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鳳棲梧 >第052章:原因有三
    少年聞言沒有答話,看了陸芷半響,突然起身,伸手接過錢銀與玉簪,而後朝陸芷深深一揖:“謝清見過小姐。”

    陸芷見狀急忙將他虛扶而起:“快些去吧。”

    聽得這話,謝清沒有再言,撿起地上白絹隨意往袖中一塞,而後抱起地上中年男子,一步一步朝人羣外走去。

    他看似瘦弱,可抱起那中年男子來卻腳步穩健十分平穩,許是被他周身氣勢所懾,他每行走一步周遭之人便不自覺的退後,爲他讓出一條路來。

    周遭無聲,直到謝清漸行漸遠,只剩一抹消瘦的背影,衆人才開始重新議論起來。

    有好心人對陸芷道:“這位小姐,你這銀子肯定是打了水漂,你沒瞧見麼?這少年就是個騙錢的,哪有人賣身葬父是他這般模樣?再說了,這一看就是個白眼狼,接了銀子連聲謝都不曾有,就這麼走了……”

    “就是就是,這位小姐,你的銀子真的是肉包子打狗了……”

    各種各樣的勸說聲不絕於耳,陸芷聞言並不解釋,只是對這些人微微一笑,而後朝人羣外的馬車走去。

    上了馬車隱隱約約還可聽見人們的議論聲,然而這次人們更多的是說陸芷蠢,更有無賴笑言謝清樣貌英俊,陸芷是看上他了。

    聽得這話,車廂內的春兒等人頓時氣紅了臉,氣勢洶洶的就要下車去同那些人理論,陸芷搖了搖頭淡淡道:“這些無賴,你越是理他,他越是得意,出口的話便越是骯髒,對於這些人,最好的辦法便是視爲無物。”

    春兒氣憤道:“那便隨他們這般折辱小姐麼?”

    陸芷淡淡道:“不過是些跳樑小醜譁衆取寵,過會便不會有人理會了,吩咐車伕起程吧。”

    見她這般態度,冬兒等人也只能作罷,吩咐車伕起程了。

    人羣已漸漸散去,馬車也開始行使起來,冬兒終究是沒忍耐住,嘟着嘴開口問道:“小姐,奴婢真的不明白,你爲何要給銀子給那個什麼謝清。”

    陸芷聞言,擡眸看向春兒與秋兒:“你們也不明白是麼?”

    秋兒與春兒老老實實點了點頭:“奴婢不知。”

    陸芷見狀淡淡一笑:“原因有三,其一,他主動交代自己乃是名妓之子,可見其爲人坦誠重情重義,若是他當真是個騙子,只爲騙得錢財,又何須交代這些平白惹來非議?他主動交代這些,除了兒不嫌母這樣的緣由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並不願欺瞞於人,既然是賣身,必定要交代自己身世,而他在這點上沒有一絲隱瞞,既是坦誠,也是對主家的情義。”

    聽得這話,秋兒等人面上皆有觸動,秋兒開口問道:“其二呢?”

    “其二,父未死先言葬,若是隻是騙錢,他完全可以尋個人來裝作死人,一般人只會看到他的不孝,可卻從未想過其中定有隱情,經我再三詢問他才吐露緣由,可見其心中自有判斷,也就是說,他雖然是賣身了,卻不是誰都賣,可見其心中自有丘壑,即便落難卻也是個有謀有略之人,換而言之,他是個不可多得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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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冬兒就有些不服了:“僅憑父未死先言葬,小姐便說他有才,是不是有些牽強?”

    陸芷搖了搖頭:“世間有才之人大都傲然,那謝清雖是落難卻自有一身傲骨,當然這僅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另一個原因。”

    春兒聞言苦了臉:“小姐,你有話便直說吧,奴婢們笨的很,你不說奴婢們想不明白的。”

    聽得這話陸芷微微一笑:“你們可曾瞧見那白絹上內容和謝清與謝父的衣着?他們的衣着雖破,衣料卻是上等,可見從前家境豐厚,可白絹之上卻說了謝父已被逐出家族多年,再加上他娶了名妓,聲名早已敗壞,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能憑一己之力博得家財,可見其定有所長。”

    “謝清回答爲何父未死先言葬的緣由你們也聽見了,他說是世代行醫,在被逐出家族聲名敗壞,人人爲恥的情況下,仍有許多人前來向謝父問診,可見其醫術當世難尋,謝清爲謝父唯一子嗣,即便不如其父,也定然家學淵源。”

    冬兒聞言似有所悟:“小姐是說那謝清是個厲害的大夫?”

    陸芷笑着搖了搖頭:“未必是醫術,但我可以肯定,這謝清定然有過人之能。”

    秋兒三人聞言微微點頭,這時纔算是信了那謝清並非如她們所想那般,秋兒想了想又問:“小姐不是說原因有三麼?那第三點是什麼?”

    “其三我其實已經說了。”陸芷解釋道:“但凡有過人才能之人,定然也有過人的傲骨,謝清不入奴籍,可見一般,所以憑着以上三點,我認定他是有才且重情重義,這樣的人一旦真心追隨,即便沒有賣身契,定然也會永不背叛。”

    冬兒嘟了嘟嘴:“小姐將那謝清說的這般好,可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找小姐呢,若是換了我,可未必會回來。”

    陸芷聞言淡淡一笑,轉眸看向窗外低低道:“等着吧,不出三日。”

    儘管秋兒等人仍然心有疑惑,但事已至此,她們也只得將疑惑放在心裏暫且不提,馬車來到了明月樓,陸芷喚來掌櫃的便去了頂樓雅間。

    尋問了一下關於總督壽宴一事,這才知曉宋成所言不虛,往年壽宴菜品等確實由明月樓包辦。

    陸芷聞言之後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以往怎麼辦的今年仍是怎麼辦吧。”

    掌櫃的聞言應了,可說完之後卻未曾離去,一副欲言又止模樣,陸芷見狀開口問道:“肖掌櫃是否還有它事?”

    肖掌櫃猶豫片刻嘆了口氣:“回表小姐的話,往年壽宴皆是宴後由明月樓結算之後交由總督府管家,可每年都會被管家剝去幾分錢銀,這其實對明月樓而言算什麼,可爲了總督壽宴,明月樓需要關店一日,這損失便就大了。”

    聽得這話陸芷明白了,她想了想道:“以往之所以接下壽宴,乃是因爲需要藉由總督壽宴爲明月樓造勢,如今明月樓能成爲江南第一酒樓定然也有一部分歸功於此,我明白肖掌櫃的意思,如今的明月樓已然無需如此了,可無論從情還是從理來看,這總督府的壽宴咱們都不能不接,至於那管家剋扣的錢銀,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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