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日托米爾之行(中)
    雖說從我的司令部到日托米爾有幾百公里,路上也不太安全,可能會和敵人的散兵遊勇遭遇,加強點安保措施也無可厚非。按照我的意思,有兩輛裝甲車和十來輛滿載着戰士的卡車,就綽綽有餘了,再派兩輛坦克隨行,確實有點太誇張了。

    但當我吩咐將坦克留下,只帶裝甲車和卡車車隊上路時,卻遭到了奇斯佳科夫和別濟科夫的一致反對,兩人強調說這是羅科索夫斯基親自下達的命令,要盡一切可能保護我的安全。見兩人將羅科索夫斯基都擡出來了,我也沒法再和他們爭論下去,只能同意讓坦克護送。

    我們在行軍時,兩輛坦克一輛在前面開路,一輛在車隊的最後面壓陣,中間是一長串的卡車,而我所乘坐的裝甲車,在整個車隊的最中間。

    坐在悶熱的裝甲車內,想到自己要顛簸幾百公里才能到達目的地,我就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憑心而論,趕這麼遠的路,乘飛機是最方便的,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其次,是乘坐吉普車,七八個小時就能趕到目的地;可如今車隊裏有兩輛坦克,我們的行軍速度就被大大地拖慢了,雖然坦克的設計時速爲五十公里,但根據我的感覺,時速最多隻有三十公里。

    “司令員同志,出了什麼大事嗎?”坐在旁邊的布科夫少校湊近我的耳邊問道:“上級居然派出坦克來護送您,一定是出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吧?”

    “沒錯,少校同志,的確是出了大事,”我漫不經心地回答說:“朱可夫元帥點名讓我去日托米爾,具體是什麼事情,轉達命令的人也沒說。”

    布科夫左右張望了一番,然後再次湊近我的耳邊,低聲地問:“司令員同志,方便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急着去日托米爾的原因,除了我以外,只有奇斯佳科夫和別濟科夫知道,甚至連基裏洛夫都不知道。雖然布科夫的級別比較低,不過他作爲我的隨行人員,要負責保護我的安全,這種事我也就不打算瞞他了:“瓦圖京大將今天外出時,遭到了敵人的伏擊,負了重傷。然後朱可夫元帥就通過羅科索夫斯基大將傳令,讓我連夜趕往日托米爾。”

    “啊,瓦圖京大將負傷了?”布科夫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露出了喫驚的表情,不過他很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我現在明白,爲什麼上級要給我們配備兩輛坦克了,是爲了防止在路上發生意外。雖然我軍在烏克蘭地區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但德國人總是還有一些被打垮的小部隊,隱蔽在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有了坦克的保護,我們就能平安地到達目的地。”

    “大將同志也是太敏感了。”對於羅科索夫斯基所提供的這種保護措施,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吐槽說:“其實給我派了一輛裝甲車,再帶上一個警衛連就足夠。沒想到上級卻多此一舉地給我配備了兩輛坦克,這樣一來,直接影響到了整個部隊的行軍速度。”

    我本來以爲布科夫會附和我,甚至給我出謀劃策,偷偷地建議我撇下坦克和車隊,直接乘坐裝甲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日托米爾。沒想到他聽完後,卻表情嚴肅地對我說:“司令員同志,我覺得上級做出這樣的安保措施,是完全應當的,畢竟今天才有高級指揮員在路上遭到了敵人的附近。”

    “少校同志,你有所不知,瓦圖京大將今天出去視察時,只帶了三輛吉普車。”我不清楚瓦圖京遇伏的真實情況,只能按照自己從電影裏看過的情節向布科夫介紹說:“第一輛吉普車壓上了地雷被炸燬,車上的戰士全部犧牲。而瓦圖京坐在第二輛車上,看到前面的車觸雷,連忙跳下車指揮隨行的戰士和衝過來的敵人繼續戰鬥。他就是在戰鬥中,不幸被敵人的子彈擊中的。”說到這裏,我不禁苦笑一下,“要是他帶的隨行人員和我一樣多,就算沒有坦克裝甲車,也能將敵人全部消滅掉。”

    “必要的安全還是要注意的。”布科夫的責任就是保護我的安全,聽我說完瓦圖京遇襲的經過後,他一本正經地說:“雖然我們前段時間打了勝仗,殲滅了德軍大量的有生力量,但德軍的殘部有可能在道路的兩側,建立了臨時的陣地,專門伏擊我們來往的車隊。而且就算沒有成建制的德軍,也可能有一些脫離部隊的士兵,會朝他們所看到的目標開槍。總而言之,從莫濟裏到日托米爾的這條路上,我認爲都是危險的。”

    我知道布科夫是一個講原則的人,既然他都認爲上級派出坦克護送,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要是提出甩掉坦克和裝甲車,單獨乘裝甲車去日托米爾,肯定會遭到他強烈反對的。我見話不投機,便不再說話,把身體往後一揚,背靠着椅背開始閉目養神。

    開始只是想打個盹,沒想到卻在裝甲車的左右搖晃中,不知不覺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裝甲車忽然停了下來。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問:“少校,我們到地方了嗎?”

    “好像還沒有,司令員同志。”布科夫說着站起身,用力地向外推開了車門,衝着外面大聲地問:“出什麼事情了,爲什麼停車?”

    很快,我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腳步聲消失後,有人向布科夫報告說:“少校同志,我們在前面抓住一個人,她看到我們的車隊出現以後,不光沒有躲閃,反而還站在路的中央攔車,我們的坦克兵就下去了一個人,將她逮住了。”

    我從他的稱呼裏,聽出被坦克兵抓住的人是個女的,連忙吩咐布科夫:“少校,讓他們把那個攔車的女人帶到這裏來。”

    過了幾分鐘,坐在車裏的我,看到兩名戰士帶着一個裹得嚴嚴實實、包着頭巾的女人走了過來。兩人帶着女人來到站在車下的布科夫面前,擡手敬禮後報告說:“少校,我們把人帶來了。”

    布科夫衝兩人點了點

    頭,便衝着那位包裹嚴實的女人問道:“婦女同志,您是誰,從什麼地方來的,爲什麼攔我們的車隊?”

    聽到布科夫一連串的問題,那個女人扯開了包着臉的圍巾,衝着布科夫問道:“您是這樣的最高指揮官嗎?”她揭開圍巾的時候,我清楚地看清了她的側臉,居然是一位漂亮的年輕姑娘。

    “您的身份,和我是不是最高指揮官,有什麼聯繫嗎?”布科夫被姑娘的問題搞糊塗了,他扭頭看了一眼還坐在車裏的我,隨後說道:“請您先回答我的問題。”

    “在見到你們的最高指揮員以前,我是不會表明自己身份的。”聽說布科夫不是最高指揮員,姑娘固執地說道:“這關係到二十幾個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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