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虎父無犬女(下)
    朱可夫望着走廊另一頭排起的輸血長隊,不禁微微頷首,扭頭對我說:“麗達,還是你心細啊,能考慮得這麼周到。假如不是提前將警衛連調到這裏來,估計光找血漿,就會浪費不少的時間。”

    “是啊,還是副司令員同志的未雨綢繆做得好。”旁邊的莫斯卡連科等朱可夫一說完,也陪着笑說道:“有這麼多的戰士來獻血,我相信應該能滿足手術中的需要了吧。”

    聽到朱可夫和莫斯卡連科兩人對我的讚許,我只是淡淡一笑,然後衝着站在窗邊的中尉努了努嘴,說道:“我覺得那位中尉同志就很不錯,如果不是他機靈,打開走廊上的窗戶,直接將等在院子裏的戰士們叫進來,估計我們還得親自下樓去找人,這樣不可避免地會耽誤一些時間。在爭分奪秒的搶救過程中,每一分鐘對我們來說,都是寶貴的。”

    “你說的有道理。”朱可夫對於我的這種說法,點頭表示了贊同,隨後他衝着那位中尉招呼道:“喂,中尉同志,你請過來一下!”

    聽到朱可夫的召喚,中尉連忙邁着大步走了過來,在我們的面前站定以後,他的下巴微微上揚,恭謹地問道:“元帥同志,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朱可夫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中尉同志,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中尉沒有立即回答朱可夫的問題,而是偷偷地瞥了莫斯卡連科一眼,似乎在徵求對方的意見。見莫斯卡連科微微點頭表示允許,他纔回答說:“報告元帥同志,我是第38集團軍情報處的參謀,叫葉菲姆,葉菲姆中尉。”

    “葉菲姆同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上尉。”朱可夫說完這話後,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補充說:“這是對你辦事得力的獎勵。”

    葉菲姆中尉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只是將警衛連從營地帶到醫院,並在樓上喊了兩嗓子以後,居然就被晉升爲上尉,不禁欣喜若狂。不過他很快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挺直身體大聲地說:“原爲蘇維埃祖國服務!”

    “安靜,指揮員同志,這裏是醫院,請保持安靜。”葉菲姆的聲音剛落,拿着血瓶的護士就來到了我們的身邊,她衝着有些得意忘形的葉菲姆低聲喝道:“難道你不知道里面正在做手術嗎?”

    護士教訓完葉菲姆以後,纔想起站在這裏的,幾乎都是高級指揮員,她望着朱可夫有些慌亂地說道:“對…對不起,元…元帥同志,我…我不…不是故意的。”

    “護士同志,你做得對。”朱可夫見護士因爲緊張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連忙安慰她說:“是我們的錯,你快點把手術用的血先送進去吧。”

    護士聽了朱可夫的話,如釋重負般地點了點頭,拉開手術室的門快步地走了進去,然後又隨手關上了門。

    手術持續了兩個小時,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醫院院長首先走了出來。他衝朱可夫和赫魯曉夫笑了笑,隨後擡手擦着自己額頭的汗水說道:“元帥同志、軍事委員同志,她的腹部和手臂中了九枚彈片,我已經全部取出來,人也徹底脫離了生命危險。”

    “她的傷勢嚴重嗎?”雖然聽說手術成功,彈片也全部取出來了,可朱可夫還是不放心地問:“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

    院長擡手看了看錶,隨後說道:“麻藥還有半個小時就失效了,到時她很有可能能夠醒過來。放心吧,元帥同志,最多一個星期,她就能下牀行走了。”

    院長的話剛說完,便有幾名護士推着躺在平車上的阿達出了手術室。朱可夫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給護士讓路。站在走廊上的指揮員們閃開了一條通道,默默注視着平車上面色蠟黃兀自昏迷不醒的阿達。

    等護士推着平車遠去的時候,朱可夫吩咐莫斯卡連科:“將軍同志,阿達已經脫離危險,你就不用繼續留在這裏了,還是先回部隊去佈置工作吧。”

    院長和軍代表知道阿達是一個重要的人物,所以專門爲她安排了一個單人房間。我跟在朱可夫和赫魯曉夫的身後,走進了病房,站在病牀的旁邊,靜靜地等着阿達的醒轉。

    剛剛阿達從手術室裏被推出時,我還不曾仔細看過她。此刻我站在牀邊,仔細地打量着這位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她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精緻的五官,配上白皙光滑的皮膚,稍微再大上幾歲,一定可以讓無數的男子爲她而傾倒。

    就在我仔細打量阿達的同時,我聽到赫魯曉夫在低聲地問:“朱可夫同志,我們需要立即將這件事通知羅科索夫斯基嗎?”

    “再等等吧,”我聽到朱可夫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等阿達醒轉以後,我們再將這個消息告訴羅科索夫斯基同志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迷中的阿達終於睜開了眼睛,她在片刻的失神後,然後喃喃地問道:“我這是在哪兒?”

    “阿達,你醒了!”聽到阿達喃喃自語的聲音,朱可夫朝她探過身去,關切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是您啊,格奧吉伯伯。”阿達看清楚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朱可夫以後,咧開乾澀的嘴脣勉強地笑了笑,接着問道:“我這是在哪裏啊?”

    “還能在哪裏,當然是在日托米爾的軍醫院啊。”赫魯曉夫站在了牀的另外一側,彎下腰關心地問:“阿達,傷口疼得厲害嗎?”

    “原來是赫魯曉夫伯伯啊,您也來看我了。”阿達努力衝赫魯曉夫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傷口倒是不疼,就是感覺發漲,而且頭也暈得厲害。”

    我從阿達對朱可夫和赫魯曉夫的兩種稱呼,便知道她對朱可夫要親近得多。我正在思考該怎麼和這個小姑娘答話,恰巧就聽到她在說傷口發漲頭髮昏的事,連忙笑着對她說:“阿達,不要擔心,這些都是術後的正常反應。剛剛爲你做手術的院長也說了,最多一個星期,你就能下牀行走。”對於院長的這種說法,我是一點都不懷疑,因爲我知道後世的不少俄羅斯女性,在作爲破腹產手術

    的當天,就能下牀走動。阿達的身體看起來還是蠻強壯的,一週之後下牀行走,應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您是麗達吧。”我根本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沒想到阿達卻主動地對我說:“我曾經聽我父親提起過您,說和您在保衛莫斯科的戰鬥中,曾經並肩作戰過。”

    她說着,就想坐起身,沒想到扯到了傷口,她疼得忍不住低呼了一聲。我連忙上前兩步,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阿達,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有沒有裂開。”說着,我就打算要扒開阿達的手,查驗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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