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燃燒的莫斯科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公寓裏的油畫
    看到老太太轉身準備離開,我連忙客氣地問了一句:“請問我該怎麼稱呼您?”

    “叫我蘇娜,指揮員同志。”蘇娜衝我微微一笑,友好地說道:“我非常樂意爲你效勞!”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我的房間。

    等屋裏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開始巡查屬於我的房間,推開左手那個房間的房門,發現這裏居然是一間書房,靠窗的位置擺着一張書桌,桌上只有一盞罩着圓柱形燈罩的檯燈。靠牆擺着的幾個書架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類書籍。我大致地看了一下,除了少數的俄文書籍,大多數是德文書,因爲我不懂德文,所以也不知道這都是些什麼書。

    我退出了房間,隨後關上房門,又推開了另外一個房間的房門。這間屋裏擺着一張碩大的歐式鐵架牀,牀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個牀頭櫃,櫃子上擺着檯燈。房間的右側,是一個頂着房頂的衣櫃,我過去打開一看,裏面的只有一堆空衣架。

    在房間的另外一端,有一排組合櫃,在鑲嵌着玻璃的櫃子裏,擺着幾套水晶酒具。我拿起一個酒杯,仔細地看了看杯底的商標,發現都是產自莫斯科東面的弗拉基米爾市。

    推開第三個房間,看到在進門的右側,放着一張單人牀,牆邊整齊地擺放着一堆油畫。看到畫框的一剎那,我的心跳頓時加速,心說既然這個房間以前是德軍上校住過的,那麼一定有不少他搜刮的財物,這些油畫沒準就是從什麼博物館搶來的名畫。

    我走過去蹲在地上,一一地查看這些油畫。連着看了五六幅,都是一些風景畫,不是白樺林就是鄉間小道,畫家的名字叫格里查依。我努力地思索一陣,覺得好像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心想這也許是一個沒有什麼名氣的畫家,沒準就是一名美術學院的學生。

    我在看油畫之前,曾經數過堆在牆邊的油畫框有二十四個,連着看了十七八幅畫,都是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格里查依,我的心情開始變得糟糕,心想我軍在收復基輔後,肯定有專人到這裏來檢查過,將那些價值高的油畫都拿走了,只剩下一堆不值錢的畫。

    看着牆角還剩下四五幅油畫,我是抱着碰運氣的想法繼續往下查看的。當我看到手裏的油畫中,畫着一位身穿黑衣的年輕女郎,踩着落在地上的落葉,獨自一人走在小路上時。心跳不禁加快了,因爲我以前曾經在網上見過這幅畫,名字叫《索科爾尼克的秋日》,是俄國傑出的寫生畫家,現實主義風景畫大師,巡迴展覽畫派的成員之一——列維坦的第一幅作品。

    我屏住呼吸,朝油畫右下方的簽名望去,見上面果然寫的是“列維坦”。看清楚畫家的簽名後,我差點直接從地上蹦起來,這些可撿到寶了,我居然在上級分給自己的住處裏,發現了列維坦的真品。

    正當我打算看剩下的幾幅油畫的作者是誰時,外面忽然傳來了電話鈴聲。聽到聲音是從客廳裏傳出來的,我連忙放下手裏的油畫,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間。我站在客廳裏左右張望了一下,才發現電話擺在靠牆邊的一張小小的高腳几上。我拿起耳機貼在耳邊,禮貌地問:“喂,請問您是哪裏?”

    “麗達,是我。”耳機裏傳出了赫魯曉夫那熟悉的聲音:“怎麼樣,你對分配給你的房子還滿意嗎?”

    “滿意,非常滿意。”我想到赫魯曉夫肯定知道我的房間裏有油畫的事情,便搶先對他說:“赫魯曉夫同志,我在我的房間裏發現了一批油畫。”

    “哦,發現了油畫?”赫魯曉夫聽到我這麼說,饒有興趣地問道:“不知道都是誰的作品啊?”

    “共有24幅油畫,我只看了18幅,都是風景畫,其中一幅是列維坦的《索科爾尼克的秋日》。”

    “什麼,列維坦的《索科爾尼克的秋日》?”赫魯曉夫聽我這麼說,不禁羨慕地說:“這可是他的***作,也是唯一一幅畫有人物的風景畫,這正是那張契訶夫所描寫過的作品。從此以後,在他的畫面上再也沒出現過任何人物,取而代之的只有樹林、牧場、霧靄中的春風和俄羅斯的破舊小木房。這些小屋都是默默無聲、孤零淒涼,它們就象當時沉默無言、孤寂冷清的淪落人一樣。”

    我聽赫魯曉夫說得頭頭是道,便忍不住問他:“另外的17幅畫,都是一位叫格里查依的無名畫家的風景畫……”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聽到耳機裏傳出了赫魯曉夫劇烈的咳嗽聲。我等他咳嗽完畢後,關切地問:“赫魯曉夫同志,您不舒服嗎,爲什麼咳得這麼厲害?”

    “麗達,我覺得有必要糾正你一下。”赫魯曉夫有點哭笑不得地說:“雖然格里查依還不到三十歲,但是他已經是我國畫壇享有盛名的風景畫家,他的人品和畫品,受到廣大藝術愛好者和同道們的一致推崇,享有‘俄羅斯大自然的歌聲’的美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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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赫魯曉夫的話一說完,我的臉頓時紅了。本以爲那一堆畫都是無名小卒的作品,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一位如此有名氣的畫家,連赫魯曉夫對他都瞭如指掌。

    聊完了油畫的事情後,赫魯曉夫繼續往下說:“麗達,我剛接到斯大林同志的電話,他讓我轉告你,目前就留在基輔休整一段時間,等合適的時候再返回部隊。”

    聽說要讓我留在基輔,我不禁有些着急了:“赫魯曉夫同志,我現在是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副司令員,怎麼能長期離開部隊呢?”

    “這是斯大林同志的意思,誰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赫魯曉夫用嚴厲的語氣說完這句話後,放緩語氣對我說:“麗達,你還是留在基輔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吧,部隊裏的事情,有科涅夫和索科洛夫斯基兩人負責,你就算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對於赫魯曉夫的這種說法,我是深以爲然。不管是朱可夫還是科涅夫擔任方面軍司令員,我這個副司令員幾乎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只能提建議而無法做出任何決定。想到這裏,我也不再固執己見,而是委婉地對赫魯曉夫說:“赫魯曉夫同志,我這裏什麼都沒有,假如要在基輔生活的話,估計需要添置點什麼日用品。”

    “麗達,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赫魯曉夫笑呵呵地對我說:“我會立即派人給你送過去的。”

    我急於想知道後面的幾幅油畫,是誰的作品。因此一放下電話,就快步地走進了房間,繼續查看未看完的油畫。由於有了剛剛把格里查依當成無名畫家的教訓,因此我拿起新的一幅油畫時,首先看下方的畫家簽名。

    看清畫家的簽名是蘇里柯夫後,我才仔細地查看油畫的內容。雖然我對油畫是外行,但只看了片刻,我就認出這是著名的《近衛軍臨刑的早晨》,這幅畫和《緬希柯夫在別留佐夫鎮》、《女貴族莫洛卓娃》被稱爲蘇里柯夫歷史畫的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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