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二九五章 解放基輔的戰鬥(二十二)
    我剛催促洛普霍夫給塔瓦爾特基拉澤發了一份電報,提醒他嚴密監視日托米爾方向的德軍動靜,免得被打一個措手不及,導致整個防線崩潰。人還從報話機旁離開,坐在桌邊的別濟科夫就高聲叫我:“司令員同志,您的電話。”

    當我走過去,從別濟科夫的手裏接過話筒時,他壓低聲音告訴我:“是瓦圖京司令員親自打來的電話。”

    瓦圖京聽到我的聲音後,立即開門見山地問:“奧夏寧娜同志,你們駐紮在科羅斯特維夫的部隊,是不是對德軍的突圍部隊實施了反擊?”

    一聽到瓦圖京這麼問,我首先想到的是他準備給我們的部隊授勳,連忙回答說:“沒錯,大將同志。我們的部隊在打退了德軍的衝鋒,擊毀了所有的坦克後,以近衛坦克第五軍爲先導,騎兵師隨後,向敵人發起了全面的反擊。在戰鬥中,有超過兩千敵人死在了我們坦克的履帶之下……”

    瓦圖京耐心地聽我說完後,忽然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們的反擊讓德軍安全撤退的夢鄉破裂了,除了少數的散兵遊勇逃進了附近的森林,他們的主力又調頭回了基輔。”

    德軍發現突圍的道路被我軍擋住,被迫返回基輔,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一點都想不明白瓦圖京爲什麼會這麼問。於是我遲疑了片刻,回答說:“沒錯,敵人發現無法突破我們的防線,肯定只能暫時退回基輔,重新調整部署,選擇新的突圍方向。”

    “雖然你們果斷的行動,粉碎了德軍的突圍行動,但是……”我聽到瓦圖京的話裏帶上了“雖然……但是”,心裏便暗叫不妙,但又想不出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只聽他繼續說:“但是被你們擊退的敵人,不顧一切地衝向了基輔,將尾隨其後的近衛第一騎兵軍的先頭部隊沖垮了。”

    如果是別人在我面前,說起騎兵被步兵沖垮了,我肯定一個大耳巴子就扇過去了。在平原上,步兵遇上騎兵,那就是待宰的羔羊,還想沖垮騎兵部隊,簡直是白日做夢。不過此刻這話是瓦圖京說出來的,我就不得不仔細斟酌一下,畢竟他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和我開玩笑。

    見我遲遲不說話,瓦圖京接着說:“由於在前進的路上滿是磚石瓦礫,騎兵的速度沒法提高。你應該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的騎兵,那就是敵人的活靶子。敵人躲在殘垣斷壁後面,朝我們騎在馬背上的指戰員開火,僅僅十幾分鍾,擔任前衛的騎兵營就損失了兩個連。”

    我聽到瓦圖京這麼說,心裏越發沒底了,心說原以爲打了一場大勝仗,會受到上級的表揚,不過現在看來這成爲了一個奢望。我不清楚瓦圖京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只能硬着頭皮問道:“大將同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瓦圖京嘆了一口氣,說道:“假如你們的反擊能稍微再晚上那麼幾個小時,沒準我們的部隊就能將敵人從城裏全部趕出去,這樣在開闊的平原上,我們就能通過野戰的方式,很輕鬆地將他們消滅掉。但現在,他們見突圍無望,可能只能待在城裏死守。這麼一來,我們的部隊也許很難在兩三天時間內解放基輔。”

    我從他的話中分析出,最高統帥部是希望烏克蘭第一方面軍,能在11月7日以前解放基輔,作爲向偉大的十月革|命節的獻禮。我努力地回憶了一下這段歷史,記得基輔似乎就是在這兩天被瓦圖京的部隊解放的,但如今的歷史,是否會因爲我的出現而被改變,我就心中無底了。

    知道我部在科羅斯特維夫的東面,重創了突圍的德軍所帶來的喜悅,此刻早已煙消雲散。我開始考慮有沒有什麼辦法,來防止歷史出現了較大程度的偏差。在短暫的思索以後,我鄭重其事地問瓦圖京:“大將同志,您看是否讓近衛坦克第五軍,尾隨撤退的敵人衝進基輔,和友軍來個前後夾擊?”

    我的提議顯然讓瓦圖京很心動,以至於他沉默了老半天都沒有說話。不過最後他又嘆了口氣,說道:“唉,不用了。坦克部隊在城裏能起的作用不大,反而容易遭到不必要的損失,還是讓他們繼續待在了科羅斯特維夫,確保敵人不能通過基輔——日托米爾的公路,順利地逃往日托米爾,爲我們下一步的進攻增加麻煩。”

    聽說瓦圖京不打算讓近衛坦克第五軍進入基輔參戰,我不禁暗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把我手裏僅有的坦克部隊調走了,堅守科羅斯特維夫還是有一定難度的。於是我順水推舟地說:“好吧,大將同志,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堅決服從您的命令!”

    等我放下電話後,別濟科夫立即關切地問道:“司令員同志,瓦圖京司令員在電話裏說了什麼,我剛剛接電話的時候,感覺他好像有點心情不好。”

    我狠狠地瞪了別濟科夫一眼,心說你既然聽出瓦圖京的心情不好,爲什麼不提醒我?害得我以爲他打電話來,是爲了表揚我們在科羅斯特維夫成功的反擊戰。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道:“大將同志說,在科羅斯特維夫被我軍擊退的敵人,逃回了基輔,沖垮了尾隨在他們後面的近衛騎兵第一軍……”

    我的話剛說到這裏,正在喝水的奇斯佳科夫便被嗆住了,他立即劇烈地咳嗽起來。站在旁邊的阿赫羅梅耶夫連忙上前,幫他輕輕地拍背。奇斯佳科夫停止咳嗽後,回頭衝阿赫羅梅耶夫微微一笑,然後望着我說:“見鬼,騎兵怎麼會被步兵沖垮呢?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由於剛剛在提到這事時,瓦圖京語焉不詳,因此面對奇斯佳科夫追問,我只能含糊其辭地說:“據大將同志所說,擔任先頭部隊的騎兵營,是在穿過一片廢墟時,和逃回去的德軍遭遇的。敵人躲在殘垣斷壁的後面,朝騎着馬背上的戰士們開槍,結果在很短的時間內,騎兵營就傷亡了兩個連。”

    “瓦圖京司令員給我們集團

    軍的任務是什麼?”奇斯佳科夫接着問道。

    “讓我們繼續控制基輔——日托米爾的公路,絕對不能讓敵人通過公路逃往日托米爾。”我說完這番話以後,立即紛紛阿赫羅梅耶夫:“少校,再給塔瓦爾特基拉澤發給電話,告訴他要想盡一切辦法,堅決地截斷了基輔和日托米爾兩地德軍的聯絡。爲了穩妥起見,立即從近衛坦克第五軍中抽調一個坦克營,去加強日托米爾方向。”

    我接着又對奇斯佳科夫和別濟科夫說:“副司令員、參謀長,在解放基輔以後,我估計我軍的下一步作戰目標就是日托米爾,所以我打算派出偵察部隊,對該地區的德軍兵力部署情況進行偵察,你倆有什麼不同意見嗎?”

    兩人整齊地搖了搖頭,然後異口同聲地說,“沒有,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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