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女官笑着點了點頭。
蕭皇后擺了擺手,高女官立刻停了手站至一旁,她想了想這才道:“能夠入了段塵的眼,讓他主動接近的,這小陸芷定然聰慧不亞於段塵。”
高女官聞言垂眸含笑並不開口,因爲她知曉,這個時候蕭皇后是不需要她開口的。
果不其然,蕭皇后並未讓她回答,而是又揚了笑接着道:“本宮那個皇兒天生就是個眼界高的,週歲之時便只願同長相好的玩耍攀談,選的小太監宮女,也都是長相不俗的,十公主相貌差了些,他便連話都不願同她說。”
聽得這話,高女官也笑了:“可不是嘛,這眼界可是隨了陛下。”
蕭皇后聞言笑着點了點頭:“所以他能夠主動尋那陸芷玩耍,便證明那陸芷確實是個可人兒,聽暗衛與你一說,又是個多智近妖至情至孝的,確實是個難得的人。只是她的母親……”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偏頭看向高女官問道:“本宮聽聞課堂之時,有個女童名叫邱什麼怡的,主動爲皇兒解了圍,還得到了嚴太傅的賞識?”
高女官點了點頭:“是內閣大臣邱文靖之女邱詩怡,也是個聰慧的女娃,只是奴婢派人問過嚴太傅,嚴太傅說她雖然聰慧但品性似乎有缺,而且殿下似乎也並不領她的情。”
“是麼?”蕭皇后微微皺眉:“段塵呢?可曾主動接近過她?”
“世子並未曾主動尋過。”高女官搖了搖頭道:“只不過那邱詩怡小小年紀能夠知曉絜矩之道,顯然也是個聰慧好學的,今兒個畢竟是第一日開課,品性如何奴婢也不知曉,但奴婢聽聞她如今儼然是衆女童之中的領頭者。”
蕭皇后微微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本宮知曉你的意思,但正如你所言今兒個不過是第一日罷了,那些大臣之女都是些早慧的,雖是年幼但心思深的很,要不了幾日,她這領頭者只怕也領不了許多人了。”
高女官聞言笑着道:“娘娘說得極是。”
“好了。不提這些了。”蕭皇后擺了擺手:“已經是下課的時辰,去將皇兒喚來。”
高女官應了一聲退出殿外,喚了人去尋段奕,沒過一會段奕便帶着身邊兩個小太監走了進來,見到蕭皇后喚了一聲母后,便隨意坐在一側,隨手取了桌上一個果子吃了起來。
蕭皇后看着他忍不住開口道:“慢些喫,別噎着了。”
段奕聞言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母后說的什麼話,兒臣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喫個果子就被噎着。”
蕭皇后看他喫的雖快但確實沒有被噎着,這才淡淡開口道:“母后聽聞今兒個第一天,你便將一個小女童給推下水了?”
“咳咳!”段奕聞言頓時被嗆到了。
蕭皇后見狀忍不住責備道:“讓你慢些喫。”
一旁的小太監趕忙倒了茶水遞上,段奕猛喝了幾口,這纔有些心虛的看向蕭皇后道:“母后怎麼知曉?”
蕭皇后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而是淡淡道:“人家好歹也是正二品大員唯一的嫡女,年僅五歲的幼小女童,且不說你年長與她,就說你爲男她爲女,你也不該如此欺負與她,更莫要說將她推下水去!”
蕭皇后將他的低語聽在耳中,輕哼一聲道:“你仗着水性好救了她,便以爲無事了?實話告訴你,母后派了高女官與太醫前去探望,太醫診斷那陸芷已染風寒!”
“風寒?”段奕聞言皺了眉頭,看向高女官道:“當真得了風寒?”
見高女官點了點頭,給了肯定的答覆之後,段奕煩躁的刨了刨頭髮:“我就知道那小矮子沒用!這麼熱的天不過是落個水居然也能得風寒!”
蕭皇后見他如此,嘆了口氣:“你當人人都如你般自幼習武?她畢竟是個女童身子較弱,猛然落水又受了驚,得了風寒也是常理。罷了罷了,母后只是告知你一聲,今後切莫如此戲弄與人,你回去好生反醒。”
段奕皺着眉頭,愣愣的坐在座上半響,這才起身朝蕭皇后行了一禮:“兒臣告退。”
退出了殿外,段奕突然停了腳步,轉身朝一旁的小太監問道:“本宮問你們,若是你們這個時候落了水,會不會染上風寒?”
兩個小太監互看一眼沒有答話,段奕頓時皺眉:“問你們話就答!”
被他一吼,那兩個小太監身子一凜,其中一個小太監擡眸看他一眼躬身道:“若是會水的大概不會,但若是不會水,落水受驚之下極有可能。”
段奕聞言眉頭皺的更深,抿脣半響一揮衣袖大步朝前走去。
當晚陸一航回到府中,徐管家便將陸芷落水還有高女官前來探望一事稟告於他,陸一航聽聞之後皺了眉頭,前去探了陸芷,見她無事這才放下心來,當晚便宿在了吳夫人的房中。
晚間夫妻二人溫存一番,沐浴之後並肩而眠,陸一航沉默片刻低聲道:“聽聞皇后娘娘今日賞賜了許多物件給芷兒?”
見吳夫人點頭,陸一航側身看着她道:“這些都是皇后娘娘賞賜給芷兒的,定要保管好了,將來也是給芷兒增份兒的東西,切莫隨意讓旁人拿了去。”
吳夫人聞言面上頓時犯了難色,吱吱嗚嗚道:“可是,芷兒讓我用紅珊瑚同陳氏換個叫冬兒的小丫鬟。”
“小丫鬟?”
吳夫人見他皺眉,立刻便將陸芷讓她買些小丫鬟,還有用紅珊瑚換冬兒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她小心翼翼的擡頭看向陸一航道:“芷兒說,多虧夫君不棄我與芷兒才能再這府中立足,而我也應當學着擔當起來,這次買丫鬟一事芷兒便讓我一手操辦,若是擔憂出錯可尋徐管家一道。”
陸一航聞言突然沉默下來,半響之後才長嘆一聲,攬她入懷柔聲道:“當年爲夫一家命喪匪徒之手,若不是遇上恰巧路過的你以錢銀相贖,這世間早已沒了陸一航,若不是岳父傾囊相助,也不會有我今日,爲夫知曉你受了許多委屈,可爲夫身在仕途許多事情身不由己,你雖未曾爲我誕下嫡子,但芷兒聰慧更甚爲夫,只是難爲她小小年紀便思慮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