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九〇五章 反客爲主(下)
    維特科夫在完全領悟了我的作戰理念後,出人意料地向我提出了一個建議:“軍長同志,既然我們在白天的防禦中,取得了不小的戰果,但也不能掉以輕心,除了加強現有的防禦地區外,還應當派出部隊到敵人的後面去建立登陸場。”

    “登陸場?”我聽到這個單詞時,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說維特科夫今天沒喝酒,怎麼說起胡話來了?我們的前面既沒有河流更沒有海洋,建立“登陸場”,又從何說起呢?

    也許是維特科夫從我的眼中看出了我的疑惑,連忙向我解釋說:“我所說的‘登陸場’和您所想象的登陸場不一樣。我軍每次進攻前,都會先進行廣泛的滲透活動,由一些小分隊和偵察小組滲入到敵人的防禦陣地中去。”說起這事兒時,維特科夫的臉上充滿了自豪,“我們的這種戰術,還沒有誰能趕上我們呢。即使敵人的防守再嚴密,我們都能巧妙地滲入進去,並很快地挖了掩體。這種滲透技巧是最令德國人頭疼不已的,整個過程幾乎沒有聲音,一槍不發的。哪怕整個夜晚他們的哨兵都機警地睜大眼睛警戒着,但到第二天早晨,他們就會發現在自己的防線附近,出現∏,了整隊全副武裝的我軍小分隊,甚至還挖好了掩體。這種滲透戰術,我們使用了幾百次,取得了重大的戰果。”

    我聽完他的這番話以後,用懷疑的口吻問道:“這種滲透戰術,真的這麼有效嗎?”

    “可不。效果真的是太好了。”維特科夫情緒高昂地繼續說道:“我們大兵團作戰的特點。就是無論在什麼地方。不管什麼時間,都要事先建立登陸場,以作爲接下來進攻的據點。我們所控制的‘登陸場’,對德軍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如果他們忽略這些登陸場,或者沒有及時地清除這些登陸場的話,他們就會爲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們的登陸場,初建的時候也許規模很小。看起來幾乎對德國人沒有什麼危害。但只要給我們少許的時間,我們就能把它變成一個對德軍危害很大的陣地,成爲一個難以攻克的據點。天黑時,我們的一個步兵連佔領的登陸場,到第二天早晨兵力至少要擴大到一個團,再給我們一個夜晚的時間,就會變成一個裝備了重武器的堅固據點,它可以具備所需要的一切,使它達到幾乎堅不可摧的程度。”

    我耐心地聽着維特科夫的講解,心中暗自琢磨。他所說的這種“登陸場”,可能就是我所瞭解的那種“坑道迫近作業”戰術吧。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朝旁邊的基裏洛夫望了一眼,想責怪他爲什麼有這麼好的戰術,卻一直沒有告訴過我。但看到他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立即便明白自己的錯怪他了,畢竟在斯大林格勒戰役前,他從事的還是文職工作,說不定他也壓根不知道我軍還有這種戰術。

    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隨後好奇地問維特科夫:“參謀長同志,聽您這麼說,我們的這種‘登陸場’簡直是無懈可擊,難道德國人就沒有對付的措施嗎?”

    維特科夫聽我這麼問,有些尷尬地回答說:“德國人喫過幾次虧以後,也學的聰明起來。他們只要發現我們正在建立登陸場,或者正在建立前進陣地,就會立即集中優勢的兵力,發起猛烈地進攻。因爲他們明白,遲緩一個小時,進攻就有可能受到挫折,遲緩兩個小時就定然會受到挫折,遲緩一天就會給他們帶來毀滅性的大災難。所以,他們只要一發現我軍的登陸場,哪怕只有一個步兵排或者一輛坦克,也會立即發起進攻。他們要在我們立足未穩,好對付的時候,還沒有時間組織起有效的防禦時,在我們的重武器還沒運動的時候,果斷地發起進攻,因爲他們明白,一旦浪費了時間的話,就意味着失敗,只有果斷而及時的行動才能化解他們的危機。”

    聽完維特科夫對“登陸場”的介紹,我略微考慮了一下,覺得可以派戈都諾夫的部隊去試試,拿下敵人的陣地我不敢奢望,只希望他能率部在德軍第11裝甲師的後方,牽制敵人一部分力量,是他們不能全力進攻波洛伊城,讓我們能有足夠的時間來完善防禦工事。於是便開始發號施令:“參謀長,記錄我的命令:戈都諾夫團的兩個突擊工兵營撤出戰鬥後,趁夜色向托克馬克方向運動,尋找合適的地域構築‘登陸場’,以達到牽制德軍並促使他們分兵的目的,爲我軍的正面防禦減輕壓力。”

    維特科夫快速地記錄完我的命令後,快步地走到了報務員的身邊,命令他立即將這份命令用電報的形式發給戈都諾夫少校。

    基裏洛夫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維特科夫,好奇地問我:“奧夏寧娜同志,您說說德軍的這個第11裝甲師怎麼回事?它在齊爾河畔戰役中,把我們的部隊打得狼狽不堪,可當他們遇上我們時,卻顯得那麼不堪一擊。不光有兩個步兵營被我們消滅了,甚至連最精銳的第15裝甲團,也遭到了我們的重創。”

    其實基裏洛夫問的問題,我也一直在考慮,既然他現在問起,我便斟酌着說道:“政委同志,我覺得第11裝甲師之所以會在我們的面前喫大虧,首先是他們在前期的戰鬥中減員嚴重,沒有得到及時的補充;第二,是他們得到了錯誤的情報,以爲在波洛伊地區只有我軍的小部隊,所以纔會輕敵,以至於在行軍過程中,沒有派出相應的偵察部隊,結果中了我們的第二梯隊的伏擊。

    不過,就算我們連續打敗了第11裝甲師,也不能掉以輕心。要知道這個叫巴爾克的師長可不簡單啊。根據剛剛參謀長的述說。在奇爾河這一仗中。巴爾克巧妙地抓住了我軍的指揮上的漏洞,利用我軍投入戰鬥的各部隊在進攻時間上的不統一,和大量的步兵師之間沒有協調好的矛盾,從容不迫地打完我們一支部隊後再去打另外一支部隊,等到我們的進攻部隊被他們削弱到一定程度時,他們甚至還可以撤下來,再去對付我們新趕到的部隊

    。”

    我的話剛說完,外面便隱約傳來一陣陣密集的爆炸聲。我側耳聽了一下。問同樣不知所措的維特科夫:“參謀長,給外面的觀察所打個電話,問問這爆炸聲是怎麼回事?聽起來不像炮聲,倒像是飛機扔下的炸彈在爆炸。”

    維特科夫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電話撥打起來。電話一通,他就大聲地說道:“喂,觀察所嗎?我是軍指揮部,我問你,外面的爆炸聲是怎麼回事,是從什麼地方傳過來的?”他聽了一會兒。放下電話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觀察所報告。敵人出動了十幾架轟炸機,正在對第一梯隊的原有陣地進行狂轟濫炸。”

    聽說德軍的空軍正在轟炸我軍的陣地,我有些慌亂起來,我緊張地問道:“第一梯隊後撤到新的陣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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