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七七四章 “禮拜攻勢”(九)
    在通往廣場的這段路上,巴斯曼諾夫繼續向我講述他們在城裏的戰鬥經歷,我也沒有打斷他,只是耐心地聽着他的彙報。∽↗頂∽↗點∽↗小∽↗說,

    巴斯曼諾夫他們等了半個小時以後,看到有輛三輪摩托車沿着街道朝廣場開來,他連忙命令警衛連的指戰員做好戰鬥準備。

    摩托車駛進廣場後,開到離帳篷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車剛停穩,從挎鬥裏下來一名戴着大檐帽的德軍軍官。軍官向四周看了看,發現看守輜重的士兵少了不少,不由皺了皺眉頭,便大聲地喊了起來:“來人,來人啊!”

    聽到他的喊聲,巴斯曼諾夫連忙把手槍攥在了手裏,帶着一名懂德語的戰士迎了上去。來到軍官面前,從對方肩章上的軍銜,巴斯曼諾夫看出對方是一名上尉。

    看到有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名上尉一臉惱怒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看守輜重的士兵這麼少,剩下的人到哪裏去了,是不是躲在帳篷裏睡覺去了?”

    由於軍官說得又快又急,巴斯曼諾夫根本沒有聽懂他說什麼,只是衝旁邊的戰士使了個眼色,隨即將手槍頂住了軍官的下巴。而那名戰士也一個箭步衝到摩托車旁,將衝鋒槍槍口對準了還坐在摩托車上的德國兵。

    德軍軍官被人用槍頂住下巴,就算是傻瓜也明白自己面前站的是敵人,他有心喊叫,但看到對面那個軍人正在冷笑着的面孔,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巴斯曼諾夫把兩人帶進了那個空着的帳篷,準備在這裏解決掉他們。就在他們正打算動手的時候。從外面進來了兩人。巴斯曼諾夫回頭一看。一個是自己手下的戰士米哈伊洛夫。而另一人卻是給我們帶路進城的布勞恩中尉。

    見到布勞恩此時出現在這裏,巴斯曼諾夫不滿地質問米哈伊洛夫:“米哈伊洛夫,你把這個德國人帶到這裏來做什麼?”

    米哈伊洛夫見巴斯曼諾夫發火,只好解釋說:“布勞恩中尉剛剛看到你們抓住了剛回來的軍官,便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非讓我帶他來找您。”

    巴斯曼諾夫不好當着德國人的面衝自己的部下發火,只好衝着懂德語的戰士一擺頭,滿臉不悅地說:“你問問他。有什麼事情?”

    戰士走到了布勞恩的身邊,低聲地和他說了幾句後,轉頭向巴斯曼諾夫報告說:“布勞恩中尉說,這位是他的朋友,第9摩步連連長佩勒爾上尉。他在當兵前只是一名工人,不是納粹,請您不要殺掉他。”

    布勞恩見戰士翻譯完畢,又抓住巴斯曼諾夫的手,用德語嘰裏哇啦地講個不停,似乎一直在爲他的朋友求情。後者不耐煩地摔開了他的手。吩咐那名戰士:“你告訴他, 假如這個佩勒爾上尉老實聽話。我可以不殺他。假如他想逃跑或者向經過這裏的巡邏隊通風報信的話,我一定不會輕饒。”

    雖然戰士還沒來得及翻譯,但布勞恩顯然聽懂了巴斯曼諾夫的話,用剛學的俄語說了聲謝謝。接着便來到佩勒爾上尉的身邊,低聲地嘀咕起來,可能是在交代注意事項吧。

    我聽巴斯曼諾夫說到這裏,便打斷了他後面的話,直截了當地問:“上尉同志,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據我所知,在警衛連裏,有懂得駕駛裝甲車的戰士,但卻沒有懂得操縱坦克的人。從剛纔決定勝負的幾炮來說,能不偏不倚地命中敵人的街壘工事的人,起碼也是有着多年豐富經驗的老坦克兵水平。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巴斯曼諾夫呵呵地笑着回答說:“師長就是師長,一眼就看出了關鍵問題。您猜得沒錯,駕駛坦克的戰士的確不是警衛連的,而是來自一團一營。”

    “一團一營?!”我把巴斯曼諾夫說的番號重複一遍後,立即想到原來是尼古拉大尉的部隊,便好奇地問道:“巴斯曼諾夫上尉,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你的意思是說尼古拉大尉的部隊和你們匯合後,你從他的營裏挑選出幾個懂得駕駛坦克的戰士,專門駕駛着坦克趕到南門來助戰的?”

    “尼古拉大尉在什麼地方?”我記起在作戰計劃中,一團一營是負責城北方向的進攻,而城裏傳出來的槍聲和爆炸聲,正是來自他們的進攻地段。所以此刻聽巴斯曼諾夫提到了尼古拉的部隊,所以我直截了當地問道:“一營的傷亡大不大?”

    對於我的這個問題,巴斯曼諾夫沉吟了片刻,隨後遲疑地回答說:“師長同志,據我所知,一營派小部隊潛入城內清理敵人巡邏隊時,被敵人察覺,接着展開了交火。尼古拉大尉見行動已經被敵人察覺,果斷地命令部隊發起了強攻,突破了德軍在北面的防禦,衝入了城內,並沿着街道衝到了廣場和我們會師。在他們戰鬥的過程中,德軍的坦克兵和裝甲兵也紛紛從休息的地方跑出來,企圖駕駛各自的戰車去反擊我軍的進攻。不過這些冒冒失失闖進來的德國兵,都被我們不聲不響地幹掉了。

    尼古拉大尉帶着營部的人過來和我匯合後,聽到城南方向打的激烈,便主動向我提出,應該去支援正在攻城的三團。當他看到停放在廣場上的坦克和裝甲車後,立即命令自己的部下,從營裏挑選當過坦克兵的戰士,駕駛着德國人的坦克,沿着街道向南去增援。”

    我們快走到廣場時,看到前面有一羣人迎面走來,藉助遠處的火光,我看清來的是尼古拉和他的一幫同僚,連忙加快腳步走過去。一見到尼古拉的面,不等他敬禮,我就搶先拉着他的手,友好地說道:“大尉同志。你的部隊打的不錯。居然那麼快就突破敵人的防禦。衝進了城裏。如果不是你們果斷地抽調出當過坦克兵的戰士,及時地駕駛坦克去增援三團的話,我想,科斯嘉中校的部隊要想奪取街壘工事,還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我和尼古拉握完手以後,又去和副營長克斯特羅夫大尉、以及各連連長握手,而跟在我身後的班臺萊耶夫和科斯嘉也接着和尼古拉握手。當科斯嘉和尼古拉握手時,前者抓住後者的手使勁地搖晃着。一個勁地向他表達自己由衷的謝意。

    我和所有的指揮員握過手以後,看到科斯嘉還抓住尼古拉的手不放,還在不停地說着什麼。我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等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時,我打着官腔說道:“指揮員同志們,雖然戰鬥已經結束,可沒準還有漏網的德國人躲在這裏。我們這麼一大幫指揮員站在這裏,是要給德國人當靶子嗎?”

    聽我這麼一說,巴斯曼諾夫首先回過神來,他趕緊說道:“師長同志。這附近有德國人的一個營部,我們到那裏去吧。”

    我們跟在巴斯曼諾夫的後面。進入了一棟兩層高的樓房,來到了一間裝飾精美的大房間裏。屋裏雖然經過了整理,但還是可以看出這裏有過戰鬥的跡象,擺在屋子中間的那張大木桌的一側,鑲嵌着不少的手榴彈彈片和幾排的彈孔。桌上攤放着的一張地圖,被燒掉了一個角,地上還有一攤尚未乾涸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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