走過去的阿赫羅梅耶夫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他也明白基裏洛夫爲什麼會讓阿赫羅梅耶夫去接這個電話的緣故。

    本來根據戰場的情況變化,隨機應變地採取一些行動,是無可厚非的,就算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策反一支敵人的部隊,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我這樣做是削弱了敵人加強了自己。但由於那些名目繁多的條令,卻極大地束縛了我的手腳,以至於在這件事情上,我不得不保持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這樣一來,事後有人追究的話,可以讓阿赫羅梅耶夫來承擔這個責任,說他是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做出的決定,只要此事與我沒有太大幹系的話,我就可以在關鍵時刻出面爲他說情,將他保下來。要是換了我親自做這件事情,而被別人追究的話,除非葉廖緬科級別的指揮員親自來保我,否則我也逃脫不了上軍事法庭的命運。

    我們三人雖然都坐在桌邊沒動,但誰也沒說話,都側着耳朵在聽阿赫羅梅耶夫和薩夫琴科的通話:“喂,是薩夫琴科同志嗎?我是參謀長阿赫羅梅耶夫少校,您有什麼事情要向師長彙報的嗎?師長正在忙,沒時間接您的電話,您對我說也一樣。”

    阿赫羅梅耶夫在聚4∧精會神地聽了一會兒後,禮貌地對着送話器說道:“薩夫琴科同志,情況我已經清楚了,這件事情就由您酌情處理吧。請記住師長常說的一句話:做指揮員的。要懂得根據戰場情況的變化而隨機應變。”

    等阿赫羅梅耶夫一走到我們這邊。基裏洛夫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參謀長,情況怎麼樣,薩夫琴科同志怎麼說?”

    阿赫羅梅耶夫坐下後,向我們三人彙報說:“薩夫琴科說他剛纔冒險放掉了俘虜中的那名上士,讓他回去和東方營的營長尼古拉上尉進行聯繫……”

    沒等阿赫羅梅耶夫說完,班臺萊耶夫就皺着眉頭說道:“這個薩夫琴科同志是怎麼搞的,爲什麼那麼輕易就把俘虜放了,萬一他把敵人的大部隊引來怎麼辦。那樣的話,薩夫琴科同志他們就會有危險的。”

    在班臺萊耶夫說話時,阿赫羅梅耶夫的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等對方說完後,他才補充說:“副師長同志,情況沒有您想的那麼糟糕。薩夫琴科同志報告,當把那名上士放走後,除了留下一名戰士在原地擔任警戒外,他帶着其餘的戰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直到看到上士只帶了兩三個人回來,而且營地也沒有什麼變化。他才重新露面和對方接頭。”

    “接頭以後呢?”基裏洛夫關切地問道。

    “薩夫琴科報告說,來的是尼古拉上尉的一名副官。要邀請他到營地裏去談談合作的事情。”阿赫羅梅耶夫簡短地報告說:“他打電話來,就是彙報這事,同時他也表示要去嘗試一下,如果能策反這支部隊的話,還可以將戰俘營裏的上千指戰員營救出來,所以我便同意了他的請求,只要求他注意隨機應變。”

    聽完阿赫羅梅耶夫的彙報,我對整個事情也有大致的瞭解,等大家都安靜下來時,我這纔開始說話:“指揮員同志們,既然薩夫琴科同志已去和那個尼古拉上尉會面,那麼無非有兩個結局。一是談不攏條件,薩夫琴科帶着偵察小分隊的同志們原路返回;二是條件談妥了,這就涉及到我們如何接應這支部隊,和那些被關在戰俘營裏的戰友們?”

    “這還不簡單嗎?”班臺萊耶夫輕描淡寫地說道:“剛纔偵察兵不是報告說,在四團北面的那個前沿陣地上,只有一個排的兵力把守,而且還不是德國人,而是戰鬥力極弱的意大利人。我覺得只需要派出一個連發起進攻,就足以將這股敵人消滅,打開了一條通道。”

    “副師長說的有道理,”基裏洛夫及時地支持了班臺萊耶夫的意見。

    我和其他部隊的主官不同,不是隻簡單地發號施令,而是習慣性地徵求大家的意見,讓每個人都能有發表自己看法的機會,這樣當我最後拍板後,他們就會不折不扣地去執行我所下達的所有命令。正因爲如此,當班臺萊耶夫和基裏洛夫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後,我沒有說出自己的意見,而是望着對面的阿赫羅梅耶夫問道:“那你呢,參謀長同志?”

    阿赫羅梅耶夫很乾脆地回答道:“我的意見和政府、副師長一樣。”

    見大家的意見統一了,我又接着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根據薩夫琴科的報告,戰俘營裏有一千七百多名戰俘,再加上看守他們的東方營,這就是兩千多人,要是一下都涌進我們的防區,我們該如何安置他們呢?”

    “如果尼古拉上尉沒有想我們提出不拆散他的部隊,那麼我就建議把該營以連爲單位,分散到幾個團裏去。至於那些被營救出來的同志們,有傷的治傷,沒傷的分散到各部隊裏去。”基裏洛夫說到這裏時,猶豫了片刻,接着遲疑不決地說:“假如一團能在近期歸建的話,那麼我認爲應該優先補充他們,畢竟另外幾個團可以通過其它的方式進行補充。”

    聽到基裏洛夫提起一團,我的心不禁往下一沉,卡爾波夫所在的二營所處的位置,並不算戰鬥最激烈的地段,可是僅僅一天的時間,卡爾波夫手下的兩百多戰士就只剩下了十幾人,相信在其它地段的部隊傷亡會更加慘重。沒準等到明天晚上,我的一團就可以取消建制了。

    不光是我,就連阿赫羅梅耶夫、班臺萊耶夫聽到基裏洛夫提起一團,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特別難看。看樣子他們也在爲一團未知的命運而擔憂。基裏洛夫似乎也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上了嘴,不再繼續往下說。

    最後還是我打破了指揮部裏的沉寂,我故作輕鬆地說道:“同志們,你們都怎麼了?要知道在這場戰爭中,每天都是無數的指戰員爲了保衛我們的祖國,而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只要能打敗法西斯侵略者,我們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我相信謝傑里科夫和他的部下都能明白這個道理。”

    說完這話。我站起身來扭頭衝着拉祖梅耶娃大聲地吩咐道:“中尉,一旦有薩夫琴科同志的情報傳回來,立即向我報告。”

    被我點到名的拉祖梅耶娃連忙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擡手向我們敬了一個軍禮後,大聲地回答道:“是!”

    基裏洛夫等我重新坐下後,試探地問道:“奧夏寧娜同志,這件事需要立即向集團軍司令部報告嗎?”

    我想了想,隨後搖頭否定了他的提議:“這件事情暫時不用向上彙報,一是目前集團軍司令部通訊受到了破壞,用無線通話的話。容易出現泄密的情況;二是這事究竟能不能辦成,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我們也不能對這事抱太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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