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〇六一章 閱兵前夕
    少校後退一步,摘下頭上的軍帽,張開雙手,有些無奈地說道:“將軍同志,請您仔細看看,能認出我是誰嗎?”

    我下了踏板,站在他的對面,仔細地端詳着起這位中年軍官,越看越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見我遲遲沒有認出自己,少校嘆了口氣,將軍帽重新戴着頭上,悠悠地說道:“將軍同志,您難道忘記了紅色布萊斯諾地鐵站,和那列奇怪的列車?”

    地鐵站、列車,這兩個單詞一連在一起,我的腦子頓時冒出一個幾乎遺忘的姓名,我用手指着對方,激動地說:“我想起來了,您是布科夫,布科夫大尉,是民兵殲擊營的營長。”我在伸出雙手去和他握手時,瞥見他肩章上的少校軍銜,不禁訕訕地說,“沒想到您現在已經是少校。”

    “將軍同志,”和我握手的布科夫少校一邊握手,一邊感概地說:“當年我第一次見到到您的時候,您還是中校,可現在,您已經是將軍了。”

    看到我和布科夫有說有笑,卡車周圍的指戰員們便向四面散開,各自回自己的警戒位置,以免妨礙我和布科夫的聊天。因爲他們也看得出來,我和他們的指揮員是老熟人。

    等身邊的指戰員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我倆和尤先科大尉時,我好奇地問布科夫:“少校,您如今還在指揮殲擊營嗎?”

    “沒有了,將軍同志。”布科夫如實地向我彙報說:“當我軍在莫斯科城下展開對德軍的大反攻時,我所在的部隊,被編入了第16集團軍,參加了不少的戰鬥。1942年的2月,我因負傷而重新回到了莫斯科。傷愈出院後,便被調到了莫斯科衛戍司令部,不久前,剛被晉升爲少校軍銜。”

    我左右看了看,接着低聲地問:“爲什麼你們有這麼多人在這裏執勤。還有這些坦克又是怎麼回事?”

    布科夫聽到我的問題,情緒有些激動的說:“奧夏寧娜將軍,您難道還不知道,我們明天就將進行‘五一大閱兵’。這些新式坦克都是要參閱的技術裝備。”

    閱兵?!布科夫的話讓我感到了疑惑,據我所知,在整個衛國戰爭期間,蘇聯好像就只在德軍兵臨城下時,舉行過一次閱兵。然後直到1945年德國投降後,纔再次舉辦了閱兵儀式,而現在去要莫名其妙地舉行什麼“五一大閱兵”,就讓我疑惑不解了,

    不過我並沒有向布科夫詢問爲什麼要舉辦閱兵儀式,因爲以他的級別肯定是不知道內情。但這麼一來,我隱約猜到朱可夫急招我回莫斯科的原因,估計和這個閱兵儀式有關。

    我望着站在坦克四周執勤的指戰員,又好奇地問布科夫:“少校同志,那剛剛又是怎麼回事。要是您再晚出現一會兒,沒準我們就火拼起來了。”

    聽我這麼說,布科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點尷尬地向我解釋說:“奧夏寧娜將軍,您有所不知,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嚴密看守這批技術裝備,在沒有得到上級許可的情況下,任何人都不得隨便接近。一旦發現有企圖接近新式裝備的人員,無論其軍銜高低。都可以直接將其擊斃。”

    布科夫的話將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剛纔那些戰士用槍指着我們,並不是虛張聲勢,而是完全有可能扣動扳機向我們開火的。要是真的火拼起來。我們在那麼多人的圍攻下,團滅的可能實在太大了,就算布科夫這樣的負責人在事後受到嚴懲,但對我們這些四人來說,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少校同志,”旁邊的尤先科大尉指着街道兩側的行人。不甘心地問道:“既然你們沒有對這條街道戒嚴,那麼從這些技術裝備旁邊經過的普通公民,你們又會如何處置呢?”

    對於尤先科的問題,布科夫正色地說:“大尉,您沒瞧見每輛坦克都有兩名戰士看守嗎?一人負責街道中心的警戒,制止企圖停在坦克隊列旁邊的車輛;另外一名戰士則在街沿上,催促那些路過的市民加快腳步,儘快地離開這裏。”隨後又用責備的語氣對尤先科說,“大尉同志,您知不知道您剛剛的行爲有多冒險,要是哪個指戰員一緊張,手裏的武器走了火,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剛剛的事情,我多少還是有些責任,如果不是我一時心血來潮,想看看停在路邊的新式坦克,尤先科就不會站崗的指戰員發生衝突。此刻見到他滿臉尷尬的表情,我連忙主動向布科夫道歉:“少校,這件事都是我的責任。如果不是我命令停車看看路邊的新式坦克,我的警衛營長也不會和您的部下發生衝突了。”

    “將軍同志,不是這樣的。”聽我這麼說,布科夫連忙擺動雙手:“這件事情錯不在您,都是我的部下太魯莽了。”說完,他扭頭衝站在附近執勤的兩名戰士吩咐道:“你們兩人過來,向奧夏寧娜將軍和她的警衛營長道歉。”

    隨着布科夫的命令,那兩名最先用槍指着尤先科的戰士垂頭喪氣地走過來,心不甘情不願地小聲向尤先科道歉:“對不起,指揮員同志,我們錯了,請原諒我們吧。”

    尤先科原本看着兩人走過來時,臉上還是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等兩人向他一道歉,他便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後腦勺,嘿嘿地笑着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戰士同志們,你們做得對。”說完,還走過去,擡手在兩人的肩膀上友好地拍了拍,藉以化解雙方在不久前結下的矛盾。

    爲了搞清楚朱可夫急招我回莫斯科的原因,我不敢在這裏耽誤太長的時間,又和布科簡單地聊幾句,便重新上車趕往朱可夫的指揮部。

    我們的卡車開到門口時,被站着門口的哨兵攔住了。尤先科從車窗探出頭去,對走過來的一名軍官說道:“車上是奧夏寧娜將軍,她有急事要立即去見元帥同志。”

    軍官聽完他的話,朝車裏望了一眼後,擡手向我敬了個禮,隨後轉身衝站在門口的哨兵喊道:“放行!”隨着他所下達的號

    令。原本橫在大門口的欄杆,被哨兵高高地擡起,讓開了進門的道路。

    卡車開到停車場停下,我發現外面停的車還真不少。除了七八輛黑色轎車外,還有十幾部三輪摩托車,不少明顯是擔任警衛任務的警衛員,正圍成一個圈子在聊天。見我們的車停下,都紛紛朝我們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等我從車裏下來後。那些原本坐着或者依靠在摩托車的指戰員們,趕緊都挺直身體向我擡手向我敬禮。我還了一個禮以後,快速地從他們中間穿過,走進了司令部的大樓。

    當我進入朱可夫召開會議的會議室時,立即被坐在會議桌四周那衆多的高級指揮員嚇了一條。在人羣中,我看到了華西列夫斯基、羅科索夫斯基、捷列金、瓦圖京、赫魯曉夫、科涅夫,以及給我打電話的索科洛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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