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二〇〇章 南下前夕(中)
    電文轉發給各師不久,指揮部外面便傳來了高喊“烏拉”的聲音。既然有人先起了頭,其他人自然也跟着高喊,到後來變成了所有人都在齊聲高呼。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單詞,但沒人覺得只用這個詞來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悅有什麼不妥,反而越喊越響亮。

    聽到室外傳來的歡呼聲,基裏洛夫滿臉笑容地說:“麗達,你也許不知道,當我看到上級發來的這份電報以後,一切的不安和疲倦都在瞬間煙消雲散,只剩下心中的激動和興奮。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得到最高統帥部的認可更重要呢?所以我覺得戰士們就算徹夜狂歡,也是可以理解的。”

    “沒問題,軍事委員同志。讓各師留下必要的部隊擔任警戒外,其餘的部隊可以儘快地狂歡,就是喝一點就也是可以的,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明天的戰鬥。”我說完這些以後,從桌位上站起來,朝旁邊的臥室走過去,同時說道:“我先去睡一覺,有什麼事情再叫我。”

    所謂的臥室,只是一段不長的塹壕,一塊寬大的木板架在兩個土堆上,再鋪上兩件繳獲的德軍大衣,就成爲了簡單的牀。把門簾再放下來,就成爲單獨的房間。

    雖然外面戰士們的歡呼聲響徹雲霄,但由於我最近太疲倦了,往牀上一躺,沒過多久就呼呼入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大聲地喊我的名字,便隨口答應了一聲。接着喊我的人提高了聲音:“麗達,你醒了嗎?”

    我聽出喊我的人原來是基裏洛夫,便半閉着眼坐了起來,有氣無力地說:“軍事委員同志,我起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基裏洛夫把門簾一撩,站在門口對我說:“麗達,你快出來,出大事了!”

    他的話讓我頓時清醒了過來。慌忙瞪大眼睛問道:“怎麼回事,軍事委員同志,是不是昨晚指戰員們狂歡出什麼問題了?”

    “不是,”基裏洛夫搖着頭說:“你還是自己出來看看吧。”

    我穿上靴子。迫不及待地跑出了臥室。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屋裏的人不少,別濟科夫和阿赫羅梅耶夫都在。我快步地走到了別濟科夫的面前,好奇地問:“參謀長同志,您來得挺早的。副司令員呢,他沒和您在一起嗎?”

    聽到我的這個問題,別濟科夫居然出人意料地把頭低了下去。他的這個反應讓我感到很意外,我又追問道:“參謀長同志,您爲什麼是這個表情,是不是除什麼大事了?”

    “司令員,我……我……”別濟科夫聽到我的問題,張了張嘴,只吐出兩三個單詞後,就因爲情緒激動而無法再往下說了。

    “阿赫羅梅耶夫少校。”可能是看到別濟科夫的失態,基裏洛夫把目光轉向了阿赫羅梅耶夫,提高嗓門對他說:“你來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基裏洛夫點到名字的阿赫羅梅耶夫,連忙上前一步,側臉看了別濟科夫一眼後,又轉過頭,正視着我說:“報告司令員同志,丹尼洛夫將軍在來這裏的途中,他所乘坐的吉普車觸雷了……”

    “丹尼洛夫的座車觸雷了?!”聽到阿赫羅梅耶夫這麼說。如同一個晴天霹靂在我的身旁炸響,嚇得我魂飛魄散,不等他說完,就抓住他的手臂。激動地問道:“副司令員同志犧牲了嗎?”

    阿赫羅梅耶夫先是搖搖頭,接着說道:“司令員同志,副司令沒有犧牲,只是負了重傷,。”

    聽說丹尼洛夫只是負傷沒有犧牲,我心中懸着的石頭算是落地了。我揹着手在指揮部裏走了幾步。然後停住腳步,問他:“副司令員同志在什麼地方?”

    別濟科夫此刻的情緒稍微恢復了一點正常,他連忙接過阿赫羅梅耶夫的話說:“我看副司令員同志負了重傷,已經命令衛生員將他直接轉送到庫爾斯克去了。”

    對於別濟科夫的這種處理方式,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要是他做出的決定,不是將丹尼洛夫送後方而是直接送到這裏來的話,沒準我會臭罵他一頓,畢竟這裏的醫療條件,無法和城市裏的軍醫院相提並論。

    我看到洛普霍夫也在站在屋裏,連忙朝他招招手,隨後問道:“少校,指揮部裏的電話,能直接和方面軍司令部聯繫嗎?”

    “可以的,司令員同志。”洛普霍夫簡短地回答說。

    我命令他說:“給我接方面軍司令部,我要將這個消息立即向上級報告。”

    趁洛普霍夫打電話的時候,我又扭頭問別濟科夫:“參謀長,說說吧,副司令員同志的座車是怎麼觸雷的,待會兒我好向瓦圖京司令員報告。”

    “我們的是指揮部是凌晨兩點開始轉移的,結果剛走到了城西,在前面開路的裝甲車就觸雷爆炸,車上的五六名戰士當場犧牲。”別濟科夫的情緒已趨於穩定,開始向我介紹起事發經過,“由於道路狹窄,兩側的森林裏有到處是沼澤,我們無法繞過去,所以便派出了工兵排雷。道路上的地雷不知是德軍什麼時候埋設的,數量多而且分散,我們的工兵用了兩個多小時,也不過清理兩三公里的距離。副司令員同志覺得工兵排雷速度太慢,有些等不及,便坐着吉普車向前趕路。結果沒看出多遠,就碾上了一顆被工兵漏排的地雷。”

    別濟科夫的話說完以後,我明白丹尼洛夫這次出事,還是和他性子急有關。要是他能多點耐心,等工兵把所有的地雷都排除以後再上路,沒準就不會出這事了。

    就在這時,站在電話機旁的洛普霍夫恭恭敬敬地向我報告:“司令員同志,和方面軍司令部的電話接通了。”

    我走到他的身邊,接過了話筒,聽出對方接電話的人正是瓦圖京,便禮貌地招呼了一聲:“早上好,大將同志。”

    “奧夏寧娜同志,”也許是昨天的勝利,讓瓦圖京感到很

    開心,他用輕鬆的語氣問道:“你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向我報告啊?”

    “對不起,大將同志。”我底氣不足地回答說:“我這次給您帶來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壞消息。”

    “壞消息?!”瓦圖京聽我這麼一說,整個人頓時緊張了起來。他沉默了片刻,隨後遲疑地問道:“難道德國人又重新衝進了別爾哥羅德嗎?”

    “什麼,德國人又衝進了別爾哥羅德?!”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耳機裏傳來了朱可夫那意外的聲音:“問問麗達,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七八個師擺在城南方向。怎麼會讓德國人那麼輕易地衝進城!”

    “大將同志,請您轉告元帥,我們的防線一切正常,對面的德國人一點動靜都沒有,更別說發起對別爾哥羅德的反擊。”我聽到朱可夫和瓦圖京都誤會了我所說的壞消息,連忙向他們解釋說:“我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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