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〇六三章 五一大閱兵(上)
    五一對後世的莫斯科人來說,既是一個勞動的節日,又是春天的開始。在這樣的日子裏,他們通常會成羣結隊,開着自己的車子,到郊外的別墅去種地,在肥沃的土地裏撒下土豆、洋蔥、圓白菜、胡蘿蔔、玉米的種子後,就不聞不問,只等秋天再來收穫。

    而1941年5月1日,卻註定是一個要載入史冊的日子。因爲這是蘇聯在取得了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的偉大勝利後,爲了鼓舞全**民士氣的一次臨時閱兵活動。

    雖然閱兵儀式要十點纔開始,但還不到七點,尤先科就來敲我的房門,向我報告說別濟科夫上校在樓下等我。

    等我急匆匆地趕到樓下時,別濟科夫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見到我的面,他就抱怨道:“麗達,你怎麼這麼晚纔下來?”

    “別濟科夫上校,閱兵儀式不是十點纔開始嗎?”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擡手看了看錶,不解地反問道:“可現在還不到七點,我們用得着這麼早去嗎?”

    聽我這麼說,別濟科夫衝我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以爲你是斯大林同志啊,可以在儀式開始前幾分鐘才進入觀禮臺。”說着,他轉身拉開了車門,招呼我坐進去,同時催促道,“快點吧,再晚一會兒,高爾基大街就該戒嚴了。”

    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着別濟科夫發動了汽車,不由好奇地問道:“上校,你不是有特別通行證嗎。難道那些戒嚴的指戰員還會攔你的車?”

    “八點以後。參加檢閱的部隊。就會陸續進入高爾基大街,到時就算不戒嚴,我們的車也開不過去。”說完,他一踩油門,我們的車就朝前開去。

    當車駛入高爾基大街,我看到路邊停着的坦克,都揭開了上面的僞裝網,坦克兵們正在緊張地忙碌着。做出發前的最後準備。而街道中間,一個又一個方隊正朝着紅場方向行進着。此刻,我算明白別濟科夫的擔心並非多餘,待會兒更多的部隊或技術裝備擺在這條大街時,我們的車是根本無法開過去,要想到達紅場,就必須繞很大的一個圈子。

    別濟科夫駕駛着車輛,在接近那棟紅色的三層樓高的歷史博物館時,向右轉彎駛向了亞歷山大花園,將車停在了裏面臨時開闢出來的停車場裏。

    看着停車場裏密密麻麻的小車。我便可以想象出來參加閱兵儀式的重要人物有多少。等別濟科夫停好車出來,我們一起朝紅場南側的斜坡走去。斜坡的底部拉着一道警戒線。有十幾名穿灰色棉製服的警察,配合着中央警衛團的戰士在檢查進入紅場的人員的證件。

    一名年輕的民警走到我的面前,擡手向我敬了個禮,面無表情而又禮貌地說:“指揮員同志,請出示您的證件!”

    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警察,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本能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證件。還沒等我的手放進兜裏,就聽到旁邊響起了別濟科夫冷冷的聲音:“民警同志,您是哪個局的,難道不認識我嗎?”

    民警看了別濟科夫一眼,搖了搖頭,公事公辦地說:“對不起,上校同志,我接到了命令,必須檢查每個進入紅場人員的證件。”

    “您說什麼,民警同志?”別濟科夫聽到小民警這麼說,不禁冷笑一聲,隨後用嘲諷的語氣問道:“如果來的是一位元帥,您會檢查他的證件嗎?”

    民警顯然聽出了別濟科夫語氣中的譏諷,不免變得有些慌亂起來,正不知該如何應對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名警衛團的軍官,見到別濟科夫被民警攔住了,連忙小跑過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小民警後,擡手向別濟科夫敬禮,並代表小民警向他道歉:“對不起,上校同志,這位民警同志是臨時來幫忙,不認識您,請您原諒!”

    別濟科夫衝着小民警重重地哼了一聲後,冷冷地問道:“民警同志,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看到管轄自己的軍官都要向對方敬禮,小民警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頓時滿臉羞得通紅,有點慌亂地說:“可以,當然可以,上校同志,您請吧!”

    我們越過警戒線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別濟科夫小聲地向我道歉:“麗達,很對不起,是我對自己的部下約束不嚴,冒犯到了你,你沒有生氣嗎?”

    我聽別濟科夫這麼說,猜測他可能是看到我在掏證件之前那個打哆嗦的動作,他不知道我有“警察恐懼症”,還以爲我是在爲小民警查證件的事情而氣得哆嗦呢。我連忙擺了擺手,回答說:“上校,你多慮了,小民警沒有做錯,他也是在履行他的職責。”爲了不在這個無聊俄問題上糾纏下去,我故意岔開話題問,“對了,待會兒我們坐什麼地方?”

    別濟科夫朝列寧墓南側那低矮的觀禮臺一指,說道:“諾,那不是麼,我們就坐左邊的觀禮臺,這樣可以看到受閱部隊和技術裝備入場的全過程。”

    說着話,我們已來到了觀禮臺旁邊。觀禮臺四周都是警衛團的戰士在站崗,他們三步一剛五步一哨,將觀禮臺圍得水泄不通。別濟科夫向一名執勤的少尉點了點頭後,帶着我從兩名站崗的戰士中間走過,沿着換崗哨兵的通行甬道走了幾步後,沿着臺階上了觀禮臺。

    觀禮臺共有七排,除了左右各有一條通道外,中間還有一條通道,將整個觀禮臺勻稱地分爲了兩部分。這個時候可能是因爲時間早的緣故,臺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別濟科夫帶我來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下,同時還歉意地說:“麗達,由於這次閱兵決定得很突然。所以觀禮臺上還沒來得及像往年閱兵那樣安上椅子。所以只能委屈你坐着冰冷的水泥座位了。”

    “沒事。只要有坐的地方就行了。”爲了不讓別濟科夫感到內疚,我說完就一屁股坐在了第一排的水泥座位上。雖然隔着厚厚的軍大衣和軍褲,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寒意。我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對別濟科夫

    說:“上校,你也坐下吧!”

    別濟科夫答應一聲,就挨着我坐了下來。也許他是皮粗肉糙,所以坐下後,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依舊和我談笑風生。

    我們聊了沒多久,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喂,瞧瞧,這是誰啊,背影怎麼看起來這麼熟悉啊。”

    聽到這個聲音比較熟悉,我忍不住扭過頭去,想看個究竟。一看清來人,我立即就從座位蹦了起來,朝他迎了過去,同時嘴裏激動地說道:“原來是您啊。列柳申科將軍,好久不見。您好嗎?”

    列柳申卡一邊和我握手,一邊感慨地說:“是啊,麗達,我們好像從莫斯科保衛戰結束後,就再也沒見過面了。一晃就是一年多,現在你也是中將了,看來你表現得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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