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〇〇二章 術後檢查
    做手術時,打了麻藥還沒什麼感覺,等麻藥的藥效一過,動過手術的眼睛便又漲又痛,讓我難受得難以入眠。由於覺得口渴難耐,想起牀倒杯水喝。沒想到腳剛踩在地上,便覺得天旋地轉,如果不是我及時地抓住牀頭的欄杆,估計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了。

    守在外面的尤先科聽到屋裏的動靜,連忙跑進來關切地問:“司令員同志,出什麼事情了?”

    我雙手抓住欄杆,衝他苦笑了一下,自嘲地說:“我有點口渴,想起來倒杯水,沒想到頭暈得厲害,一下牀就差點摔一跤。”

    “司令員同志,我來幫您。”尤先科說着走到了桌前,拿起擺在上面的暖水瓶,倒了一杯水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坐回牀上喝了口水,又朝門外望了一眼,問:“大尉,門外除了你,還有幾位戰士執勤啊?”

    尤先科連忙挺直身體回答說:“我們白天是三個人執勤,十二個小時輪換一次;晚上兩人執勤,每四個小時換一次崗。”

    “從我們住的旅館,到醫院這裏,距離可不近啊。”聽到尤先科這麼說,我不禁爲即將來《,換崗的戰士擔心起來,“他們沒有夜間通行證,要是讓他們每天這樣來回奔波,如果遇到巡邏隊盤查的話,有可能會被當成逃兵抓起來的。”

    “司令員,這點您就放心吧。”尤先科信心十足地說道:“您所擔心的事情,我早就考慮到了,所以讓大家都從那家旅館裏搬了出來。集體住在對面的門診大樓裏。現在那些沒有執勤的戰士。都在醫生的辦公室裏呼呼大睡呢。”

    聽說尤先科已解決了戰士們的住宿問題。我的心裏也踏實了許多。我再喝一口水後,將杯子遞還給尤先科,打着哈欠說道:“大尉,這畢竟是在後方,敵人的間諜不可能混到這裏來的,用不着這麼興師動衆。待會兒換崗後,你也去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一覺吧。”

    “是。”尤先科答應一聲,將我遞給他的杯子放在桌上後。轉身離開了我的病房。

    術後的第二天下午,值班醫生到病房來通知我,說要檢查一下視力恢復情況,讓我跟他去二樓的診斷室。我剛走到門口,便遇到剛睡覺起來的尤先科,聽說我要去檢查,便自告奮勇要陪我一起去。

    進了診斷室,值班醫生小心地拆掉了我左眼上的紗布,用一個眼罩擋住了我的右眼後,拿出一張視力表。想測測我的視力恢復情況。

    我原本一直閉着左眼,聽到醫生讓我看視力表。便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以爲一睜眼,就能看清牆上的視力表,結果卻意外地發現眼前是一片漆黑。我心裏暗說這個值班醫生怎麼搞的,屋裏連燈都不開,怎麼能看清視力表啊。

    剛想調侃他兩句,卻聽他在問:“指揮員同志,能看清楚視力表上的這個字母開口是朝哪兒的嗎?”

    醫生的話讓我大喫一驚,我苦笑了一下,挺委屈地說:“醫生同志,您連燈都沒開,我怎麼能看清牆上的視力表啊?”

    我的話一出口,屋裏頓時鴉雀無聲。過了片刻,跟着我進來的尤先科才弱弱地說了句:“司令員同志,可屋裏明明是開了燈的啊。”

    開了燈的,爲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我連忙眨巴眨巴眼睛,又努力地朝四周張望,可惜眼前還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這時我不禁慌了神,緊張地說:“尤先科大尉,你別騙我,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肯定沒開燈!”

    “喂,醫生,你爲什麼不說話。”我正在慌亂的時候,忽然聽到尤先科大聲質問醫生的聲音:“昨天的手術不是挺成功嗎,看爲什麼我們的司令員還什麼都看不見呢?”

    醫生被尤先科鎮住了,他戰戰兢兢地回答說:“指……指揮員同……同志,可……可能是昨天的手術失敗了。”

    “瞎說,”我聽到值班醫生這麼說,立即打斷他,厲聲說道:“昨天你們的院長親口告訴我,說我的手術很成功。”

    “那……那我……我就不……不知道……怎……怎麼回……回事了。”我和尤先科的接連發難,嚇得醫生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誰能告訴我,這裏出了什麼事情?”正當這裏亂成一團糟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

    我先聽到靴子腳跟相碰的聲音,隨後聽到尤先科恭恭敬敬地說:“您好,克羅奇科夫同志。”

    也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克羅奇科夫客氣地問道:“大尉,您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克羅奇科夫同志。”尤先科沒有隱瞞,如實地把情況向克羅奇科夫說了一遍。

    “來人啊!”克羅奇科夫忽然大喝一聲,“將這個企圖謀害奧夏寧娜將軍的德國奸細抓起來。”

    “我不是德國奸細,”醫生大聲地爲自己辯解起來,“我也不知道指揮員的眼睛爲什麼會看不見東西,但我真的不是奸細……”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只發出一連串的“嗚嗚嗚”的聲音。

    聽到克羅奇科夫要把值班醫生當德國間諜抓起來,我連忙掀開了罩在右眼上眼罩。當週圍的一切景物清晰地出現在面前時,我看到尤先科站在門邊,他的旁邊就是一臉怒氣的克羅奇科夫。而爲我做檢查的醫生,此刻正被兩名明顯是來自內務部的戰士反剪着雙手,臉上一副可憐兮兮的委屈樣。我對着克羅奇科夫說道:“克羅奇科夫同志,請等一下,我相信這位醫生不是什麼德國間諜,請您命令您的人先將他放開。”

    “你的眼睛什麼都看不到。也許就是他搞的鬼。”克羅奇科夫緊繃着臉。毫不客氣地說:“我要把他帶回去審問。看究竟是什麼人指使他做的。”

    見到克羅奇科夫這麼強硬的態度,我心裏便明白如果讓他將這名醫生帶走,估計醫生就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了,連忙解釋說:“昨天手術是您的熟人謝爾蓋醫生做的,可能只有將他本人叫過來問問,才能搞清楚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克羅奇科夫聽我說完,衝他的兩名手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開醫生。接着又將一名戰士叫了過去。簡單地吩咐了幾句後,讓他立即去門診大樓將謝爾蓋醫生叫過來。

    等那名戰士離開後,我先招呼克羅奇科夫進來坐下,然後扭頭問值班醫生:“醫生同志,說說吧,我爲什麼會出現什麼都看不見的情況?”

    而值班醫生早被克羅奇科夫剛剛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此刻聽到我的問題,除了口齒不清地吐了幾個誰也聽不明白的單詞外,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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