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〇七一章 塞茲蘭之行(下)
    看到切爾高灰溜溜地從辦公室裏走出去,尤先科湊近我,有些不解地問:“將軍同志,就這麼讓他離開了嗎?”

    我回頭看着尤先科,苦笑一聲,說:“不讓他走,難道我們還有權利把他扣住嗎?”說完這句話,我又吩咐多爾尼科夫,“上尉,麻煩你到外面去把我們的人都叫回來,我擔心他們在沒有得到我的命令,是不會放切爾高上尉和他的手下離開的。”

    我的吩咐讓多爾尼科夫感到有些意外,他小心地問道:“現在就去嗎?”

    “當然是現在,”我不想自己在和衛戍司令聊天的時候,有個信不過的人站在自己旁邊礙事,於是便找理由將他支出去,“如果再晚一點,沒準雙方會打起來的。”

    多爾尼科夫本來還想繼續留在辦公室裏,但聽到我這麼說,只能無奈地答應一聲,出門執行我的命令去了。

    等辦公室裏只剩下我、衛戍司令和尤先科三人時,我向前走了兩步,來到費爾什特上校的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友好地說:“上校同志,我向您致以誠摯的謝意,謝謝您在關鍵的時刻,懂得維護自己的部下,爲奧夏寧上尉說好話。”

    費爾什特握着我的手,一臉茫然地望着我,不解地問道:“將軍同志,保護自己的部下,是我的責任,可是您把我搞糊塗了,您爲什麼要就這件事情向我道謝呢?”

    我沒想到費爾什特居然到此時還稀裏糊塗,一點都沒搞清我和奧夏寧的表面身份。我強忍着笑意,鬆開了他的手,轉身對站在旁邊的尤先科說:“大尉同志,您向衛戍司令同志解釋一下原因吧。”

    “是這樣的,上校同志。”尤先科也是一臉憋着笑的樣子,好心地提醒衛戍司令說:“難道您沒有注意到將軍和上尉的名字,有什麼聯繫嗎?”

    費爾什特聽尤先科說完後,皺着眉頭苦苦思索起來,嘴裏還唸唸有詞:“奧夏寧、奧夏寧娜。這兩個名字聽起來,倒挺像夫妻的。”唸叨到這裏,他忽然停了下來,喫驚地問我:“將軍同志。難道您是奧夏寧上尉的妻子??”

    可沒等我回答,他又立即搖頭否定了,並自言自語地說:“這不可能,奧夏寧只是一名上尉,而您卻是一位將軍。你們之間的身份太懸殊,這怎麼可能呢?”

    “沒什麼不可能的,上校同志。”我能猜到費爾什特心裏的疑惑,換了我是他,估計也會產生同樣的疑惑,雖然在蘇聯社會里,女性是特別受尊重的,可妻子的職務比丈夫高出那麼多,簡直是不合邏輯的,因爲我只能將這事對他說清楚。以打消他的疑惑:“我是隨夫姓,從我的姓氏,您就能知道我和奧夏寧上尉是夫妻。至於我們在級別上的差異,那是因爲特殊原因造成的,一時半刻也向您說不清楚。”

    費爾什特聽我說完後,先是點了點頭,接着又猛地搖頭,用肯定的語氣說:“將軍同志,我剛剛聽您說,您是來探親的。無疑是來看您的丈夫奧夏寧吧?”見我點頭表示確認,又接着往下說,“如果你們真的是夫妻,可我爲什麼從來沒聽奧夏寧上尉提起過您呢?”

    費爾什特的話讓我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好半天我纔回過神,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不會吧,上校同志,我想您可能是搞錯了,他怎麼可能從來不提起我和孩子呢?”

    聽完我的話,費爾什特表情嚴肅地點點頭。說道:“沒錯,將軍同志,奧夏寧上尉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所以我們之間有着很深厚的友誼,是我家的常客。如果他有妻子的話,他不會不說的。”說到這裏,他停頓了片刻,似乎權衡了一下利弊,又接着說,“他如今正在和我的外甥女交往,打算幾個月後就結婚。”

    “將軍同志,”在聽完費爾什特的這番話以後,尤先科小聲地對我說:“難道我們搞錯了,衛戍司令部的這位奧夏寧上尉,也許根本就不是您的丈夫,而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我覺得尤先科說得很有道理,的確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有心問問費爾什特吧,但我卻不知道奧夏寧的全名是什麼,想問也沒法問,只好含糊地問道:“上校同志,您能告訴我,奧夏寧上尉此刻在什麼地方嗎?”

    費爾什特聽到我的這個問題,沒有馬上說話,而是警惕地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尤先科。我知道他的顧忌,趕緊說:“上校同志,您儘管說吧,尤先科大尉是我最信任的人,在他的面前您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我這麼一說,頓時打消了費爾什特的顧忌,他這纔對我說道:“將軍同志,昨晚我就得到別人的提醒,說會有內務部的人來抓捕奧夏寧上尉。而我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動聲色地安排他到外面去躲一躲,等到事情平息後再回來。”

    “上校,您現在能聯繫上奧夏寧上尉嗎?”爲了搞清楚我們到底有沒有找錯人,我催促費爾什特把奧夏寧招回來,爲了讓他安心,我還特意強調說:“您放心吧,不管這位奧夏寧上尉是不是我的丈夫,他回到這裏後,都不會再受到內務部人員的刁難,這是我對您的保證。”

    雖然我說得斬釘截鐵,可費爾什特還是遲疑了半晌,才勉強答應下來:“好吧,將軍同志,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就立即通知他回來。請您稍等。”

    說完,他走到辦公桌旁,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後,對着話筒說道:“喂,是瓦爾拉莫沃兵營嗎?我是塞茲蘭的衛戍司令,請您轉告我的副手,就說事情已經過去,讓他和奧夏寧上尉儘快趕回司令部。好了,就這個事情,我掛了。”

    他掛斷電話後,重新走到了我的身邊,向我報告說:“將軍同志,我已經通知了我的副手,讓他和奧夏寧上尉一起返回,最多兩個小時。您就能看到他了。”說完這幾句,他才發現我和尤先科還一直站在屋裏,連忙招呼我們坐下一側長沙發上,並親自倒了兩杯熱茶放在了我們面前的小茶几上。

    我低頭看了一眼還冒着熱氣的茶杯。忍不住問另外一件事情:“對了,上校同志,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門口的走廊上還站着不少的指揮員,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來向我彙報工作,可惜被內務部的人一攪和,就

    全亂套了。”費爾什特說到這裏,快步地走到房門口,拉開房門,衝着外面大聲地說:“行了,你們都回去吧,今天不辦公,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等費爾什特走回來的時候,我又接着問:“上校同志。我能問問您,您將奧夏寧上尉派去的是一個什麼地方嗎?”

    “在城北的瓦爾拉莫沃,駐紮着一個步兵團,團長是我的老朋友。”費爾什特說到這裏時,有意停頓了片刻,以觀察我的反應,見我面色如常,這才繼續說:“我讓我的副手將奧夏寧帶到了那個軍營裏保護起來,並約定只有接到我的電話以後,他們兩人才能重新回到城裏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